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贪婪的帝国主义企图继续巩固他们在我国的殖民统治,一方面扶植反动势力成为他们的傀儡各霸一方,造成了军阀混战;另一方面修筑铁路,企图控制中国的交通命脉,使人民的生活陷入水深火热。京汉铁路工人受到残酷的人身压迫和经济剥削,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
1897年,清政府以铁路的修筑权、管理权为担保,向比利时等国借款修建从北京卢沟桥到汉口的铁路,当时叫卢汉铁路,后改为京汉铁路。京汉铁路地处我国腹地,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并且沿途有丰富的农产品和矿藏,因此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将京汉铁路作为掠夺财富的重要工具。
当时挣扎在死亡线上的贫苦大众和手工业者为了生存,纷纷到铁路上找碗饭吃,他们遇到的第一关便是考工,工人们需要独立扛起重达200斤的机车配件扁担簧,来回走上100米。
郑州二七纪念馆展厅内的京汉铁路分布示意图(采访组拍摄于郑州二七纪念馆)
劳工们每天工作时间长达12—17个小时,每天仅挣两毛钱,而一个总工路段的法国人段长,不劳而食每月工资可以高达千元。工人如此低的工资,还要遭受到各种剥削压迫,违反工厂规定要被罚款、挨打、被开除。有一首歌谣形容当时工人们的生活环境状态:“成年累月做马牛,吃喝如猪穿如柳,军阀刀鞭沾满血,工人何时能出头!”这首歌谣真实地反映了京汉铁路工人们共同的心声。
1921年7月,中共一大最后一天的会议转移到嘉兴南湖的游船上召开,正式宣告中国共产党诞生,为工人阶级带来了新的革命曙光。为领导工人运动,中国共产党成立了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作为党的公开机构。
中国共产党从诞生之日起,就特别重视在工人中宣传自己的主张,教育、团结工人进行革命斗争,并在斗争中发展壮大自己。为了改善工人的工作环境,提高工人的工资待遇,一批具有共产主义思想的知识分子深入京汉铁路沿线开办夜校、建立工人俱乐部,宣传马克思主义,启发工人觉悟。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香港海员举行了罢工、粤汉铁路徐家棚俱乐部和汉冶萍总工会成立。在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的领导下,京汉铁路沿线工人俱乐部和工会组织纷纷成立,并为维护工人权益而不断斗争。1922年,京汉铁路工人运动向广度和深度发展,作为交通枢纽的郑州成为全国工人运动的中心之一。
展厅内展示的歌谣(采访组拍摄于郑州二七纪念馆)
展厅内展示的工头欺压工人用的皮鞭(采访组拍摄于郑州二七纪念馆)
早期工人运动领导人之一李大钊同志曾来到郑州为工人们讲学,启发他们的思想觉悟。他在黑板上写下“工”“人”“天”三个大字,把“工”字放在“人”字的上面便是一个“天”字,意思就是说工人们团结比天大。
1922年底,京汉铁路各站已建立起16个分工会,为总工会的成立奠定了基础。1922年4月至1923年1月,京汉铁路沿线分工会的代表先后召开了三次总工会筹备会议,决定于1923年2月1日在郑州普乐园举行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
总工会要成立的消息,使封建军阀吴佩孚十分惊恐,他下令制止京汉铁路总工会的成立。1923年1月30日,吴佩孚从洛阳发电报,让筹委会派代表赴洛阳面谈,同时密电驻郑十四师师长靳云鹗严密防范。工人代表杨德甫、史文彬等五人赴洛阳谈判,但是谈判并没有达成一致意见,最后工人们返回郑州,决定成立大会按照原计划进行。
1923年2月1日清晨,各地方代表齐聚郑州,他们手持红旗,身佩总工会的会员证章,高举着劳工万岁的匾额,浩浩荡荡向总工会成立大会会场普乐园挺进,他们走到大通路时,突然遭到荷枪实弹的军警阻拦,代表们冲开防线,撕下封条,砸开铁锁,冲向会场。在一片混乱中,出入总工会的工人代表均遭拘捕。
军阀吴佩孚撕下“保护劳工”的伪装面具,决定用武力镇压工人。2月1日晚,总工会秘密召开紧急会议,为争人权争自由,决定在2月4日举行全线总罢工,将总工会由郑州迁至汉口江岸,以实际行动,抗议吴佩孚对成立大会的破坏和摧残。1923年2月4日,总工会发表罢工宣言,并提出了五项条件。
1923年2月4日上午9时,郑州分工会的工人齐集机厂煤台,总工会一声令下,郑州分工会委员长高斌拉响三头汽笛,罢工开始了,在短短3小时内,京汉铁路3万名工人实现了全线的总同盟大罢工,从南到北长达2000余里的京汉铁路线瘫痪。在党组织和总工会的领导下,罢工有序进行。
面对工人的罢工,蓄谋已久的敌人采取突然袭击的办法,出动全副武装的军警,在长辛店、郑州、江岸等地对罢工工人进行大逮捕和血腥镇压,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二七惨案”。“二七惨案”中,前后牺牲52人,受伤300余人,被捕入狱40余人,被开除而流亡1000余人。林祥谦、施洋等英勇就义,被逮捕后释放的高斌不久也去世。
“二七惨”案发生后,中国共产党、共产国际和全国各地许多团体纷纷发表宣言声援罢工斗争,在世界上引起了强烈反响。中国共产党发表《为吴佩孚惨杀京汉路工人告工人阶级与国民》宣言,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发表敬告国民宣言,第三共产国际发表《为二七屠杀告中国铁路工人》宣言,全国铁路总工会筹备委员会通电。
“二七惨案”发生后,共产国际驻中国代表马林对京汉铁路沿线工人运动进行了实地调查,撰写了多篇文章。
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又称二七大罢工),工人阶级英勇地与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进行殊死斗争,虽然以失败告终,却把敢于斗争的种子,种在了广大工人阶级和无产阶级的心中。对之后的中国革命之路提供了十分宝贵的经验,同时提供了非常深刻的教训。这个经验就是,中国革命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力量,走上了正确的道路;教训就是光靠发动工人阶级远远不够,革命必须进一步发动农民、发动军人、发动知识分子,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中国共产党也正是有了这次大罢工的经验和教训,才能进一步去思考中国革命的未来。一年之后的国共合作,两年之后的北伐,和整个大革命的蓬勃展开,都是从二七大罢工这个失败的起点而开始的。
电影《二七风暴》中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现场
电影《二七风暴》中拉响三头汽笛全线罢工开始的画面
电影《二七风暴》中浩浩荡荡的铁路工人罢工队伍
电影《二七风暴》中罢工工人遭到军阀血腥镇压
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第一次工人运动高潮的顶点,标志着中国共产党首次以独立的姿态登上世界政治舞台,在中国近代革命史上有极其深远的影响。
郑州,作为二七大罢工的策源地,在中国革命斗争和工人运动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1925年2月7日,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全国铁路总工会第二次代表大会在郑州召开,宣布恢复京汉铁路总工会,并把会址从江岸迁回郑州。
1925年5月,五卅运动爆发。京汉铁路工人纷纷响应总工会的号召,捐款援助上海工人,派人支持郑州豫丰纱厂工人罢工,以各种方式投入到反帝爱国运动中。京汉铁路郑州分工会恢复后,继高斌烈士之后,汪胜友被推选为郑州分工会委员长,司文德被选为工务处工人总代表。在中共党组织的领导下,他们于1926年7月组织秘密战斗小组,经常在夜间卸掉铁轨上的夹板,烧掉桥梁,中断吴佩孚的运输,给予封建军阀有力的打击。但是不幸的是他们二人于1926年10月被捕,10月15日被杀害于郑州长春桥,也就是现在的郑州二七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