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
唯见长江天际流。
〇 故人: 指题目中的孟浩然。孟浩然年长李白十二岁,他们在公元726年结识,两年后再度在江夏(今湖北武汉)相遇同游。江夏在广陵(今江苏扬州)以西,孟浩然即将顺江东下,所以说“西辞黄鹤楼”。
〇 烟花三月: 既用“三月”点明了季节,又用“烟花”二字概括而形象地写出春天秾丽的景色,给全诗带来丰富生动的气韵。
这是李白在武昌黄鹤楼送孟浩然去广陵时写下的一首诗。前二句叙事,写孟浩然在烟花三月辞别而去。后二句借景抒情,写诗人目送孤帆的留恋之意。
故人在这么美好的阳春三月出游繁华的扬州,本来是可喜可羡的事情,但对诗人来说却难免有些惆怅。尤其是故人的船挂帆而去,诗人再次登楼,只见江面上孤帆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浩荡的长江之上。江水越壮阔苍茫,就越衬托出诗人的依依不舍之情。这就是典型的借景抒情。
“孤帆远影碧空尽”将诗人极目远眺的状态描写得真实生动。这七个字的意象非常密集,构成距离感的三个层次:第一层是小船离岸而去,孤独地漂泊在阔大的江面上;第二层是孤帆远去,只余下一点影子;第三层是望断天涯,远到几乎看不见。诗人以层层渐远的距离,既写景,又强烈地投射出寂寥的心情。第四句一反前句的不断变化,只写长江。“唯见长江天际流”一气呵成,与第三句配合起来疏密有致,既写了深情,又不会过于局促,同时表现出诗人豪迈不羁的个性。
唐代诗人许浑《谢亭送别》写道:“劳歌一曲解行舟,红叶青山水急流。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第一、二句写行人匆忙离去,第三句写黄昏的时候诗人酒醒了,突然意识到行人已远,不觉怅然若失。第四句不接前情,只写凄凉的景色,但怅惘的感情自然流露。这首诗与李诗都是借景抒情的佳作,许诗凄恻缠绵,李诗则开阔爽朗,气象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