秦始皇的表情阴晴不定。
“你刚刚出手如此狠辣,差点要了吾等的命,此罪该当如何?”
昆虚子将头抵在地面。
即便叩首,身体也十分笔直,颇有不卑不亢之意。
“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未能识别陛下真容。"
"其有眼无珠之罪,当百死不能宽恕!”
“在下,愿求一死!”
秦始皇将手拢到身后,没有接着他的话说,而是继续问道。
“赢子期现在何处?还不让他滚出来?”
“朕不光要治你的罪,还要治他的罪!”
昆虚子保持着姿势,声音却有些犯难。
“陛下,六公子现在不在麒麟山庄内。”
“两日前,六公子向南方一带出发了。”
秦始皇面色顿时漆黑。
“大胆!”
这个赢子期。
两日前离开一定是知晓了他前往此处的消息。
真是,形容他脚底抹油也不为过!
“陛下息怒,六公子出发是说是听说了灵渠修建之事,所以才动身前往。”
“陛下此行来麒麟山庄,风声实在隐蔽,六公子刚刚得知,这才通知我们恭迎陛下前来。”
说到灵渠,秦始皇的脸色不由得缓解了几分。
灵渠的修建事关征战百越。
以赢子期的聪慧,他不会猜不到。
况且,若赢子期真的前去坐镇。
那此事,他便可省下不少的心。
“南方一带多蛇虫,且气候潮湿。”
“生活在北边的人初到必定有不适之处。”
“如此,子期也算是为大秦费心了。”
心思回转,秦始皇对昆虚子挥了挥手。
“罢了,你起来吧。”
赢子期领命从地上谢恩起身。
动作间满是行云流水,不卑不亢之意。
见此,秦始皇的眼中流露出赞赏。
此人,倒是不佞不奸。
与老相商鞅有颇为相似之处。
“你这本事堪称通天,尤其这阵法可谓是玄妙无双,你可愿吃朝廷的俸禄?”
秦始皇看着昆虚子,低声询问道。
此言一出,蒙恬王贲顿时暗暗心惊。
陛下这是,招贤?
很快,两人心中了然。
陛下自亲政起,便极为欣赏有才之士。
对于有才之士,也提供了极为优厚的条件。
这,也是秦国不断壮大的原因。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秦始皇陛下,对他们而言便是赏识他们才能的伯乐!
昆虚子眼皮微动。
接着,对秦始皇礼道。
“在下谢过陛下美意,但昆虚子此生只侍奉六公子一人,若是必须违背意愿,在下愿以死明志!”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山间微微回响。
秦始皇见此,便也不再勉强。
虽然这人如此才能。
困于这般山间田野实在是有些浪费,但他毕竟还是赢子期的手下。
非要跟自己的儿子抢人,秦始皇倒也没有如此不堪。
更何况,无论是效忠于赢子期还是效忠于他。
终归效忠的还是大秦。
不过,秦始皇很好奇。
把部下的心掌握的如此牢固,赢子期是如何做到的?
……
重新坐上马车,只见昆虚子走在前方,随手拿起一个石头像旁边砸去。
轰隆轰隆!
本来狭隘的山路旁,顷刻间多出了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大道。
“这是,投石问路?”
王贲驾车,见此不禁惊讶道。
昆虚子点了点头。
轻巧跃上为首的马车,复又坐下解释道。
“此乃阴阳法术与阵法结合的机关,乃是六公子所创!”
王贲听此,不禁讶然。
这样精妙的术法,竟是六公子所创。
可见六公子本人,也是一枚奇人!
“外边的小路是为山庄外圈的租客所用。”
“而内圈乃是六公子居住和接待贵客使用。”
昆虚子将手拢在袖内,一边解释道。
坐在马车里,秦始皇轻点额头。
这个臭小子,鬼主意还真多!
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到达麒麟山庄最为神秘的内圈。
王贲为秦始皇撩开帘子,低声道。
“陛下,六公子这麒麟山庄,果真不同凡响!”
秦始皇下车。
只见一道瀑布从山顶恢弘而下,飞珠溅玉,灿烂如银!
几只仙鹤正在瀑布边梳理羽毛。
见他们过来,竟也不怕。
除此之外,无数亭台楼阁环绕。
奇珍异草,络绎不绝。
剧烈瀑布的不远处。
几栋三层别致小楼正伫立。
远远看去,似乎有几处地方没有砌完全,从外还能看见屋内的景致。
但不知为何,没有砌上的地方似乎还在反光。
秦始皇皱眉。
“赢子期这几栋房子,似乎还未完工?”
昆虚子见之,心中浮起一抹了然之意。
“回禀陛下,这几栋房子,都已经是完工的了,还请陛下上前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