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红尘中,心在红尘外据记载,大诗人白居易晚年好佛,喜欢遍游群山,与当时的高僧鸟窠禅师、惟宽禅师等人都有往来。有一年夏天,白居易去拜访一位名叫恒寂的禅师。当时正值伏天,天气酷热,一众僧侣热得无心参禅,唯有恒寂禅师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房里读经。
白居易不断地扇着扇子,仍满头大汗,他问恒寂:“禅师,屋里这么热,为何不找个凉快的地方读经?”恒寂淡淡地说:“三界如火宅,娑婆如热炉,我觉得这里就很凉快。”白居易深为恒寂禅师的禅功所触动,于是作了一首诗:“人人避暑走如狂,独有禅师不出房。可是禅房无热到?但能心静即身凉。”
后来,“心静自然凉”成了传诵千古的名言。所谓“心静自然凉”,本义是说心里平静,身体自然凉快,引申为遇到问题、困难、挫折时,放平心态,以一颗平常心去处理、去面对,这是每一个人应有的生活态度。
佛经中记载,佛陀释迦牟尼住世时,有个带发修行的居士见佛陀和弟子们每天欢喜自在,非常羡慕,就出家为僧,加入其中。但没过几天,他便找到佛陀,说:“僧团人太多了,我无法安心静修,能否让我找个比较幽静点的修行环境呢?”
佛陀答应了,让他自己去找一个适合静修的所在。
于是,这个僧人离开大家,远涉深山,终于找到了一个幽静的地方。但是由于那里过于荒僻,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他又有点害怕,打坐时耳朵里总是听到鬼魅般的声音,心根本静不下来。
“或许我根本就不是修行的料吧!”僧人打起了退堂鼓,决定停止修行,还俗回家。心念一动,佛陀便出现在他面前,问:“你一个人在这么安静的地方,怕不怕?”僧人心里怕得要命,却怕佛陀小看了他,于是强装道:“我不怕!我怎么会怕呢?”
佛陀知道他言不由衷,但并不说破,而是和颜悦色地说:“那好,我们坐下谈谈。”俩人刚刚坐定,有只大象从远处走来,就在离他们不远的一棵大树下,很安详地躺下,睡了起来。
佛陀指着大象对他说:“你看到那只大象了吗?它有眷属五百,日夜围绕身边,非常吵闹,所以它想暂时在此好好休息一下。象是畜生类,都懂得舍闹取静,你向往静谧的环境,这是人之常情。但修行不能依赖于环境。你觉得闹,那是心里闹,一定要学会心安于静。”
僧人豁然开朗,惭愧地说:“我明白了,在僧团里,可以互勉精进,弘扬佛法,而我却不知惜福、惜缘,离开僧团。现在一个人在静中,心情又很纷乱,真是惭愧!我愿意再随您回到僧团,与大家一同学习教法,精进修行。”
其实一个心烦意乱的人,即使走遍大千世界,恐怕也找不到一个安静的所在。反之,如果你心静,即使是噪声,也能听出天籁的感觉。
已故世界三大男高音之首帕瓦罗蒂就有过这方面的经历。有一次,年轻的帕瓦罗蒂应邀去法国参加一个演唱会。他提前一天赶到法国,当晚下榻在剧院附近的一个小旅馆。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演出,他早早地就上床入睡了。谁知刚刚睡下,便被隔壁婴儿的哭闹声吵醒了。帕瓦罗蒂本以为,这小家伙哭一会儿就会停,谁知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孩子还是哭个没完没了。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便伸出拳头,准备砸墙以示抗议,但就在拳头触及墙面之前,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小家伙怎么能哭这么久?已经哭了一个小时了,声音还像刚开始那样洪亮!想到这儿,他躺在床上仔细静听,发现这孩子是个天才,每次声音快到临界点时,他就会把声音“拉”回来,这样,他的哭声便不会破残裂,声带也不会嘶哑。而且他听出,那个婴儿并不是用喉咙发音,而是用丹田,因此他长时间啼哭,却一点儿也不气喘。想到这儿,帕瓦罗蒂非常兴奋,当即试着像那个婴儿一样,用丹田发音,并且在唱到最高点前拉回来,保持声音的洪亮完整。一试之下,效果非常的好。反正也睡不着了,他便就着婴儿的哭声,练习了小半个晚上。第二天,他全新的唱功征服了所有观众。
经常听见有人说,想找一个清静的去处,让自己静一静;想去高原看看蓝天,喝喝雪水;想去草原骑骑马,看看云……很多商家趁机打出了“背叛城市,回归自然”的招牌,但是我们知道,我们迟早要回来,成堆的文件,烦人的应酬依然存在,无法突破的瓶颈、无法改变的现实依然故我,看看天、看看云看似是修行,是安心,实则是逃避。我们想要的“清静的去处”只能向自己的心中求。如果我们的心不能真正静下来,即使遁迹深山老林,照样是纷扰挂心头。真正的静是心静而非形静,是心底的超越而不是形式上对尘世的远避。古人云:“心远地自偏”,与其漫无目的地奔走,不如在心内寻找,植一片山林在心田,无论身处何地,心都是在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