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加班、压力和强制节食让爱迪生付出了代价。他3月中旬动身去佛罗里达,这对家人来说太晚了。西奥多在给米娜的信中写道:“父亲肯定打算在这里多待些时日,而不是动身前计划的四个星期。”
她回信说,爱迪生的糖尿病“很严重”。他的胃很不舒服,医生说他体内的糖让他的手指感到刺痛。
爱迪生的病一直持续到4月底,那时他走路的姿势已经僵硬得令人担忧,同时他还得接受肺炎检查。但他仍然每天一瘸一拐地走到他的花园实验室里,用马利筋和银胶菊做橡胶相关的实验。银胶菊是一种生长在西南部沙漠的植物,似乎很有可能适应科学栽培。他收到了查尔斯的报告,说电池销量飙升,这让他很高兴。他说:“我要在这里停下来,好好享受一番。”米娜让他承诺,北上回到西奥兰治后会调整自己的工作安排,让查尔斯处理爱迪生公司的大部分常规管理事务。
他遵守了诺言,只是因为他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治疗糖尿病,恢复体力。他和查尔斯之间的关系渐渐融洽起来,他们又能像从前那样互相开玩笑了。接着,爱迪生的宿敌神经炎卷土重来。这让他几乎无法参加6月初举行的西奥多的毕业典礼。爱迪生告诉记者:“他是个好孩子,但他的特长是数学。我对此有点儿担心,因为他可能会和爱因斯坦那家伙结伴一飞冲天。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就不会为我工作了。”
西奥多·爱迪生,1924年
他说这番话时,身体已然虚弱不堪。这是爱迪生首次公开暗示,他希望让查尔斯和西奥多分别以首席执行官和首席工程师的身份继承他的企业。这也暴露了他的担忧,即西奥多思想独立,可能有不同的想法。毕业典礼结束后,他告诉麻省理工学院校长塞缪尔·斯特拉顿,他希望西奥多能立即到西奥兰治报到工作。
西奥多又高又瘦,脾气暴躁,总是喋喋不休,擅长国际象棋,喜欢古典音乐,他渴望从事的职业正是爱迪生曾经鄙视的:纯科学家。但一想到要让父亲失望,他就畏缩了。他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给父亲写了一封信,承诺只要他能回到大学继续读一年研究生,并利用暑假去旅行,他就能在父亲的工厂“工作很长一段时间”。“我认为这一年半对我来说意义非凡,而我在公司里工作一年半,对你而言无关痛痒。”
爱迪生发现他的小儿子最为顽固,但西奥多最终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