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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十位巨人

第二天,堂吉诃德果然有了奇遇,甚至差点儿断送了他的骑士梦。

且说堂吉诃德离开小镇后,便信马由缰,由着聪明的罗辛南帝择路而去。罗辛南帝能做何选择呢?自然是朝着自己马厩的方向走。于是,到了下午,这位骑士就发现已离回村不远了。他们沿着大路慢腾腾走着,远远看见一队人马迎面走来,有六位商人坐在马背上,每个人都撑着一把大伞,四个仆人骑马随行,另有三个脚夫赶着骡子跟在后面。

这行人本是过客,并无恶意。但堂吉诃德已思绪混乱,想象怪诞,在他眼里,受封骑士后,此乃首场奇遇。只见他将长矛向后一拉,将盾牌向前一横,向着这队人马喊道:

“且慢!不应如下条件者,不得通过,即拉曼查之女王,杜尔西内娅,美貌绝伦,天下无双也!”

听了这番奇谈,又见言者奇装,举止荒诞,商人们得出了与客栈店主相同的结论,看来要与疯子较量一下了。其中一位接下了话茬,想为自己和同伴们找点乐趣。

“骑士先生,”他说道,礼貌中带着嘲讽,“我们并不认识您所说的那位美人,但很乐意见识一下,如果她真像您说的那么美,您不用逼迫,我等也会乐意承认。”

“哼!让汝等一见,”堂吉诃德怒喝道,“岂非众所周知,还要汝等承认何用?紧要之事,在于汝等未曾得见,便信之,承认之,誓言之,维护之。汝等凡夫俗子,不可理喻!今日如不快快承认,则与吾一战!”

“骑士先生,”那商人答道,“要我们承认您所说的美人也行,但至少要让我们看看她的画像吧。哪怕画像小点儿也行,看了就能知道她的魅力。实际上,哪怕就是她一只眼瞎,另一只冒火,为了讨您的好,您要我们怎么恭维,我们就怎么恭维。”

“眼瞎一只!另一只冒火!”堂吉诃德勃然大怒,“汝等竟敢如此不敬,必要付出代价!”他怒气冲天,举起长矛杀向商人。要不是罗辛南帝——可怜的老马——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他可能会更惨。马儿一跌,他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盾牌和盔甲之重,又压在身上,让他动弹不得。更有甚者,一骡夫冲了过来,抓起他的长矛,将其碎成几段,又段段痛打在他身上,而此时的堂吉诃德,已毫无还手之力。骡夫打完,便扬长而去,去追早已上路的商队。他们一路走,一路嘲笑这个古怪之敌,竟如此不堪一击!

挨打之前,堂吉诃德不能动弹,是受盔甲之赘;挨了骡夫一顿痛打,现已浑身僵硬,疼痛难忍,更是爬不起来了。要不是同村一位农夫从此路过,还不知道他要在这里躺上多久呢!

这农夫是个实诚人,见堂吉诃德倒在地上,便停下来帮他。经骡夫这么一顿暴打,面具已经破碎了。农夫小心翼翼地取下面具碎片,发现自己竟然认得这位骑士,让他吃惊不小。一番检查之后,确认堂吉诃德只是擦伤,未伤筋骨,农夫便将堂吉诃德扶上自己的驴子,又将盔甲、盾牌以及折成几段的长矛捆在罗辛南帝背上,然后带着他们回村。当然了,他们是等到天黑才进村的,免得引来村民围观。要知道,狼狈之相,往往激起的只有欢乐。

回到了家,堂吉诃德发现,本村的副牧师和理发师竟已先到了。他们正与管家和堂吉诃德的侄女说着话。他侄女倒不是因为赶巧,也不是事先得知叔叔回来了,而是多年来一直住在他家。话说副牧师和理发师缘何而来?只因得知堂吉诃德回来了,而且还伤痕累累,动弹不得,这让他们既兴奋,又好奇,于是就不断发问。堂吉诃德只回答说,自己遇到十个可怕的巨人,遂与之搏斗,不幸摔下马来,伤势严重;现在要他们各自请回,他要卧床休息,安心静养。既如此说,大家也就只好散去。 CeXJrBqaEsCiHLocZoNZgrM5ef1yS85cQglALyMyZw4JCiIMf45mwf/J5CKrQdP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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