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儒家认为,修身是人的一种普遍需要。“身”就是个人的生命,包括肉体和精神。人为什么要修身?因为每个人的“身”都有缺陷,或者说不够完善,通过修身可以使之更健康、更完善。修身的目的是齐家、治国、平天下。“修、齐、治、平”,是一个环环相扣的链条,或者说是一个严密的系统。所以,每个人都应当思考如何活得更有价值、更有意义,真正体现生命的本质;应当追求道德高尚,即使不能成为圣贤,也应当成为君子。这就是修身的必要性所在。从这个立场出发,儒家强调,“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1.儒学复兴从修身做起
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论语·季氏》
君子有九件事情要反省:看的时候,要反省是否看清楚了;听的时候,要反省是否听清楚了;脸色,要反省是否温和;态度,要反省是否恭敬;说话,要反省是否忠实;做事,要反省是否认真;有疑难,要反省是否应该发问;发怒,要反省是否会引起麻烦;看到眼前有好处,要反省是否合于礼义。
孔子在这里提出的“九思”与曾子的“三省”有异曲同工之妙。
孔子的学生子路曾经问他的老师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君子。孔子告诉他说:“修己以敬。”好好修炼自己,保持着严肃恭敬的态度。
子路一听,做到这四个字就能当君子了?不会这么简单吧?于是又追问,说:“如斯而已乎?”这样就行了吗?
孔子又补充了一点说:“修己以安人。”在修炼好自己的前提下,再想法让别人安乐。
子路显然还不满足,又追问:“如斯而已乎?”
孔子又补充说:“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修炼自己,并让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像尧、舜这样的圣贤之君还发愁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做好呢。做到这一点,难道还不够个君子吗?
的确,一个人有自我反省的能力,才会不自满,反之亦然。三省,虽然并不费时费力,其实真正实行起来,并非易事。
有人说,一个人是否具备反省能力,是衡量其素质高低的一个重要标志。这话有一定的道理。
弘一大师在演讲中曾言:“既已学矣,即须常常自己省察,所有一言一动,为善欤?为恶欤?若为恶者,即当痛改。除时时注意改过之外,又于每日临睡时,再将一日所行之事,详细思之。能每日写录日记,尤善。”
儒家强调自省,意在塑造理想的人格。具体来讲,自省的目的在于“使良心常在”,即让“仁”、“义”、“礼”、“智”、“信”等时时“主宰”内心。因为,若心中无此“主宰”,则“私意”就会乘虚而入,而自省可以排斥和克服“私意”。自省的最终目的则是具备“圣贤”之德,到达“圣贤之域”,即成为“圣人”或“君子”。
曾子是孔子的学生,据《论语》记载,曾子曾说:“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每天都要多次自我反省——替别人谋划事情,尽了心没有?与朋友交往,有没有不诚实的地方?老师传授的知识有没有实践?”这句话表明了反省对于个人进步的重要作用。每个人都会有性格的弱点,而我们在生活中也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如果我们能像曾子那样经常审视自己的行为、思想,防微杜渐,不断纠正自己的错误,克服自己的缺点,久而久之,一些不良的习惯以及性格中的某些弱点、缺点就能及时清除掉,自己的思想和行为就会形成良好的习惯,从而确保自己健康成长;相反,则会在自己成长发展的过程中酿成大错。
明代哲学家王廷相曾经讲过一个故事:
一天,他乘轿进城,途中遇雨,正巧,今天轿夫穿了双新鞋,为了不把鞋子弄脏,所以,轿子走得很慢。然而,不幸的是,走至长安街后,路更加泥泞了,轿夫一不小心一脚踩进了泥坑。自此,他不再爱惜自己的鞋,走路也不再小心翼翼,后来不仅鞋子全被泥水所污,而且全身上下也没一点干净之处。王廷相对此深有感触地说:“居身之道,亦犹是耳。倘一失足,将无所不至矣!”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一旦“踩进泥坑”里,心理往往就会放松警惕,认为鞋已经脏了,再脏一两次也没关系,索性就这样走下去算了,就如同很多人在工作中开始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但由于自己的一时疏忽而出现了一个小差错,很侥幸的是,还没有被上级发现,于是,从此对工作懒懒散散,得过且过。这样最终受到伤害的只能是自己,俗话说“不慎而始,而祸其终”,这简单的道理,任何人都明白,但要想让自己做到万无一失,这似乎就难了。
生活就是一张惯性的网,人生活在这张网中,如果没有经历大的波澜,那么,人的一生往往就会在这张网中随波逐流,渐渐地迷失自己,无论是正确的做法,还是错误的做法,都会任其发展,然而,这种慵懒的态度对自己是有害的。因此,经常性地反思自己的言行,并及时作出正确的调整,是十分必要的。正如瓦茨所说:“反躬自省是通向美德和上帝的途径。”所以说,一个人只有懂得时刻反省自己,才能不断进步。
其实,这也就是孔子提倡的“自讼”。所谓自讼,就是自己发现自己有过错而能够自我责备,自我反省。“自讼”,是人们提高自我修养的极佳手段,也是人们的修养臻于佳境的标志。唯因其难,孔子才感叹:“已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孔子说:“完了,我还没有看见过能够看到自己的错误而又能从内心责备自己的人。”)(《论语·公冶长》)但我们说,正是因为它很难达到,所以,我们才应该去追求,不懈地追求。并应把“自讼”作为修养的最高目标,鼓励人们去追求,去实现。
自讼,是漫漫迷途中的路标,是大漠里的驼铃声,是茫茫大海上的灯塔,使我们看清方向,不再迷茫。人生的价值有很大一部分是社会价值,是个人对社会的满足,为了被社会接纳,需要不断地调整自己,完善自己,使自己成为一个能很好实现自身价值和社会价值的快乐之人。
可见,儒家的自省思想是非常深刻的,而这种严于律己的思想,时至今日仍然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和价值,是我们应该继承和发扬的。
2.立身修德,为人之本
子曰:“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
——《论语·宪问》
孔子说:“对于千里马,不称赞它的力气,要称赞它的品质。”
中国素有重视德行的传统。儒家经典《周礼》中有“敏德以为行本”之说。《诗经》里也有“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诗句。比喻对道德高尚、光明正大者的敬仰、仿效。《论语》中孔子也说:“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余不足观也已。”(《论语·泰伯》)(即使有周公那样的才能和美好的资质。只要骄傲吝啬。他其余的一切也都不值一提了。)
这其中,才能资质属于才的方面。骄傲吝啬属于德的方面。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才高八斗而德行不好,那么也是不值得一提的。只有德才兼备才是完美的人。如果二者不可兼得时,德是熊掌,才是鱼。圣人一定会是舍鱼而取熊掌,即舍才而取德。
三国时蜀国在诸葛亮死后,由蒋琬主持朝政。蒋琬力守诸葛亮旧制,使蜀国安全如故。
蒋琬属下有个官吏杨戏,此人性情孤僻,沉默寡言。一天,蒋琬来了,众僚属纷纷站起肃立,只有杨戏和平时一样,伏在案上看材料。蒋琬见他工作认真,便上前说话,但杨戏对蒋琬的话不置可否,很少回答。
有些人对杨戏这种目无长上的作风看不惯,蒋琬却不以为然,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杨戏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总比说违心的话好。杨戏不回答我的问题,是有他的为难之处,若表示赞同我的话,他心里却不同意,若公开表示不赞同,又顾及我的尊严,因此只好沉默不语。这倒是他爽快的地方,我不能责怪他。”
督农官杨敏,喜欢背后议论人。有一天与同僚议论起蒋琬来,其他人一味说蒋琬好,有的甚至把蒋琬与诸葛亮等量齐观,杨敏不服气,他说:“新相有德有才,但哪能与前相相比?我看新相做事有些糊涂,实在不及已故的诸葛丞相。”
有人把这话告诉蒋琬,并建议治杨敏之罪。蒋琬说:“我确实不如诸葛丞相,杨敏没有错。”后来,杨敏因别的事被捕入狱。人们纷纷议论:“杨敏得罪丞相,现在又犯了罪,看来是活不成了。”然而蒋琬在处理杨敏一案时毫无偏颇,秉公而断,使他免于死罪。
蒋琬由于自己的器量宽宏,因而受到蜀国人民的称赞,他所推行的政策也得到人们的拥护,既成就了国家,也成就了自我。蒋琬的确是一个有德之人,能容常人所不能容之事,又能做常人所不能做之事。其实,这也能看出他不仅是有德之人,也是有道之人,你看他在小的地方忍一忍,让一让,就能赢得朝野极大的赞誉,为他的政令在更大的范围内畅通无阻打下基础,岂不是智慧之举吗?
《礼记·大学》中说:“自天子以至庶人,皆以修身为本。”古人认为,人都是有向善能力的,能不能真正成为一个“有德”的人,关键就在于能否进行道德修养;而“修身”乃是“治国”、“齐家”、“平天下”的基础。因此,古人把“德量涵养,躬行践履”本身视为一种重要的美德。如果说,在古人看来人们的一切德行都是同他自身的道德修养分不开的,那么,我们也可以说,中华民族的一切传统美德,也是同古人注重“德重涵养,躬行践履”的美德紧密相连的。
有德之人在奉行德义之时是出于良心和义务的需要,是他们的思想和人格修炼到一定境界的自然产物,而不是工于心计,刻意为之。但我们也不得不承认,若从经济和商业的立场来看,讲道德也是一种很有长远眼光的投资,能使你得到更大的回报。
孔子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古今中外,以大德赢得人心而成众星拱月之势、成其伟业的领导者,无不为人称颂。有些领导者过于相信权力地位,认为凭借职权就可以使属下归服,其实这只能是服权,而不是服人,产生的力量也极其脆弱。
一个德高望重的领导者,即使他失去权力,仍会有众多的追随者,而一个品质不端的领导者,即使在他大权在握炙手可热之际,正直的人们也会嗤之以鼻,至多是敬而远之。领导者具有优良的品德、人格和作风,最容易使下级产生敬重感,吸引他们,使之心服。
中国有句老话:“服人者,以德服为上,才服为中,力服为下。”把才服放在德服之下,虽然不一定完全合适,但它的精神却是正确的。以才智和能力树立起的威信,常常是不巩固的,一旦下级的才能超过自己,或者自己在工作中出现重大失误时,这种威信就会动摇,甚至消失,而以自己的高尚品德和人格树立起来的威信,则会经久不衰,永存于下级心中。
由此可见,儒家人生哲学的重心在于道德品行的养成。所以,无论做人做事都要以道德作为基础。只有品德高尚的人才能获得真正的成功。正如西莱·福格所说,决定一个人价值和前途的不是聪敏的头脑和过人的才华,而是正直的品德,品德就是力量,它比“知识就是力量”更为准确。
3.学无止境,前进之力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论语·学而》
孔子说:“学习并且不断地温习,不也是很愉快的吗?”
孔子出生在春秋末年的鲁国。《史记》称“孔子贫且贱”,孔子自己也说:“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他年轻时做过送葬的吹鼓手等,其他大部分时间是在惶惶若“丧家犬”般的四处流浪中度过。孔子讲他“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便孜孜不倦,遂成为一代名师,创造出影响世人几千年的文化精髓。
在孔子的思想中,“君子”是可以靠个人努力而达到的。对一人来说,虽然“生死”、“富贵”等由“天命”决定,但靠自己努力则可以得到道德修养、学问和才能。
孔子说:不去修养道德,不去讲求学问,听到仁义不能去做,有了过错不能改正,这些都是我所忧虑的。孔子认为,学问和才能只有靠努力才可以求得。
有一次孔子对子路说:“子路,听说过六种德行的缺点吗?”
子路说:“没有。”
孔子说:“爱好仁德却不爱学习,它的弊病是愚蠢;爱好聪明却不爱学习,它的弊病就是放荡;爱好诚实却不爱学习,它的弊病是被人利用;爱好直率却不爱学习,它的弊病是说话尖刻;爱好勇敢却不爱学习,它的弊病是捣乱闯祸;爱好刚强却不爱学习,它的弊病是胆大妄为。”
孔子并不把自己看成圣人,而认为自己的知识和才能都是由努力得到的。他说:“我不是一生下来便知道的,只不过是勤于求学而已。”从这一句话就可看出孔子是非常重视个人学习的。
他指出,反复的学习可以使人对知识的认识更加深刻,从而获得新的知识,所谓“温故而知新”,“学而时习之”就是这个意思。他认为学习的正确态度应是老老实实,不懂就是不懂,要有“不耻下问”的态度学习,而不要有“过而不改,是谓过”的态度。因此,孔子的知识在当时非常丰富,有三千弟子跟他学习,声名十分显赫。
那么,一个人通过学习,慢慢会发生怎样的改变呢?我们一起来看一个故事,大家就知道学习的好处了。
东吴名将吕蒙,少贫,没有条件读书。但是他作战英勇,屡立战功。孙权继位后,就提升吕蒙为平北都尉。
建安十三年(208),孙权派吕蒙为先锋,亲自攻打黄祖,以报杀父之仇。吕蒙不负望,他斩了黄祖,胜利回师,被封为横野中郎将。
但吕蒙有个缺陷,带兵镇守一方,每向孙权报告军情时,只能口传,不能书写,非常不方便。
一天,孙权对吕蒙与蒋钦说:“你们从十五六岁开始,一年到头打仗,没有时间读书,现在做了将军,就得多读些书呀。”
吕蒙说:“忙啊!”
孙权说:“再忙也没有我忙!我不是要你做个寻章摘句的老夫子,只要你粗略地多看看书,多知道一些以前的事情。”说着给他列出详细的书单,包含《孙子兵法》、《左传》、《六韬》、《史记》、《国语》、《汉书》等。
在孙权的启发与鼓励下,吕蒙开始努力学习,后来竟到了博览群书的地步。
鲁肃担任都督的时候,常以老眼光来看待吕蒙,以为吕蒙只是一个武夫。
有一次,鲁肃路过吕蒙的驻防地区与他言谈,吕蒙问鲁肃:“您肩负重任,于相邻的守将关羽而言,您做了哪些防止突然袭击的部署?”
鲁肃说:“这个,我还没考虑过!”吕蒙就向鲁肃说出了吴蜀的形势,提了五点建议。鲁肃听了大为赞叹,赞扬吕蒙见识非凡,以为吕蒙已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全才。鲁肃走到吕蒙跟前,拍拍吕蒙的后背说:“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吕兄进展如斯,把我蒙在鼓里,先前总以为你只有勇武,不想,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原来吕兄也是有学识之人,可笑愚弟走了眼。”
吕蒙一笑说:“士别三日,应该另眼相看,况且你我之别,远非三日,哪里知道我的变化,今日一叙,不可同日而语了。”
打那以后,鲁肃同吕蒙成了好朋友。不久他又接替鲁肃统率东吴的军队,成为一代名将。
吕蒙转型之快,从一介武夫,脱胎换骨为将才,靠的就是读书,不断地充电。
可见,学习就是具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它能使一个人脱胎换骨,正如那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名句一样,通过学习,使自己强大,就会让别人对你刮目相看。
儒家强调人生最大的乐趣,便在于学习与教学。关于儒家谈论学习经验的篇章,在《论语》全书中可说俯拾即是,例如《为政·四》中,孔子说他“十有五而志于学”,在《述而·十八》更是提到,自己“发奋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因为喜欢读书,常忘记吃饭、睡觉,甚至连自己快老了也不知道。)
后世有学者认为,《论语》的编纂者将《学而》篇列为诸篇之首,便是要强调“学习”是《论语》的根本,其用心可谓深远。历代儒家也常引申这段话,宋朝的程颐便解释,学的人要实行其所学,习的人不断在脑海中寻绎,如此就能心生愉悦。
明朝东林党人顾宪成则有名句:“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两句话原为顾宪成青年时期所写的对联,后来成为东林书院高悬的院训。
此外,父母、师长劝子弟读书,常把“开卷有益”挂在口头上。
可见,学习是人天生的一种本事,人通过学习才能唤醒潜能,并在学习与进步的过程中享受着快乐。善于学习的人,就会增大成功的概率,自然,这也是人生最大的一种快乐!
孔子曾经这样自诩,说他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关键就在于好学,而且他高度赞扬颜回好学。这一方面说明在孔子眼里,只有颜回才真正得到了他的真传,继承了他的衣钵;另一方面也使我们进一步认识了“好学”的品质不是随便一个等闲之辈就可以有的。
更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当孔子说到颜回好学时,并没有赞扬他文学如何如何了得,历史如何如何了得,语言又如何如何了得,而是说他“不迁怒,不贰过”,意思是说他既不迁怒于人,又不犯同样的错误。在常人看来,这完全是品德问题,而并不是什么好不好学的问题。这再一次说明,在圣人的殿堂里,学习绝不仅仅指书本知识、文化知识,而且应该包括“德育”内容在内的,何为“进德修业”,在儒学里,都是属于“学”的范畴。
而这些思想在当代社会也同样适用。
试看,当今社会,竞争是我们生活的必然趋势,适应社会发展,适应竞争机制,对每个人来说,是别无选择的社会现实。只有接受现实,积极参与竞争,才能充分发挥你的生存智慧。
所以,一个人要想在社会中增强自己的生存之本,就要在知识与能力上永远富有竞争力,要在社会变革中,与时俱进,适应生存环境,取得人生成功,就要具有终身坚持学习之毅力。总之,一个人要想在知识与能力上永远富有竞争力,要想在社会变革中,与时俱进,适应生存环境,取得人生成功,就要终生坚持学习。
4.立身立心,以孝为先
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
——《论语·学而》
一个人对父母尽孝,对兄弟敬爱,而好以下犯上的行为就是很少的了。更深一步讲,那些好作乱犯科的也几乎就没有了。以此引申到帝王政治中,就是说这个人爱护弟兄,从来没有过不尊重长辈的行为,那么对君主就更不会有作乱的想法,这样的人就是一位正人君子。
“孝”道是我们现在常常说的孔孟之道的起始点。孔子强调“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国家要有明君才有贤臣,有了慈父才有孝子。家族关系的伦理纲常是双方面的,只有父慈子孝、夫唱妇随、兄友弟爱才能组成一个完美幸福的家庭。如果没有孝悌,家庭就会没有规矩。没有孝悌,就没有了上下尊卑,人类也就没有了道德,那也就与低级动物没什么区别了。人在生物学中被称为动物,那也是高级动物。人是理智的,是有良知的,有慈爱的,绝不像别的一些动物一样带大了自己的幼子,幼子长大就会离开自己的母亲,从此,互不相顾了。作为儿子来说,一定要记得父母的养育之恩,这样怎么能够不孝呢?作为兄长,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处,这样又怎么能够不“悌”呢?孔子从伦理纲常出发,劝人们先孝顺父母、友爱兄弟,然后再扩大到为国家、为整个人类而奉献。历史上说“忠臣必出孝子之门”,如果首先不孝顺自己的父母,就很难做到爱国了。如果人人尽孝,天下必然大治,国泰民安。
关于“孝”,在历史的传统建制中,有一种“个人——家族——国家”层层上推的结构。“孝”与“忠”紧密联系,“父”对“子”的血缘关系被推衍到“君”对“臣”的政治关系,因此“父”对“子”的伦理合理性被作为“君”对“臣”的政治合法性的基础。
曾参,字子舆,春秋时期鲁国人,孔子的得意弟子,世称“曾子”,以孝著称。
曾皙是曾参的父亲。在曾参七八岁的时候,他看见父亲正在地里锄草,于是他也拿把锄头跟在后面学,把瓜秧都锄断了,草却都留着。曾皙一看,生气了。这瓜秧可是从吴国拿回来的种子,珍贵得很,可曾参却弄断了瓜秧,于是父亲就训了他几句。哪知曾参却回上嘴了,说什么瓜秧断了接起来照样开花结果。曾皙看他顶嘴,就拿起锄把照着他一顿好打。可是,由于父亲下手过重,没几下就把曾参打晕了。
父亲一看儿子被打晕了,后悔莫及,扑上去就使劲摇晃曾参,这才使曾参慢慢醒了过来。曾皙以为,这次曾参肯定会又哭又闹起来了,因为这样才像一个正常撒娇的小孩子。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七八岁的孩子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直笑得父亲全身发毛:坏了,坏了,该不是刚才下手重,将他脑子打坏了吧?
然而,曾参却微笑着温柔地对父亲说:“以前我犯了错误,父亲大人您打得我好痛。但今天,我本该重重地挨板子,可是父亲您却下手如此无力,莫不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了吧?这样吧,您再打几下,我心才安啊。”
一听孩子这样说,曾皙想:这孩子的脑子可能真的给打坏了,刚才明明把他打昏在地,他还说打得不重。曾参为了给父亲证明自己并未被打坏,还特意走进卧室,弹起琴来,以证明他安然无恙。
等长大以后,曾参对父母更是加倍地孝顺,成为了一位尽人皆知的孝子。
有一天,家里来了客人,母亲不知所措,就用牙咬自己的手指。这时,在外面砍柴的曾参忽然觉得心疼,心想一定是母亲在呼唤自己,便背起柴薪迅速地返回了家中,跪问缘故。母亲说:“有客人忽然到来,我咬手指盼你回来。”于是曾参接见了客人,并以礼相待。
后来,曾参随从孔子到了楚国,但他再一次感觉到了心里的疼痛。于是,他急忙辞别孔子回到家中探望母亲,母亲一见到儿子就说:“我太想念你了,你又远在千里,愁于无奈,再次咬了自己的手指。我儿果然回来了,我十分欣慰。”
曾参是孝的楷模。他不仅著有《孝经》,规范世人的言行,而且还身体力行,并提出了“慎终”、“追远”的主张。据《论语·学而》载,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意思就是,要慎重地对待父母的死亡,对于老人的丧事,只要心诚且符合礼仪就行了,不必追求排场。关键在于,你是否在父母在世时进行了“厚养”,厚养胜于厚葬。因此,曾参在其父死后并未大操大办,被后人奉为厚养薄葬的典范。
另外,曾参还要求人们对亡故的老人常存思念之心,应经常记住父母的恩德,不要因时间的流失而忘却父母的养育之恩。古今孝道是相同的,而孝行则要因时、因人而异。我们不去考证故事的真伪,不去考察心灵的感应,不去验证“母子连心”是否属实。让我们联想到的应是:在千里之外儿子疾步回家的急切心情,仅仅是因为母亲的想念!
儒家认为,“孝”是伦理道德的起点。一个重孝道的人,必然是有爱心、讲文明的人。重孝道的家庭,亲情浓郁、关系牢固;反之,必然是亲情淡薄、家庭结构脆弱容易解体,而家庭是社会的基础。可见,不重孝道将会影响到整个社会的稳定与和谐。正像李光耀指出的:“孝道不受重视,生存的体系就会变得薄弱,而文明的生活方式也会因此而变得粗野。我们不能因为老人无用而把他们遗弃。如果为人子女的这样对待他们的父母,就等于鼓励他们的子女将来也同样对待他们。”
《佛说父母恩重难报经》上讲:
“佛告阿难:我观众生,虽绍人品,心行愚蒙。不思爹娘,有大恩德。不生恭敬,忘恩背义,无有仁慈,不孝不顾。”
儒家则直接说不孝之人是“畜牲”。
《三字经》有这样的词句:“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首孝悌,次见闻。”在古人心中,孝悌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分内之举,正如“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是则之”所讲。这就出现了“千经万典,孝悌为先”,也就是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百善孝为先”。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每一个人从呱呱坠地的一刹那起,便开始沐浴在父母的爱抚之下,那么这种源源不断的亲情之爱,当以什么来作为报答呢?只有至孝。孝顺父母,尊敬兄长是实行仁道的根本。这实际上就是《大学》中所讲的“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也就是孟子去见梁惠王时所说的:“尊敬自己的老人,并由此推广到尊敬别人的老人;爱护自己的儿女,并由此推广到爱护别人的儿女。做到了这一点,整个天下便会像在自己的手掌中运转一样了。”(《孟子·梁惠王上》)。
简言之,只有爱自己的亲人,然后才能爱别人;相反,一个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能敬爱的人,能敬爱别人吗?
所以,在儒家学说中,一个人对父母是否孝顺,对兄长是否尊敬这绝不是个人问题,也不仅仅是一个家庭问题,而是关系到社会是否安定,天下是否太平的大问题。
总之,“孝悌,人之本也。”这样就把一个“孝”字放在了所有价值之上。做人的根本是做好自己的子女身份。此言并非只是一句伦理说教,而具有深刻的哲学思考,关乎我们一生成败,不可不知。
可见,一个“孝”字,将一个人的人品高下昭然揭示。
5.不学礼,无以立
子曰:“不知礼,无以立也。”
——《论语·尧曰氏》
孔子说:“不懂得礼,就不能够立身。”
孔子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礼仪专家,他认为礼仪是一个人“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基础。也就是说,礼仪是普通人修身养性和持家立业的基础,是一个领导者治理好国家和企业的基础。
礼是人的一种本质规定,古人言:“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人若无礼,就和禽兽没有区别。“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因而,一个人的礼仪修养,可以从一个侧面表现出他的人格。孔子所推崇的理想人格,就是仁和礼的和谐统一。他主张,人人都要实践礼,以便借礼的潜移默化,把外在的“礼”内化为内在的“仁”的道德观念和品质,同时又使内在道德理性日渐外化为循礼行为,实现仁与礼的有机统一,最后成就理想人格。
假若仁和礼分离,那么一个人即使具有一种内在“仁”的修养,但由于失去了“礼”的调节和规范,也会走向反面,甚至出现不文明的行为。孔子说:“恭而无礼则思,慎而无礼则葸,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意即:一味恭敬而不懂礼法就会烦劳、忧愁,过于谨慎而不懂礼法就会显得胆小怕事;只知道勇敢而不懂得礼法就会鲁莽惹祸,心直口快不懂得礼法就会尖刻伤人。(《论语·泰伯》)
因此,可以这样说,“礼”是个人修养中必须具备的品德。它的作用不可估量,从某种意义上讲,礼仪比智慧和学识更重要。
诗经说,谦谦君子,赐我百朋。礼多不怪,原是为人做事之常情。
儒家的所谓礼,向来不单指礼貌,一般而言,礼貌必在其中,这是可以断言的。“从周旋中规,折旋中矩。”言语行动,声容笑貌,都要注意。文质彬彬,谓之君子,彬彬有礼,谓之君子,礼多人不怪。这是对人的说法,礼多足以表示你是位君子!
礼仪廉耻是人们要遵守的道德标准,而其中对于一个人“礼”的要求又居于首位。 “礼”,说白了就是一种规规矩矩的态度。现代社会中,我们也依然将“文明礼貌、讲究礼仪”作为对公民的基本要求。“礼”对于一个社会来说,可以使得社会变得有序而和谐;对于一个人来说,“礼”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使我们把事情办得更顺利。对他人能做到彬彬有礼,到什么场合说什么话,这反映的是一个人的基本素质和道德水平。试想,如果你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甚至态度粗鲁,有谁愿意重用你,愿意和你打交道呢?
但是多礼尤须诚恳,多礼而不能诚恳,反而使人讨厌。交际场中,见人握手,说几句客套话,最无聊的,连今天天气,只说哈哈哈,冷也不说,热也不说,虚伪已达极点,受之者觉得无聊,说之者也未必不觉得无聊。能诚恳,才能恭敬,能恭敬,才是真的礼貌。
总之,一个人要想在事业上有所建树,就应该学“礼”,懂“礼”。因为“礼”是事业有所建树的基础。
6.小不忍则乱大谋
子曰:“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
——《论语·卫灵公》
孔子说:“花言巧语惑乱道德。小事情上不能忍耐,就会打乱大的计谋。”
什么叫儒家之忍?《孔子家语》中,记载了孔子对子路的一番话,对“忍”作了很好的解说。孔子说:“君子处世,要达成自己的目标,可以屈则屈,可以伸则伸。屈节是因为有所期待,求伸要把握时机。因此,虽忍耐受屈,但决不以毁坏节操为代价。要实现自己的志向,也不会拿原则做交易。”这就是“受屈而不毁其节,志达而不犯于义”。
可见,“忍“本身只是一种方法,一个过程,它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或者被作为维持人际以及社会关系的一种必要修养:“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中庸》)古之君子,喜怒哀乐不形于色,是个极重要的标准;把什么都写在脸上,常是浮躁的表现。
小不忍则乱大谋虽然很有些阴谋哲学的味道,但其核心就是一个“忍”字。
《说文解字》释“忍”为“能也”。能,即是一种像鹿一样的野兽,它的皮毛之下有强壮坚硬的筋骨。而“忍”字的结构从刃从心,心上有刃,它意味着内心坚毅而决绝,即能忍人所不能忍。这是一种能力,是一种修养,也是一种韬略。重耳流亡忍苦受辱,终成晋君;范蠡献出西施助越灭吴,却引身而退;颜渊箪食瓢饮安贫乐道,终成孔门中最贤德之弟子;柳下慧坐怀不乱洁身自好,而为后人嘉叹;韩信负剑却忍受胯下之辱;张良圮下拾履,终登相位;苏武杖节牧羊十九年,忍常人所不能忍,而为后人楷模等等,皆是能屈能伸有所成就的好例子,“能忍耻者安,能忍辱者存”。反之,便心不能安,身难以存。
但是,是不是遇事一味忍就好呢?让我们看看孔子对于“忍”的看法和作为。
孔子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孔子也是讲“忍”的。忍,包括对人对己两方面。对人采取宽容、忍让态度,对己则采取克己的态度。《论语》中直接提到“忍”的地方不多,其实“忍”包含在孔子的“忠恕之道”的“恕”中,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不想要的,不施加给别人。而要做到“恕”,就要“克己”,这就是忍。
但孔子讲“忍”是有条件的,并不是无原则的忍让迁就。《论语·八佾》记载了这么一件事:
鲁国的季氏按名分是卿大夫,却享用只有天子才能用的“八佾舞”。这在孔子看来,是严重的僭越行为,因此忿怒地说:“如果这样的事都能忍,那还有什么事不能忍呢。”
可见,孔子认为这件事不应该忍,那么,什么情况下应该忍呢?
一种情况是在与恶势力作斗争时,如果自己力量弱小,处于不利境地,这时要忍。忍的目的不是屈服于恶势力,而是暂避其锋芒,不做无谓牺牲,等待时机再战而胜之。“不乱大谋而忍小”。
还有一种情况,是在遇到小人的诬蔑诽谤或者纠缠时,隐忍不发,不去与小人正面冲突。这样做,也是为了不乱大谋,不使自己陷入无聊的争斗,以浪费时间、金钱和精力。
第三种情况,就是为了顾全大局,为了长远利益,需要自己忍,忍受他人的误解,忍受暂时的困境。
有这样一个故事:
张耳和陈馀都是魏国的名士。秦国灭了魏国以后,用重金悬赏捉拿这两人。两个人只能乔装打扮,改名换姓逃到陈国。一天,一个官吏因为一点小事就用皮鞭抽打陈馀,陈馀想起自己以前在魏国是多么受重用,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怒不可遏,当即想起来反抗。张耳在旁见状不妙,便用脚踩了陈馀一下,陈馀终于没吭声。
官吏走后,陈馀还怒气未消。张耳便数落他一顿:“当初我和你是怎么说的?今天受到一点小小的侮辱,就去为一个官吏而死吗?”后来,陈馀和张耳的命运截然不同:张耳成了刘邦的开国功臣,而陈馀辅佐赵王,被韩信斩首。
一个能忍一个不能忍,两人的最终命运,竟有这样大的区别。
中华民族是个极具忍耐力,也极具坚韧力的民族,隐忍谦让是自古以来的美德。儒家的内圣、道家的守柔、佛家的慈悲皆是“忍”的表现,退一步海阔天空,有所忍才能有所成,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内圣才能外王,守柔才能刚强,慈悲才能超度。《尚书》中周成王告君陈说:“必有忍,其乃有济;有容,德乃大。”孔子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君子无所争”;孟子的“养浩然之气”;老子的“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天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佛家的“六度万行,忍为第一”;谚语所说“凡事得忍且忍,饶人不是痴汉,痴汉不会饶人”等等皆是中国忍文化的表现。
宋人苏轼在《留侯论》中说:“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可见,忍是一个人在谋求长远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重要修身点。
7.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论语·里仁》
君子懂得的是义,小人懂得的是利。
对义和利的态度,是儒家区分君子与小人的标准,孔子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放于利而行,多怨。”(《论语·里仁》)在孔子的眼里,道德高尚的君子重义而轻利,见利而为的小人重利而轻义。前者受人尊敬,后者惹人生怨。
义大致属于精神范畴,利大致属于物质范畴。当义与利发生矛盾时,人们是舍义取利呢,还是舍利取义?孔子把义与利的取舍当作君子与小人的区别与划分的方法。他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君子关心与义有关的道德、法度,小人关心与利有关的产业、实惠。而我们作为一个现代人,应该努力成为孔子所说的君子。
当然,儒家文化里提倡“君子不言利”是一种道德追求,他并不是说完全不能言利,而只是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论语·里仁》)孔子说:“有钱有地位,这是人人都想往的,但如果不是用仁道的方式得来,君子是不接受的;贫穷低贱,这是人人都厌恶的,但如果不是用仁道的方式摆脱,君子是不摆脱的。君子一旦离开了仁道,还怎么成就好名声呢?所以,君子任何时候——哪怕是在吃完一顿饭的短暂时间里也不离开仁道,仓促匆忙的时候是这样,颠沛流离的时候也是这样。”
然而,人都是不甘愿过着贫困潦倒、流离失所的生活,都希望得到富贵,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取得富贵的手段正确与否,也就成了君子和小人的分界点。凭自己的本事、经过自己辛勤的劳动所得到的,就是正当的途径。以蝇营狗苟、坑蒙拐骗而得到的,则是“不以其道得之”,这是圣人所不齿的。所以孔子说:“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论语·述而》)(做不义的事得到了财富和地位,对我来说,就如同浮云一样。)这是孔子看待和求取富贵的具体原则,即须合于“义”与“仁道”,而这也正是真正的君子所崇尚的名利观。
根据《清稗类钞》中记载,清代乾隆年间,有一位以经营绸缎布帛而闻名的王姓商人,当时人称“缎子王”。他的生意之所以兴隆,就在于他有一套商贾理念。他认为做生意“忠厚不蚀本,刻薄不赚钱”,要想生意兴旺,财源茂盛,不仅要靠灵活的经营方法,良好的服务态度,而且更应该货真价实,市不二价,童叟无欺,要以“德”经商,来赢得市场的信誉。
在乾隆年间,一些外国使臣常来访问。一天,乾隆皇帝询问诸国使者的观感,使者们回答说:来中国以后,不仅看到士大夫知书达理,就连市井商人也很讲信用,行仁义、布公道。并指出“缎子王”就是其中一位。有一次,使者们去“缎子王”的店铺买绸缎,忘了带银两,“缎子王”很爽快地赊给他们,并备好酒菜热情款待,使得外国使者们受宠若惊,深感中国不愧为礼仪之邦。
后来,乾隆帝召见“缎子王”,问他为什么能这样做。“缎子王”回答说:行仁义,布公道是为人之本,经商更应该如此。利于顾客,能赢得顾客的赞许和信任,是商人的无价之宝;顾客的良好口碑,是商人的财源,这是千金难买的。乾隆帝听了“缎子王”的话,非常高兴,随即给“缎子王”表彰和重奖。此后,“缎子王”名声大振,生意也更加红火,先后在全国各地开分店达五十家,成为名贾巨商。
宋代学者叶适说:“正宜不谋利,明道不计功”,“古人以利与人,而不自居其功,故道义光明”。华人首富李嘉诚也说:“就经商来说,你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诚信,只要有诚信,你就有起来的机会。”以义取利不仅不矛盾,而且是相辅相成的。“利以义制,名以清修,天之鉴也”,商谚告诫后人:不要贪一时之利而目光短浅,不要在现成利益面前丢弃了为商、为人的根本。忠诚和信义是获利的一种方式,而且是经商的天道。
义利和合,义利兼顾,既知其分,又知其合,互相协调、制约,并使两者有一定的张力,使人谋利事不忘义,以义制约、指导谋利,讲义时兼顾利,使其有谋利的积极性,并由谋私利而推及功利,这是人生应走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