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〇 凉州词: 凉州在今天的甘肃,是古代中原与西域间的交通枢纽。凉州词原属于乐府歌词,按凉州当地的乐调歌唱。
〇 葡萄美酒夜光杯: 起首一句非常顺畅。葡萄美酒是西域特产,而传说中的夜光杯也是西胡进献给周穆王的,两种物品都与凉州相关。不仅如此,醇香的美酒和精美的酒杯都给人充满美感的体验。
〇 催: 因为一个“催”字,诗中气氛从舒缓平静的饮酒之乐变得突然紧张起来,将沙场战事的生死威胁推到眼前。仅四句诗却能富有抑扬的节奏变化,这个“催”字起着很重要的转折作用。
这是一首边塞诗,诗人从侧面表达了对战争的看法。诗中没有直接写战争,而是先从饮酒写起。美酒斟在宝杯中,正要开始畅饮,谁知琵琶突然催促出发,不能尽兴饮酒。由此展开征人的设想,如果喝醉倒在沙场上,会被别人笑话吧?然而此去九死一生,尽情一番又有什么关系呢?明明十分沉痛的心情,却用豪迈的语言表达出来。
这首边塞诗广为传唱,在于它既有态度,又不放纵感情。
最后一句“古来征战几人回”,诗人在控诉战争的苦难,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通过一句不需要回答的设问,曲折隐蔽地表达态度。
走向充满死亡的战场,沉痛的心情又是如何收敛的呢?先是用美酒和酒杯的色彩掩饰了出征送行的悲壮,继而用“醉卧沙场”的自我调侃,代替了马革裹尸的血腥想象。诗中满满的情绪,正是需要从文字背后慢慢品读出来的悲怆。
边塞诗是唐诗中很重要的题材,表现的思想感情多种多样,如陈陶的《陇西行》:“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这首诗着重写战争的惨烈及其对于普通人的创伤。征人是国家的战士,更是谁家的儿子、丈夫。《陇西行》三、四句正是落在后一种身份上,写家中妻子不知征人已死,梦中仍然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