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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DETROIT CITY
《底特律城》

Bobby Bare
鲍比·贝尔

最初作为单曲发行,RCA维克托唱片(RCA Victor),1963年

由丹尼·迪尔(Danny Dill)和梅尔·蒂利什(Mel Tillis)创作

《底特律城》

又名《我想回家》(I Wanna Go Home),以一个底特律工人的口吻,描述了许多居住在北方中部的南方人的疏离感。歌中唱道:“昨晚我在底特律城入睡,梦见家乡的棉田,我梦见妈妈、亲爱的老爸,哥哥和姐姐,我梦见那个等了我很久的女孩……乡亲们认为我成了大人物,从家信里他们觉得我很好。但是白天我造汽车,晚上泡酒吧,如果他们能读出言外之意就好了。我坐货运火车向北到底特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发现自己只是在浪费时间……我要拿走我愚蠢的骄傲,把它放在南行的货车上,让它滚,我要回到亲人身边,那些等我太久的人。我想回家。”(本书所有脚注均为译者注。)

鲍比·贝尔

1935— ,美国乡村乐创作歌手,1963年以《底特律城》赢得格莱美年度最佳乡村与西部歌曲奖。

在这首歌里,你是那个想回家的浪子。

昨天夜晚,你在底特律城入睡。今天早上,你睡过了头,梦中是洁白如雪的棉花田,心里幻想着那个农场。你一直在琢磨妈妈的事,想象老爸的事,给哥哥编出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把姐姐想成最美好的女人,现在你想回家,回到一个邻里和睦的地方。

看了你匆匆寄出的明信片和胡说八道的信,每个人都以为你成了大人物,一切都特别酷、特别美,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失败的耻辱让人无法承受。你的生活正在分崩离析。你来到大城市,发现了一些你不想知道的事情,你已经在阴暗里待了太久。

白天你造吉普车、豪华轿车和大排量车,晚上你泡鸡尾酒吧。不管你走到哪儿,别人对你跟对待死人没两样;不管你走到哪儿,都会发现更多谎言——他们要是能读懂你信里的言外之意,就能明白你的处境,根本无须多猜。

你曾搭乘一列满载货物的火车,一路北上,最后停在底特律城。你想寻找一罐金子,你找了一次又一次,始终没有结果,每一次都有意想不到的糟糕变数,你已筋疲力尽——你好像已经在这里待了一辈子,一次又一次地挥霍机会,失去机会。每天都像是一剂毒药,这种时候,你会怎么做?

你会带着你那愚蠢的自爱与自负,回到熟悉的地方,回到那些支持你的人身边,回到那些被你抛弃的人身边。你想回家,这是你发自内心的要求。你亦曾饥渴,你有过需要,可你得站起来,上前去,打败它,叫它滚。现在该说再见了。你想回家,在家里他们会拥抱你、接纳你。没有人会要求你解释。没有人会用无情的问题没完没了地烦你。你要回到能将你的生活清扫一新的地方,回到能够理解你的人身边。就是那些,最了解你的人。

这首歌创作之时,底特律是一个人们竞相奔赴的地方,那里意味着新的工作、新的希望、新的机会。汽车下了装配线,径直开进我们心里。从那以后,它像许多美国城市一样,在富裕与衰落之间大起大落,就像坐上过山车。不久之前,它刚刚走出多年的废墟,却发现自己还要再度经受考验。但底特律是“摩城”(Motown)与“财富”(Fortune)这些唱片公司的故乡,是汉克·巴拉德(Hank Ballard)、米奇·赖德(Mitch Ryder)、杰基·威尔逊(Jackie Wilson)、杰克·怀特(Jack White)、伊基·波普(Iggy Pop),还有“MC5” 诞生的地方,这里的人大可宣告,任何挫折都只是暂时的,正因如此,鲍比·贝尔的梦直到今天依然和第一天被唱起时一样真实。他只需写上几封家信,就能创造出一种完全虚构的生活。

在一首歌里说上一段旁白,让你觉得歌手突然揭示了真相,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鲍比·贝尔初次尝试成为录音歌手是在20世纪50年代,最后和“国会唱片”(Capitol Records)签约,发了几首单曲,但都没什么成绩。他想写歌碰碰运气,就写了《典型美国男孩》(All-American Boy),还录了一个试唱小样,给他的朋友比尔·帕森斯(Bill Parsons)唱。比尔录制了一个版本,但是唱片公司“友爱唱片”(Fraternity Records)决定发行贝尔录的那个小样。由于文书错误,唱片标签上写成了比尔·帕森斯的名字,就这样,鲍比·贝尔的第一支上榜金曲被记在比尔·帕森斯名下。这可能是美国第一起身份盗窃事件。

《底特律城》唱的并不是一个做梦的人,而是一个沉浸在对过去幻想中的人。但听者知道,那个幻景其实根本就不存在。没有母亲,没有亲爱的老爸,没有哥哥姐姐。他们不是死了就是已经离去。梦里那个等了他很久的女孩嫁给一个离婚律师,生了三个孩子。像成千上万人一样,他离开农场,来到大城市,一心想要出人头地,结果却迷失了方向。这首歌打动人心的地方就在这里。 MfmUVY2uHUS7jb0QxOsWgovFMIorp3u1cbnEYiW+oJdb2npWdy4v2e72lE9QBY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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