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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与景王一起编书

戚宴回到长洲行宫。

大夫立即用鬼门草配药,将齐守疆的命保了下来,大约过几日他便能苏醒。

“殿下,鹿溪书院的谢祭酒求见。”孟绪禀报。

数日前,皇帝给戚宴派了一桩差事,命他编撰《古文集录》,此书将会作为读书人的启蒙读物之一,刊印天下。

而鹿溪书院的藏书楼,被皇帝钦点为参考书库。

谢祭酒正是为此事而来。

“请他进来。”

谢祭酒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但精神矍铄,一袭朴素无华的儒衫,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不像个官员,倒像个寄居山野的隐者。

“下官拜见景王殿下,鹿溪书院的十二座藏书楼已经清理完毕,随时供殿下翻阅。这一份名单,是下官挑选出来的二十位书吏人选,皆是藏书楼的管事,熟悉古籍存放位置,且书法尚可,擅长抄录。”谢祭酒呈上一份折子:

“请殿下审阅。”

孟绪接过,递给戚宴。

主持编写文集这样的大事,非一人能完成。按照常制,除了编撰以外,另有作为副手的侍书二人,差遣的书吏二十人。

而这些人选,由谢祭酒推荐。

毕竟需要一些熟悉藏书楼的人,更便宜行事。

当然,最终由戚宴决断。他可以随意钦点他想要的人,担任侍书或者书吏。

戚宴并没有细看直接收下,道,“辛苦祭酒。”

“另,两位侍书的人选,下官思虑良久,有一个建议。”谢祭酒继续道,“不知殿下觉得,今年府选和院考的第一,可行?”

鹿溪书院西边的女学府,由官方府选招生。

而院考,是指东边的男子书院的入学考试,这个和朝廷无关,是书院自己主持的。

每年三月,鹿溪书院两大学府都会进一批新生。

谢祭酒打算将侍书的位置,交给今年的男女书院第一名。

原因自然是因为……

除了戚宴,侍书的名字,也会与这本文集一起流传天下,流芳百世。江南文儒众多,不管给谁,都会招来不公的非议。

不如把机会留给考出来的年轻人。

谢祭酒可不想被那一群文儒打扰。

“可以。”戚宴表示赞同。谢祭酒的安排尽心尽力,他自无不可。

谢祭酒走后。

孟绪表情有些古怪,“殿下,按照府选结果,那人选就在风淑若与沈七姑娘之间了。”

后者倒好。

他家殿下对沈七姑娘,是异于常人的,被她纠缠也没生气。

但前者——

殿下并不想理会。

这要是让她成了侍书,趁此机会打扰殿下,那还得了?

“只有沈槿卿。”戚宴淡淡道。

没有二选一。

她必然是第一。

孟绪愕然,“虽说《山景》惊为天人,但府选是命题写文,没有前辈师长指点润色,只怕到时候她们的考试实力难分伯仲……”

平日里的文章,比考试的时候好许多,这是很正常的事。

风淑若早就有平江府第一才女的美名。

大多数人都觉得今年府选的第一,在她和沈槿卿二者之间。而且觉得风淑若的胜面很大。

戚宴没说话,只有一双淡漠的眸子,略看了他一眼。

孟绪立即改口,“殿下算无遗策。您说沈七姑娘能第一,那她必然第一!”

他家殿下慧眼如炬,就没有看错的时候。

他说的肯定对!

“殿下,那臣下这就准备编辑文录一事了。京城里那帮人简直畏您如虎,听说您病愈了,太子殿下的人就建言让您在鹿溪书院编写文集,几位皇子派系的文臣纷纷响应,都想把您留在江南。”孟绪笑眯眯日常拍马屁:

“岂不知,您根本就没想过回京城。”

戚宴是因为北疆出事,才说自己病愈。

若非为此,他还在继续装病。

他根本没打算回京城。

他上书的时候就知道,京城那帮人怕他回京,会支持他去北疆,或者想尽办法把他留在江南。

而北疆和江南,都是他的目的。

孟绪十分佩服殿下。那些勾心斗角的蚂蚱,岂能知晓他家殿下心中的沟壑呢?

……

府选第一,将会和景王一起编书的消息,飞速传遍了平江府。

整个平江府的闺秀都沸腾了起来。

“院考第一必然是我堂哥,府选第一非你和沈七莫属。”谢摇芝掰着指头算着。

虽然今年她也参加府选,但她自认不如表姐,也写不出《山景》。

风淑若心底也非常震惊,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

不论是与景王一起编书,还是将自己的名字留在《古文集录》,这二者任何一桩,都足以让平江府的闺秀们你争我抢的打破头。

而如今二者合一,那浓郁的火药味,弥漫平江府。

她没反驳谢摇芝的话,心底却觉得,沈槿卿虽然有些文采,但《山景》必然不全是她的本事,命题写文,自己赢面很大。

她的注意力,更多的都在戚宴身上。

她在心底思索,编辑《古文集录》这样的要事,朝中多少大儒学者争抢,陛下却交给景王,景王果然圣眷正浓,前途无限。

她若能成为景王妃……

连皇子妃也不过如此风光了。

……

沈家也听说了此事。

姚氏怕给沈槿卿压力,不敢让她去争第一,免得反倒太紧张发挥失误。

故而把话题往景王殿下扯:

“景王殿下真真年轻有为,如此年纪,便能主持编撰《古文集录》,陛下恩宠,又有满朝支持,真是众望所归,前途无限啊。”

沈槿卿笑而不语。

难怪戚宴上次说会留在平江府,原来还有差事要办。

但要说他是众望所归?

怎么看也是,步履维艰啊。

京城那边的人,不想他回去。

不过,她倒是不觉得,戚宴是能被人轻易摆布的。

也许,江南本就是他的目的呢?

至于陛下恩宠,就更虚无缥缈了。人人都说陛下喜爱景王,胜过亲儿子。

但龙椅上坐着的那位,他的喜恶,绝不可能是单纯的情绪。每一步,都是算计。

所谓圣恩,不过是镜花水月。

戚宴前程,只握在他自己手中。未来如何,无法预料。

他就像是一个谜团,迷雾重重,深不可测。沈槿卿判断不出,他到底是不是敌人。 AkyPPlaPIJYKeYkd2XbDQwwUkmgcUIQ6HOqQfQecol+FiBf+ikkJjgAlg0Zuht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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