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70后、80后的童年记忆中,都有那么一首艾敬的《我的1997》。伴随着舒缓的吉他声,这位沈阳姑娘深情唱道:
1997快些到吧,我就可以去Hong Kong
1997快些到吧,让我站在红磡体育馆
20世纪80年代,红馆可以说是神一样的存在。在所有香港歌手乃至所有华语歌手的愿望清单里,一定要把在这里开一场个人演唱会,作为一生中最重要的奋斗目标之一。
红馆的正式名称是“香港体育馆”,但承办的体育赛事却不多,演唱会倒是一个接一个地安排,因此极其抢手。就算你是天王巨星,也不能想开就开,至少也得提前三五个月申请。
而一旦成功地在红馆开唱,就标志着你成了知名歌手。
红馆,就是能让你红。
1983年4月27日,拥有12500个座位的红磡体育馆正式营业。在80年代早期,就能修建如此规模的豪华场馆,香港的建筑水平与经济活力可见一斑。
5月,许冠杰成为首位在红馆开唱的歌星。这个荣誉,当然也是实至名归,谁也不会去抢歌神的风头。
7月,传奇歌手林子祥在此连开4场。
9月,不满25岁的新锐歌手陈百强举办了2场红馆演唱会。
12月,邓丽君举办“15周年巡回演唱会”,将红馆设为首站,她也成为在此开唱的首位女歌手。
直到1984年8月,作为80年代香港歌坛第一人,谭咏麟才姗姗来迟,首次驾临红馆,举办了“太空旅程演唱会”。
1985年2月20日,在万众瞩目之中,歌后徐小凤首次驾临红馆。
张国荣的“第一次”,同样发生在1985年。
8月2日晚上8点12分,当时的华语流行音乐胜地红馆,早已经是座无虚席。伴随着《为你钟情》的开场曲,张国荣从体育馆中央的升降小舞台上缓慢现身。“1985张国荣百爵夏日演唱会”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从此,他就成为红馆的常客。
张国荣演唱的第一首歌,是非常应景的《第一次》。从参加丽的的业余歌手大赛进入娱乐圈,整整8年过去了,他在香港终于有了一场属于自己的演唱会。
之前,他只在泰国和马来西亚办过小规模个唱。
张国荣不愿意隐藏自己的真实感受。他忘情地说:“1985年的夏天,是我一个值得回忆的夏天,我终于交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是啊,即便是小小成就,对当事人来说,却是终生难忘。更何况,他此时的成就已然不小了。
更令粉丝自豪、让路人佩服、使同行眼红的是,张国荣生平的第一场演唱会,就放在了红馆,而且连开10场,顺便也打破了新人红馆首秀的场次纪录。
“为了保证这第一次,不会是我的最后一次,所以我将会……”张国荣做出了一个游泳的姿势,熟悉他的歌迷,立即想到了《默默向上游》。
成功不会骤然降
喝彩声不想白白承受
求能用心
求能用功
求能做好鼓手
他还很应景地将“鼓手”改为“歌手”,更是引发了全场观众的热烈掌声。
8月11日,演唱会的最后一场,张国荣手拿礼帽出场,演唱了参加亚洲业余歌手大赛的曲目American Pie。唱到兴处,他将帽子猛地扔向观众席。
现场自然是一片欢呼,气氛十分热烈。有幸得到帽子的人,估计也发家致富奔小康了。5年前,张国荣刚刚登台演唱时,也曾向台下扔过帽子,不过很快被观众扔了上来,落了个尴尬。
这一次,张国荣有点儿恶作剧似的“致敬”自己,也算是恰当的宣泄。
张国荣顾念旧情,恩师黎小田、好友梅艳芳,都成了他的演唱会嘉宾。钟保罗和陈百强也到场助阵了。张国荣与陈百强合唱了《喝彩》,肯定要引发全场喝彩。陈百强下台时,张国荣还及时提醒灯光师照亮台阶。之前有过不和传言的两位才子,也用行动证明了他们的友谊。
1986年4月,张国荣在美国和加拿大演出时,华星推出了他的全新大碟Stand Up(《站起来》)。这张专辑共有黑、紫、黄和绿4种颜色,歌迷可以自由选择。以后,其他公司也纷纷模仿这种彩色唱片。Stand Up发行两周时,销量已经达到了六白金。主打歌Stand Up是一首劲爆的舞曲,张国荣的唱跳技术,比以前又有了进步,显得游刃有余、恰到好处。
6月,张国荣与麦洁文来到新加坡,在狮城的世界贸易中心连开4场演唱会,反响热烈。但当地不时兴香港的encore(返场加演),令人有些失望。
11月中旬,在媒体的高度关注之中,张国荣又推出了唱片《迷惑我》。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这一次参与到了唱片的录制工作,全面把控专辑质量,并注入自己的理念与设想。这张唱片收录了经典歌曲《有谁共鸣》和《爱慕》,以及当年票房冠军《英雄本色》的主题曲《当年情》。
同月,张国荣的首张普通话唱片《英雄本色当年情》,在台湾正式发售。除了Monica为粤语外,其他9首,均是经典歌曲的普通话翻唱,黎小田和齐豫担任制作人。此次试水,也为日后他加盟滚石埋下了伏笔。
12月25日,正值圣诞夜,在柯尼卡赞助下,“张国荣86浓情演唱会”在红馆开幕,让上万歌迷度过了一个终生难忘的圣诞夜。演唱会连开12天,场场爆满,绝对是一票难求。
日本相机巨头柯尼卡,是张国荣代言的第二家企业。相比今天手机拍摄的方便快捷,当年的胶卷相机,显然更有仪式感,更能精准记忆浪漫瞬间。
次年1月5日,本次演唱会的最后一场,梅艳芳、陈洁灵和麦洁文均到场助阵。接近尾声时,张国荣演唱了《为你钟情》。他没有控制住情绪,当场流下了眼泪,却让歌迷非常感动。他真诚地说:“我不知道怎样感谢,只能衷心地说多谢各位的支持!”
看来,超级明星与我等凡人的情绪失控,效果可以是天壤之别!最后,在一曲《当年情》中,演唱会圆满落幕。
此时的华星,虽说有罗文、吕方和梁朝伟等众多歌手,但根本不存在“一哥”之争,其他人也就争个第二。正是通过华星的漂亮运作,原本3年出不了唱片的张国荣连上几个台阶,光芒直追谭咏麟。
很多人以为,靠着TVB这棵大树好乘凉,张国荣应该会长留华星。但1987年发生的事情,显然出乎很多人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