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皇四子胤禛,少年时在尚书房学习文化,习字模仿康熙字体,侍从康熙南巡、拜谒祖陵、秋狝、五台山礼佛,与喇嘛教高僧章嘉呼图克图交游。二十一岁受封为贝勒,因“为人轻率”不能获得郡王爵位。在康熙废太子事件中,胤禛深知自家与储位无缘,遂八面玲珑地与各方交好,博得康熙“纯孝”的赞扬,受封为雍亲王。在康熙不立储贰、诸皇子谋取储位的争竞中,胤禛设计出争夺储位的方案和步骤,以外弛内紧的方式欺骗康熙、麻痹对手,最终被康熙指定为继承人。
康熙十七年十月三十日(1678年12月13日),一个婴儿诞生在皇宫中,这就是后来对中国历史进程发生一定影响的雍正帝。他的父皇康熙这时已有了10个儿子,他是来得并不算早的第11个了,但是按清朝皇室规矩,皇子夭折,即不叙齿,康熙幼殇的血胤很多,在这婴儿的哥哥中,当时健康成长的只有康熙十一年(1672年)、十三年(1674年)、十六年(1677年)先后出世的胤禔、胤礽和胤祉三人,因此算起行次来,这婴儿倒居了第四位,成了康熙的皇四子。这个行次,在康熙全部35个儿子中,确切地说在叙齿的24个皇子中居于前列,是年长皇子,占据从事政治活动的有利地位。后来他继承皇位,被一些人说成是篡改康熙“传位十四子”遗诏中的“十”字,因此,皇四子的行次不可不加注意。皇四子的父皇给他赐名胤禛,胤字是他们兄弟的排行,凡是叙齿的,都用的这个字;禛,读音zhēn(音真),按照许慎《说文解字》的解释,禛意是“以真受福”。康熙希望这个儿子对上天和祖宗真诚,以此得到福祐。康熙给儿子们取名都从示字旁,所用禔、礽、祉等字,都寄予有福的愿望。且不管康熙的原意,在胤禛成为皇帝以前,就用这个符号来代表他。胤禛的生母乌雅氏,出身寒微,隶属镶蓝旗包衣籍。胤禛是她生的第一胎男孩,其高兴心情可想而知。她这时还是一般的宫人,第二年被封为德嫔,才具有了妃嫔地位。胤禛的曾外祖父额参系膳房总管,外祖父威武(魏武)为护军参领,胤禛即位后将其家族抬入正黄旗,追封威武三代为一等公 。所以胤禛的生母与外家并不高贵,不能给他带来皇子中的特殊地位。
顺治、康熙时皇子多交由内务府官员(皇家家奴)抚养,成人之后,往往将抚养之家的产业给予该皇子;或者由皇帝指令,妃嫔代育他人之子。前者如胤禛的长兄胤禔、三兄胤祉分别养育在内务府总管噶禄、内大臣绰尔济之家 ,后者如八弟胤禩由胤禔之母惠妃、十三弟胤祥由胤禛之母德妃养育。胤禛与他们有所不同,据康熙在四十七年(1708年)说:“朕之诸子,多令人养视,惟四阿哥朕亲抚育。” 所谓亲自抚养,是指将胤禛交给皇贵妃佟佳氏养育。这位皇贵妃是一等公佟国维的女儿、康熙生母孝康章皇后的侄女,康熙十六年(1677年)被封为贵妃,二十年(1681年)晋为皇贵妃,二十八年(1689年)病死前被册立为皇后,死后谥为孝懿仁皇后。她既然是正位后宫的皇后,故而由她抚养的胤禛,可以被说成是皇帝亲自抚育的,而其他妃嫔抚养的皇子就不能这样说。胤禛由帝、后养育的特殊情况,倒是由他与内大臣马武的关系得到验证。马武侍候康熙五十年,所谓“朝夕侍奉,不离左右,恪恭勤慎”,忠实于皇上,而对年幼的胤禛“抱扶服侍,备极小心”,因此胤禛即位后任命他为领侍卫内大臣。他临终之际,胤禛要亲自探视,为大臣所劝阻,遂命照伯爵治丧,赐阿达哈哈番世职 。不寻常的恩典,表明幼年胤禛实系在康熙身边受到马武的照应。孝懿仁皇后没有生过男孩,仅分娩一女也殇逝了,其抚养胤禛,必然也会慈爱尽心。年幼的胤禛,因她尊贵,很可能有意识地讨她的好,巴结她,并因此同她的娘家人有一种特别的关系。
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虚龄已届六岁的胤禛 ,入尚书房读书。学习的课程有满、汉、蒙古文和经史等文化课,还有骑射、游泳等军事、体育课目。据法国传教士白晋在1697年讲,他见康熙前十四位皇子受教育的情形是:
这些皇子的教师都是翰林院中最博学的人,他们的保、傅都是从青年时期起就在宫廷里培养的第一流人物。然而,这并不妨碍皇帝还要亲自去检查皇子们的一切活动,了解他们的学习情况,直到审阅他们的文章,并要他们当面解释功课。
皇帝特别重视皇子们道德的培养以及适合他们身份的锻炼。从他们懂事时起,就训练他们骑马、射箭与使用各种火器,以此作为他们的娱乐和消遣。他不希望皇子们过分娇生惯养;恰恰相反,他希望他们能吃苦耐劳,尽早地坚强起来,并习惯于简朴的生活。这些就是我从神父张诚那里听说的,是他在六年前随同皇帝在鞑靼山区旅行回来后讲的。起初,君王只把他的长子、第三个和第四个儿子带在身边;到打猎时,他还叫另外四个儿子随同前往,其中年龄最大的只十二岁,最小的才九岁。整整一个月,这些年幼的皇子同皇帝一起终日在马上,任凭风吹日晒。他们身背箭筒,手挽弓弩,时而奔驰,时而勒马,显得格外矫捷。他们之中的每个人,几乎没有一天不捕获几件野味回来。首次出猎,最年幼的皇子就用短箭猎获了两头鹿。
胤禛读书像
皇子们都能流利地讲满语和汉语。在繁难的汉文学习中,他们进步很快。那时连最小的皇子也已学习“四书”的前三部,并开始学习最后一部了。皇帝不愿让他们受到任何细微的不良影响。他让皇子们处在欧洲人无法办到的最谨慎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皇子们身边的人,谁都不敢掩饰他们的哪怕是一个微小的错误。因为这些人明白,如果这样做,就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白晋认为包括胤禛在内的康熙诸皇子受到的是比较全面的教育,而康熙本人对他的儿子们的教育非常重视和严格。白晋讲的基本符合史实。康熙对儿子们的学习抓得很紧。他看到一些贵胄之家,对子孙过分娇生惯养,长大成人,不是“痴呆无知”,就是“任性狂恶”,反而害了子孙,因此做“上人”的,对子孙必须从幼年就严格管教 。他的二儿子胤礽,是孝诚仁皇后所生,长到两岁,册立为太子,年至六岁,命他读书,为他挑选张英、熊赐履、徐元梦、尹泰、顾八代、汤斌、耿介、汪灏等人做讲官,张、熊、徐、尹等都官至大学士,熊、汤等为著名理学家。皇太子的师傅基本上就是同时就读的皇子的老师,胤禛从张英学习“四书五经”,向徐元梦学习满文。与胤禛关系最密切的是顾八代,他是满洲镶黄旗人,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以侍讲学士入值尚书房,后升礼部尚书,三十七年(1698年)休致,一直在内廷教育胤禛和其他皇子。顾八代退职后过清贫的生活,死时家中没钱办理丧事。胤禛说他“品行端方,学术醇正” ,亲自给他理丧,出资安葬。他的廉洁奉公,无疑给胤禛深刻的印象和一定的影响。康熙在繁忙的政务中,给皇太子讲“四书五经”,据记载,有一阶段,每天在临朝御政之先,令太子将前一日所授的书背诵复讲一遍,达到熟记和融会贯通才告结束 。他特别着重以孔孟的经书教育儿子们,对他们说:“凡人养生之道无过于圣人所留之经书,故朕惟训汝等熟习五经四书性理,诚以其中凡存心养性立命之道无所不具故也。” 少年和青年时代的胤禛,受父皇和师傅的严格管束,从事以“四书五经”为主要内容的学习,掌握了满文、汉文等文化知识和骑射技术,锻炼了身体,养成读书和思考问题的习惯。这个时期,胤禛作《春园读书》《夏日读书》等诗歌,叙述其在春光明媚之时,“讽咏芸编兴不穷”,酷暑难耐之日,静坐书斋习读 ,都是写实的。清朝教育皇子的方法颇为成功,康熙、雍正、乾隆、嘉庆等皇帝都是这样培养出来的。这个方法,为许多读书人所称道,乾隆时目睹其事的入直军机处、翰林院编修赵翼,富有感情地写道:
本朝家法之严,即皇子读书一事,已迥绝千古。余内直时,届早班之期,率以五鼓(凌晨3—5时)入,时部院百官未有至者,惟内府苏拉数人(谓闲散白身人在内府供役者)往来。黑暗中残睡未醒,时复倚柱假寐,然已隐隐望见有白纱灯一点入隆宗门,则皇子进书房也。吾辈穷措大专恃读书为衣食者,尚不能早起,而天家金玉之体乃日日如是。既入书房,作诗文,每日皆有程课,未刻(13—15时)毕,则又有满洲师傅教国书、习国语及骑射等事,薄暮始休。然则文学安得不深?武事安得不娴熟?宜乎皇子孙不惟诗文书画无一不擅其妙,而上下千古成败理乱已了然于胸中。以之临政,复何事不办?因忆昔人所谓生于深宫之中,长于阿保之手,如前朝宫廷间逸惰尤甚,皇子十余岁始请出阁,不过官僚训讲片刻,其余皆妇寺与居,复安望其明道理、烛事机哉?然则我朝谕教之法,岂惟历代所无,即三代以上,亦所不及矣。
他虽意在颂扬清朝,然叙事是属实的。
胤禛在尚书房读书的同时,跟随康熙四处巡幸,有时还奉命出京办事,得到接触社会的机会。
康熙在平定三藩叛乱和统一台湾后,把注意力转向北方,几乎每年都到塞外巡视,每次指令几位皇子侍行。二十五年(1686年)七月,康熙北巡塞上,九岁的胤禛首次随同出发,同去的还有胤禔、胤礽、胤祉。他们一行出古北口,到博洛和屯,西南行,至西尔哈乌里雅苏台,于八月下旬回到北京。此后,康熙出塞,胤禛经常奉命侍从,所经过的地方,大体是今天河北省承德和张家口两个地区。康熙出塞,名为“秋狝”,与蒙古王公共猎,实是会见蒙古族首领,密切他们同清朝中央政府的关系,稳定对这个地区的统治。胤禛多次侍行,看到乃父的巡幸作用,他说“一人临塞北,万里息边烽” ,不过说得夸大了些。
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漠西准噶尔部首领、野心家噶尔丹攻占漠北喀尔喀蒙古,迫使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率众南下。康熙谕其撤兵,并令归还喀尔喀故地,噶尔丹不听劝阻,兵犯内蒙古,扬言“夺取黄河为马槽” ,妄图吞灭清朝。在这严重威胁面前,康熙任命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领兵抵抗,并命十九岁的皇长子胤禔为副将军从征,这是用皇子领兵的开始。康熙于三十五年(1696年)亲征噶尔丹,命皇子参与军事,胤禛时年十九岁,奉命掌管正红旗大营,随从他的有公长泰、都统齐世、原任尚书顾八代等人。与此同时,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分别管理镶黄旗、正黄旗、镶红旗大营。他们于二月出发,四月胤禛与诸兄弟参加对噶尔丹进兵与否的议论,六月回到北京。这一次的统兵,胤禛和他的三位弟弟不过是坐镇的意思,没有真正指挥打仗,但是行军议事,也是得到一次军事训练。这次出征的第二年,康熙再次亲征,兵至狼居胥山,彻底击败噶尔丹分裂势力。此役胤禛没有参加,然而他很关心这次战斗,作《狼居胥山大阅》《功成回銮恭颂二首》,颂扬乃父用兵功业:“指顾靖边烽,怀生尽服从。遐荒归禹甸,大漠纪尧封。庙算无遗策,神功迈昔踪。凯旋旌耀日,光景霁天容。” 这也表现了他对这场战争的看法。
如今的永定河,清初名叫无定河,又叫浑河,经常泛滥,河道迁徙不常。康熙为了治理它,不断出发考察,三十三年(1694年)胤禛随同康熙出京,沿北运河到天津,西行,至霸州的信安镇、白洋淀西淀东口的赵北口,了解无定河下游的情况。康熙在三十六年(1697年)彻底粉碎噶尔丹势力后,大力治理无定河,次年,疏浚河道145里,筑堤一百八十余里,为了表示希望它不再改道的愿望,特赐名“永定”。三十九年(1700年)十月,康熙带领胤禛和皇十三子胤祥视察永定河南岸工程,驻在宛平县榆垡,胤禛拔出桩木,发现短小不合规格,报告父皇,要求返工 。次年四月,胤禛、胤禔、胤祥再次陪同乃父视察永定河,奉命作纪行诗《阅永定河应制》,他对他们父子的任务写道:“帝念切生民,銮舆冒暑行。绕堤翻麦浪,隔柳度莺声。万姓资疏浚,群工受准程。圣心期永定,河伯助功成。” 诗未见佳,亦可作康熙年间修治永定河的纪实。
康熙为着治理黄河、淮河、里运河,联络江南士大夫,于二十三年(1684年)起,不断南巡视察河工和了解民情。开始几次,胤禛没有机会参加。四十一年(1702年),他与胤礽、胤祥侍从父皇南巡,行至德州,胤礽生病,就住了下来。胤禛、胤祥依照宫中尚书房的规矩,照常读书习字。一天,康熙召见翰林院侍读学士陈元龙等谈论书法,议得兴起,引诸臣至皇子读书处,胤禛弟兄正在书写对联,“诸臣环立谛视,无不欢跃钦服” 。胤禛临帖很多,善于模仿,曾学书乃父字体,颇为相像,得到嘉奖 。话说回来,皇太子的病一时好不了,康熙无心南下,遂带着儿子们返回京城。数月后,于四十二年(1703年)正月,原班人员起程南行,途经济南,参观珍珠泉、趵突泉,过泰安州,登泰山。路经沂州府蒙阴县,胤禛作《过蒙阴》诗。之后在宿迁县阅堤工,渡过黄河 。再经淮安、扬州,在瓜洲渡长江,到达镇江,登金山江天寺,康熙为它书写“动静万古”匾额,胤禛作诗云:“宿暮金山寺,今方识化城。雨昏春嶂合,石激晚渐鸣。不辨江天色,惟闻钟磬声。因知羁旅境,触景易生情。” 继续南行,乘船至苏州,作《雨中泊枫桥遥对虎阜》诗记兴:“维舫枫桥晚,悠悠见虎丘。塔标云影直,钟度雨声幽。僧舍当门竹,渔家隔浦舟。茫茫吴越事,都付与东流。” 寻经嘉兴,到杭州,胤禛在演武厅,同父皇、兄弟等射箭。至此回还,道经江宁(今南京市),驻跸江宁织造署,其时《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祖父曹寅正担任织造郎中。康熙命从行大学士祭明太祖孝陵。后经由江苏沛县、山东东平州(今东平县)、东昌府(今聊城)等地,于三月间回到北京。这一次,康熙偕同胤禛弟兄察阅了徐家湾、高家堰、翟家霸堤、祥符闸、新河口、桃园烟墩等处,指示将在永定河工程中使用的下挑水埽坝方式移用过来,在王家营对面的鲍家营开挖引河。此次南巡实际是对治河工程的验收,故而颁诏天下,赐复条款三十八项。此行使胤禛了解了黄淮河道工程及江南民情,也是他终身仅有的一次大江南北之行。
清朝皇帝远祖的坟墓永陵在兴京(今辽宁省新宾县),开国君主努尔哈赤的福陵、皇太极的昭陵都在盛京(今沈阳市),顺治的孝陵又在直隶遵化县。顺治母亲孝庄文皇后的遗体放置在孝陵的旁边,称“暂安奉殿”。中国古人认为祭祀和兵戎是国家的大事,祭祖又是祭祀的重要事项。清朝皇帝对于祭祖异常重视,国家有重大事情,或用兵的胜利,都要祭告祖陵。康熙因系孝庄文皇后所扶立,对他的祖母生前极力孝养,死后虔诚致祭。他的儿子们还没有长大成人时,康熙就带着他们祭祖,年岁稍长,就让他们独立进行祭祀活动。二十七年(1688年)十二月,孝庄文皇后一周年忌辰,康熙率同胤禛和胤禔、胤祉去暂安奉殿致祭,次年的忌辰,命皇太子率领胤禛、胤祉前往行礼。三十五年(1696年)、四十五年(1706年)的忌辰,胤禛独自奉命往祭。三十七年(1698年),因平定噶尔丹之乱,康熙亲往盛京拜谒祖陵,七月出发,出古北口,穿越蒙古诸部落,到松花江及吉林乌拉(今吉林市北),南下至兴京祭永陵,到盛京祭福、昭二陵,然后取道山海关,于十一月回到京师。这一次侍行的皇子很多,据《清圣祖实录》记载,有胤禔、胤祉、胤祺、胤祐、皇九子胤禟、皇十子胤䄉 及皇十三子胤祥 ,没有提及胤禛,但是他有《侍从兴京谒陵二首》诗,表明他跟随乃父祭祀了盛京三陵 。他在诗中写道:“龙兴基景命,王气结瑶岑。不睹艰难迹,安知启佑心。山河陵寝壮,弓箭岁时深。盛典叨陪从,威仪百尔钦。” 这是云游了清朝发祥地,获得祖宗创业艰辛的深切感受。祭祖之外,胤禛参与了其他祭祀。三十二年(1693年),重修阙里孔庙落成,因系发内帑所修,康熙特令胤祉带领胤禛、胤禩等前往曲阜参加祭祀大典,并勒石《御制重修阙里孔子庙碑》 ,年仅十五岁的胤禛进行了尊师重道的活动。
康熙于三十七年(1698年)赏赐皇八子以上的皇子郡王、贝勒爵位,胤禛受封为贝勒,胤禔被封为直郡王,胤祉为诚郡王,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均为贝勒。这时胤禛仅比胤祉小一岁,受封却有等级的差别,而与比他小一岁的胤祺、小两岁的胤祐、小三岁的胤禩属于同一等级,他的年龄处于可上可下的位置,其实更可以上属封王,但是没有得到。其时大学士伊桑阿等请求将上述六位皇子一律封为郡王,康熙不允,认为拟封的四个贝勒为人不足以封王爵,他说:“朕于阿哥等留心视之已久,四阿哥为人轻率,七阿哥赋性鲁钝,朕意已决,尔等勿得再请,异日视伊等奋勉再为加恩,未始不可。” 看来胤禛不能封王,在于他“为人轻率”。
康熙便装半身像
康熙多次去佛教圣地五台山朝佛,四十一年(1702年)正月,胤禛与胤礽、胤祥随同父皇出发,经涞水、易州、阜平,过龙泉关时胤禛朝佛有感,作诗云:“隔断红尘另一天,慈云常护此山巅。雄关不阻骖鸾客,胜地偏多应迹贤。兵象销时崇佛像,烽烟靖始飏炉烟。治平功效无生力,赢得村翁自在眠。” 旋至五台山佛教圣地,畅游诸大寺。回程经正定,阅视永定河堤,返抵京师。
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第一次废太子事件以前的胤禛,即三十岁前的皇四子,比较多的是过书斋的生活,较少独立活动,但不时随从乃父巡幸,东北到满洲发祥地的辽吉,东南至富甲天下的苏杭,西去山西五台,北达内蒙古草原,足迹遍布半个中国。在巡游中,了解了各地经济出产,山脉河川,水利运输,民风社俗,宗教信仰,名胜古迹,历史问题;观察了康熙处理政事,考察了地方行政和吏治,获得了官场情况的第一手资料。所以巡阅四方,是年轻的胤禛向社会学习的良好方式。这对他日后参加皇位争夺和继位后治理国家,都有极重要的意义。使皇子接触社会,不把他们关在宫墙之内,不使他们只同太监、宫女为伍,增长他们的见识,这是康熙培养皇子的一个良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