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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咫尺天涯

颓废的坐在床边,已经被李明哲深藏了很久的伤痛再一次的袭上心头。

穿越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上天的恩赐,可是这个时候的李明哲,却觉得这似乎是上天对自己的一种惩罚。曾经经历的痛苦,经过了这么多年才勉强算是淡忘了,自己也已经开始习惯没有梦想的生活,但是谁会想到,老天却和自己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把自己又再一次的送回到了这个时候,回到了这个自己永远也不愿再经历的痛苦岁月。

曾经的经历,就仿佛一把无情的刻刀,在自己的心口,刻下了永远无法抹平的伤痕。这道自己一直以来刻意掩饰的伤痕,在这个时候,却不得不再一次的面对,再一次去经历那刻骨铭心的痛楚,李明哲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李明哲已经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度过那段令他备受煎熬的日子,只是现在让他去重新经历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当初的那股勇气,去直面这一切,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承受起这一切。

每个人,对于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物,总是会下意识的选择逃避,总是会充满了恐惧。之前李明哲有勇气,但是再经历了这么多,压抑了这么久之后,他发现,自己心里没有一丝的底气。

李明哲甚至都觉得,自己还真的不如就死了算了,完全没有必要浪费上这一次穿越的机会。在李明哲看来,自己的人生既然已经没有了目标,没有希望,再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没有任何意义。

相反,这样只会让自己所承受的痛苦越来越多,越来越让人无法承受!

“唉,真尼玛的操蛋!”长长的叹了口气,李明哲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不知道躺了多久,一阵苹果手机经典铃声响了起来,感受到手掌心传来的震动,李明哲抬起手,侧着脑袋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汉斯!

这个比自己晚两年来到俱乐部的德国小老弟,是沃尔夫斯堡本地人,和李明哲一样都算是二队预备队的球员。用教练的话来说,这个家伙踢球的天分一般,如果自己不放弃的话,未来最大的成就也就是在二队打打比赛了。

这个小老弟平日里非常喜欢和李明哲亲近,不仅仅是因为李明哲在足球上的天赋比他出色很多,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传说中的中国功夫。

这小子一有时间就凑到李明哲的身边,和他打听关于中国功夫的一些事情。一开始李明哲还真不想和他说这些,可是这家伙是属狗皮膏药的,一根筋,粘上了想要甩掉,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时间长了,李明哲被他磨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就开始拿着一些武侠小说里的事情来应付他。这一应付,就给李明哲应付来了一个最忠实的小跟班。

认真说来,汉斯这个家伙除了脑袋一根筋,看上去傻乎乎的,为人还挺仗义,忠厚老实,这也是为什么李明哲后来愿意跟他玩的一个原因。

过去这么多年了,自从自己离开俱乐部之后,李明哲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曾经的队友,甚至连电话都没打过一个。这个时候再看到汉斯的来电,李明哲的心里升起了一阵久违的亲切感。

“丹尼!”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了汉斯那深沉的嗓音。

一直以来,李明哲觉得汉斯最为让人感觉到别扭的就是,身形没有那么魁梧,却有着一副粗犷的嗓音,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有事吗?”好久没见了,李明哲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稍微迟疑了一下之后,便略带生涩的问道。

“丹尼,你是不是生病了?”似乎听出了李明哲这边说话有些不太对劲,汉斯赶忙出声询问道。

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李明哲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道:“没有啊,可能是刚睡醒吧!”

“该死,你居然才睡醒?这都几点了,马上就要点名开始训练了!”汉斯的语气显得很吃惊,在他的记忆里,李明哲在俱乐部一直都是非常勤奋,从来没有过迟到的先例。

“训练?”下意识的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李明哲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既然已经穿越了,那么现在这个时间,自己的确是应该去俱乐部参加训练了。

汉斯在电话里说道:“当然,你不会是睡迷糊给忘记了吧?”

“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想明白了之后,李明哲从床上站了起来,叮嘱道:“汉斯,等下教练要是问起来,你就帮我顶一下,我尽快赶过去!”

“放心,我知道了!”

汉斯今天发现李明哲都这个点了都还没来,心里有些奇怪,下意识的就想着打个电话问一下。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汉斯心里也就踏实了,答应了一声之后便挂上了电话。

对于李明哲的遭遇,汉斯一直以来都为他感到遗憾,他可是不止一次的听教练提过,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李明哲进入一线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谁曾想到,曾经最被教练看好的球员,如今却沦落到了连二线队都上不去的地步。

想着刚才在电话里李明哲那颓废的声音,汉斯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直到发现教练在召集队员了,才放下了心中的感慨,飞快的跑了过去。

多少年没有参加过训练了,李明哲心里感到非常的矛盾,既向往着那种在球场上飞驰的感觉,又担心自己的状态会再一次让他感受到那种绝望的恐惧。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训练总是要去的,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李明哲便匆匆的离开了房间,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今天训练结束之后,他就要去和教练说一下退出的事情。

反正离开俱乐部只是早晚的事情,没必要这么干耗下去,让所有人都觉得不自在。

“早啊,丹尼!”

刚一出电梯,楼下大堂里人来人往,一位熟悉李明哲的邻居大妈笑着冲着他打了个招呼。

佩姬大妈,可以说是李明哲在这里最亲切,关系最好的邻居了。这位已经年过六十的大妈中等个头,岁月的侵蚀让她不复往日的容颜,微微发福的身形,若隐若现的双下巴,脸上也横七竖八的布满了褶皱,甚至那满头金黄的头发,也已经黯然失色。唯独那双神采奕奕,犹如蓝宝石一般的眼睛,还始终保持着昔日的神采。

李明哲相信,年轻的时候,佩姬大妈一定是一位非常迷人的美女,只是岁月无情,谁都逃不开时间的摧残!

在这个地方住了这么多年,李明哲没少受到佩姬大妈的关照,这位热情的德国大妈,有的时候更像是一位自己的长辈,总是那么细心体贴,给自己生活上提供了许多帮助。

“早,佩姬大妈!”看着眼前这位自己曾经最亲近的邻居,李明哲心里的烦闷减轻了许多。多少年了,李明哲哪怕是在梦里,都没有再回到过这里。

在沃尔夫斯堡的这些年,似乎在随着他离开这里的那一刻起这里的一切就成为了李明哲内心深处永远的禁忌,一直都不愿再去提起。只是现在自己莫名其妙的回到了这里,不得不再一次面对着曾经熟悉的一切,李明哲除了恐慌,心里还有着一丝的亲切,温馨。

“这么多年了,终于让我看见你起晚了一次!”佩姬大妈饶有兴致的笑着打量着李明哲,对眼前这个面相俊朗,勤奋自律的东方小伙子,她打心里的喜欢。更何况,在这里住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李明哲是沃尔夫斯堡的球员,即便没有进入一线队,也无法阻挡他们对李明哲的亲近。

看着佩姬大妈满脸的戏谑,李明哲尴尬的挑了挑眉头,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对这个在这些年给了自己不少帮助的热心肠大妈笑着说道:“以后不会了!我现在得赶紧赶过去了,教练的脾气可不太好!”

说完,李明哲向佩姬大妈示意了一下之后,转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他真的不想再留下来和她再多说些什么。李明哲心里清楚,自己离开球队已经成为定局,他不想让佩姬大妈失望。记得前世自己就是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偷偷的离开,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年了,李明哲和这里的住户多少都有了一些感情,他不想看见他们知道自己灰溜溜离开时失望的表情。

佩姬大妈看着李明哲仓促离开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冲着他的背影大声的喊道:“丹尼,别忘了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啊!”

喊完了,发现李明哲头也不回的跟自己挥了挥手,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还记不记得,佩姬大妈转身笑着走上了电梯。

佩姬大妈说的事情,李明哲还真的记不起究竟是什么事了,毕竟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现在也没工夫就想这些事情,满心都在想着该如何去面对那即将到来的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幕。

自己最后灰溜溜了离开了球队,满心的遗憾和失落,但是不可否认,这里也留下了自己曾经最为美好的记忆。

在沃尔夫斯堡,李明哲有着自己最为要好的队友,有着最关心自己的教练,自己不知道在这个地方挥洒了多少汗水,付出了不知道多少的努力。这一切的一切,哪怕是再怎么刻意去遗忘,终归是难以割舍的。

李明哲至今都还记得,当自己提出离开球队时教练脸上那难以掩饰的失落和痛楚,以及最后时的解脱和祝福。是的,解脱,作为曾经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弟子,以这种方式黯然落幕,无论是谁都做不到坦然面对。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相处了这么多年,无论是谁都会为李明哲的遭遇感到可惜,更别提一手把李明哲培养出来的教练了。

只是很多事情并不是人为可以改变的,该做的努力都做了,既然明知道不行,早日放手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一路上想着即将面对的一切,李明哲一路小跑,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俱乐部。

和往常一样,看门的胡安大叔依然在门口无聊的看着报纸,满脸的络腮胡苍白似雪,发现李明哲过来,抬手扶了扶挂在鼻梁上的老花镜,待看清了来人之后,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丹尼,你终于迟到了一次!”和佩姬大妈一样,对于李明哲的迟到,胡安大叔觉得非常的新鲜。这么多年,李明哲总是早来迟走,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从来没有例外过。

李明哲笑着冲着这位慈祥的老人挥了挥手,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说道;“你已经不是今天第一个跟我说这个话的人了,胡安大叔!”

“年轻人犯错,上帝都会原谅的!”胡安大叔看着从自己身前跑过的李明哲,笑着说道。

李明哲转头笑着说道:“我知道,可惜我的教练并不是上帝!”

说完,李明哲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朝着自己的训练场地跑了过去。

慢跑在俱乐部的小路上,阳光暖洋洋的照射在身上,阵阵微风吹过,丝毫没有夏日酷热的感觉,李明哲非常享受这一刻的畅快感觉。在他看来,这里的一切,现如今已经是能多感受一下就多感受一下,自己即将再一次永远的离开这里。

不停转头看着身边不远处一线队的训练场,时不时传来的哨音和喧闹声,让李明哲眼神分外炙热。虽然一线队的训练场距离自己不过是短短的一段距离,甚至一个加速就能够冲过去。可是在李明哲看来,这短短的一段距离,却有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FWAoUcIzeoCUEVIeXMb2qqXmqJzw0/LQNKKXuQWhNS01SO74AwSythsCC4DSnr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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