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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盈珠输的很安详。
……
她没想到，沈槿卿真的会下棋，而且棋艺，与她旗鼓相当。
她绞尽脑汁，步步算尽，却最终输她一子。
“此局，沈槿卿胜！”谢摇芝宣判。
她是自告奋勇来当裁判的。为了近距离观察沈槿卿的棋艺，打探敌情。
身为望族谢家的嫡女，她的棋艺造诣亦不差，尤其是她堂兄，有着天下第一弈者的美名。
平日里被堂兄蹂躏，她的棋艺水平，在同龄人中也是佼佼者。
一边当裁判，还一边给周围的人解说棋局。
让那些没看明白的人，虽然也没听明白，但至少懂了一件事，沈槿卿的棋艺很厉害。
“这一局双方算是旗鼓相当，不过沈七小姐略胜一筹。”谢摇芝总结道。
可算摸清沈槿卿的实力了。
单单论棋艺，整个平江府，最厉害的当属她表姐，其次就是温盈珠。
而沈槿卿和温盈珠相差不大，最厉害的还是她表姐。
不过此时她不再怀疑，《山景》不是沈槿卿的作品了。
沈槿卿能胜过温盈珠，她在棋艺一道，也当得上一句大才女。
她觉得，沈槿卿可能诗词歌赋厉害一些，琴棋书画薄弱一些，这很正常。大家各有所长嘛。
周围的宾客，也在惊叹之余，纷纷改观了。
“不愧是能写出《山景》的大才女，棋艺竟然比温四小姐还厉害！”
“沈七小姐的父亲当年可是指挥使，虽然落魄了，但人家未必没给女儿留下老师吧。”
“在下盲猜沈七小姐这五年在深山隐居，莫非就是为了安心读书？”
“极有道理！沈七小姐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心性，难得难得啊。我回头也要闭关学习，今年科举必定要考中秀才！”
……
温盈珠快要被气死了。
她本想踩着沈槿卿扬名，没想到弄巧成拙。
今日之事，涉及两位名气颇大的才女，立即便会传遍平江府。
从今以后，所有人都知道，她棋艺不如沈槿卿。她这些年特意为自己的才女之名造势，而沈槿卿赢了她，这全为沈槿卿做了嫁衣。
只差一点点就能赢了。
温盈珠灵光一现，沈槿卿的棋艺并没有她的老师厉害，她可以用老师留下的棋局，赢沈槿卿。
只要赢了沈槿卿，就可以说，第一局是故意让沈槿卿的。
怕她输的难看。
“沈七小姐，我们再对弈一局。”温盈珠立即道。
沈槿卿这一次也依旧只说了一个字，“不。”
“怎么？温盈珠你输不起？”谢摇芝心直口快，语气十分嫌弃。
她嫌弃棋品差的臭棋篓子。
输了非要再下，不赢不甘心。
“谢小姐说笑了。”温盈珠恨不得把她嘴缝上，但又不能得罪谢玉树的堂妹，只能轻笑了一声，娓娓道来：
“我担心沈七小姐不擅长棋艺，所以上一局只用了五成实力，没想到沈七小姐棋艺高明，倒是超出我的预料，所以我想与沈七小姐，堂堂正正再对弈一局。”
谢摇芝瞪大了眼睛，其他宾客也是议论纷纷。
常雅芯更是随时随地拍马屁：“温四小姐就是善良，还怕沈七输的难看，特意留了余地。”
沈槿卿却一语戳破，“你若只用了五成实力，你不会输。”
言外之意，哪怕最初你让了，但最终也能赢回来。
温盈珠脸色一时尬住，但绷着一张脸道，“沈七小姐若不信，我们再对弈一局，你便能知道我的真实实力。”
“温四小姐，来者是客，你想对弈，我以礼相待，与你手谈一局。但你输了，却要再开一局。若下一局输了，你要不要又又又开一局？”沈槿卿不急不缓。
周围有宾客哄笑了起来。
哪有在别人家如此作客的。
温盈珠一时间被噎的气梗，转念想到了斗棋。
世族子弟争强好胜，有一种斗棋的玩法。
拿出一笔彩头，作为棋局胜者的奖励。
斗棋的规矩，一局定胜负，且不斗第二局。
不然输了的不服气，一直想赢回彩头，岂不是纠缠不休。
斗棋，就是没有第二局的。
“我与沈七姑娘斗棋，你可能放心了？我难得遇到一个敌手，实在是见猎心喜。”温盈珠端着一张温柔和善的脸：
“彩头由我一个人出便可，只想与沈七姑娘再手谈一局。”
说着，她便直接从锦囊里取出了一张千两银票。
在长洲县城中等地段买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也不过需要三百两。
普通人家一年都花不了二十两。
也就是温家这等望族，才随随便便拿出一张银票，便是如此惊人的面额。
此时，众人的目光又齐齐聚在了沈槿卿身上。
斗棋是世族子弟向来爱玩的。
温盈珠按照斗棋的规矩，拿出一千两作为彩头，可谓是千金只求与沈槿卿对弈一局，诚意十足。
即便输了，沈槿卿也没什么损失。
若她不敢答应，倒像是真的侥幸赢了一局。
姚氏急的恨不得去堵温盈珠的嘴，就你废话多，就你有钱？
沈槿卿薄唇微抿，“可。”
……
温盈珠输的很安详。
她用的是她老师留下的棋路，那是她自己完全破不了的棋局，但没想到这一次……
她输的比上一次更快。
谢摇芝已经目瞪口呆，这一次她没解说，她有点看不懂了……
只看懂了一个胜负。
“沈槿卿，胜！”谢摇芝干巴巴宣判。
有人看了半天热闹，忍不住问道，“这一次怎么温四小姐输的更快？”
谢摇芝也是一脸迷茫，她看向谢玉树。
而一袭白衣的公子，眸光奕奕：
“因为沈七姑娘的棋艺，远胜温盈珠，胜负自然立刻能分。”
谢摇芝不解，“那为什么第一局，她们看起来旗鼓相当？”
正在看热闹的程澈弯了弯唇角，当然是因为某个黑心莲故意挖坑，等着蠢货跳出来给她送钱。
谢玉树望着沈槿卿的眸光愈发明亮，灿灿生辉：
“来者是客，沈七姑娘以礼相待，只赢对方一子，给对方留一丝情面。可既然对方纠缠不清，那第二局自然不必留情了。”
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沈七姑娘真是一个好人啊。
程澈：啧，谢玉树你可真是被小黑莲花的皮囊蒙蔽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