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所有的消息就全都得到了证实。被大喜子扎伤的三个人当中,专卖店的老板伤势最重,还没等送到医院就已经没了呼吸。保安现在仍然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已经没有生命之忧。另一个人只是受了轻伤没有大碍。
听到了消息的老瘸子一下子坐在了上发上,久久的没有说话。因抢劫致一死两伤,这样的恶性事件,就算是有手眼通天的人物相助,也很难保住性命。何况还是在这种人地两生的外地。想要保住大喜子性命几乎已经没有可能。
作为妻子的白洁,早已哭的一塌糊涂,整个人都已经接近于麻木了。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还应该做些什么。老瘸子马上安排人去给大喜子送行李,存钱。然后开始四处的寻找关系,希望可以给大喜子一些帮助。
虽说团伙的绝大多数成员都知道,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徒劳。但是无论结果如何,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就像是那句老话说的,心到佛知吧!
在那一段北贼南下最频繁的时光中,走上刑场的北贼不计其数。在那个年代,刑法还没有进行任何的修改。一起入室抢劫案主犯就有可能被处以死刑。连盗窃也有死刑。只要盗窃的数额超过三万元,就有丢命的危险。
就算是这样的严厉的刑罚之下,却仍旧有很多人被利益所诱惑,继续冒险外出干活。都说是富贵险中求,却很少有人想过,这样的求究竟值不值得!
很快,大喜子,严喜,就被以抢劫杀人两个罪名正式逮捕。在盗窃过程中有任何袭击事主,或者其他制止人员的举动,就会被认定为抢劫。造成人员伤害的要加重处罚。大喜子在盗窃过程中,持刀伤人致一死两伤,这样结果原本就在意料之中。
虽然老瘸子和白洁、常刚、王老四等人,进行了多方的活动,但是却没有能改变事情已经注定的结果。几个月后,大喜子就被当地的中级人民法院以杀人罪和抢劫罪,判处了死刑。很快就被执行了死刑。
在临走的前的时候,白洁带着孩子和大喜子的父母,以及老瘸子等人全都赶到看守所,和大喜子做了一个最后的诀别。白白净净长得十分漂亮的小女孩,还不到两周岁。对于成人世界这些繁琐和血腥,根本就无法了解。
长久的分别,对于这个隔着铁栏,被五花大绑的父亲,已经完全不敢相认。只是不停的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对面这个正在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人。被上了法绳的大喜子,吃力的扭过身子,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女儿的小手。
也算是和心爱的女儿做了最后的道别。在亲友的一片哭泣声中,被带上了执行车。大喜子的死,虽说没有彻底的断绝山城老细团伙的南下脚步,但是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这些人的行为。
这以后的山城老细团伙开始变得更加谨慎小心,只要是远途外出,就一定会结伙而行。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伤人。
失去了丈夫的白洁,一下子陷入到了巨大的痛苦之中。每天就是待在家里守着女儿傻傻的发呆。家中的亲人和老瘸子等人,全都经常的跑过来嘘寒问暖。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之后,白洁才算是慢慢的恢复了常态。
古人说害人者终害己!大喜子为了一时的利益,再伤害了别人的同时,也害了自己。葬送了自己大好的年华和生命。再把对方的亲人送入痛苦之中的同时,也把自己的亲人送进了痛苦之中。只可惜身在红尘中的人们,在不断向前奔跑中,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这些。
在外面游荡了很久之后,老九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家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向喜欢独来独往的老九,开始感觉到了一丝发自心的孤独,隐隐的还伴着一丝恐惧。并且开始渐渐的意识到,要想真正的保证自己的安全,就需要有一群合心意的同伴相随。
可是,想要找到一群这样的同伴又谈何容易。这让老九开始陷入到了纠结和矛盾当中。经过连续几天的思考和犹豫之后,老九决定还是先去看看自己的师父,听听师父的意见在说。老九相信,以师父的阅历和能力,一定会给自己一些帮助。
小乡镇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就算是主街两边也都是一些看上去很老旧的房屋。只是走在路上的人们脸上,比起以前笑容变得更多了一些。这个地方对于老九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虽说认识的人几乎没有,但是地方还是十分的熟悉。
原本就是这么一个小地方,老九就算是闭着眼睛都可以找到师父所居住的那个小屋。沿着小乡镇中间那条唯一东西连通的土公路,老九不紧不慢的一路向东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快要没有人家的地方,前面就看到了一个很大的晾晒场。
这里就是师父居住的地方,老九加快了脚步向着小房子走了过去。边走边看了一眼拎在手里的两瓶酒和一些食品。小房子的门虚掩着,老九想也没想直接就拉开了房门,迈步走了进了屋子里:“师父!”
“你找谁?”一个五十多岁,肤色黝黑的男子站了起来,一脸诧异地看着手里拎着东西的老九。老九一愣,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屋子里面,发现只有这一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老九的心微微的一动,赶紧问了一句:“原来在这的老孙头他去哪啦?”
“你说老孙头啊,他回老家了。已经走了好长时间啦!”男子知道老旧不是来找自己的之后,答应着直接又在小火炕上坐了下来。“那他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什么话?”心情一下子失落到了极点的老九赶紧又追问了一句。
“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放羊的老张头,他们两个在一块呆的时间长,兴许能知道些事情!”男子说着话掏出一张卷烟纸开始卷起了旱烟。“那老张头在家吗?”老九急忙又问了一句。
“在家,刚从我这屋出去,就在西屋!”男子只顾着卷烟,连头也没抬一下。
老张所在的小屋,就在羊圈的旁边。老远的就可以闻到一股强烈的羊粪味。这种气味在东北平原地带的农村随处都有。土生土长的老九也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难以接受。直接就拉开小屋的门走了进去。
六十多岁的老张头正在拌凉菜,桌子上还放着一瓶散装的白酒。看到老九走进来,先是一愣,随后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老九:“你是来找老孙头的吧?”“对对,我以前来的时候咱们见过!”老九赶紧答应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小饭桌上。
“老孙头都已经走了挺常时间啦!就说是回老家,他那老家究竟在哪,我真就是不知道!”老张头倒是快人快语,直接就把该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那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老九仍就感觉有些不死心,他不相信师父会这样不辞而别。
“这倒是没有,老孙头好长时间就叨咕着要走,正好走的那天来了个叫什么大林的孩子来找他。陪着老孙头在这呆了一小天。两个人还到屯子西头的饭店喝了一顿酒。然后那个叫大林的孩子就把老孙头送走了!”老张头仍就是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快人快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