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仪含泪点头。
既然无法澄清,那她不如死在这里,至少留个贞烈之名,不连累沈家和家中姐妹的名誉。
但就在此时……
“温夫人既说有人流产,那被害之人呢?”少女清脆的声音在庭院里响起。
所有人的视线,不由齐齐落在了沈槿卿身上。
她戴着帷帽,白纱遮住了容颜,只能略略一窥亭亭玉立的风姿。
“槿儿,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沈老夫人不悦呵斥。
沈槿卿轻声道,“祖母,温家说我长姐害了人,我们连被害人都没见到,难不成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眼见为实。”
“呵,沈家这是哪门子礼数,竟让一个小辈出来说话。”温大夫人很瞧不起。
“长姐关心妹妹,我这个做妹妹的也担心长姐,倒是不知我们姐妹友爱,怎么也戳了温夫人的心窝子。温夫人,您可是没有被姐妹挂念过?您若受了欺负,您的姐妹,可是从不过问?”沈槿卿不急不躁反问。
不等温大夫人回应,便道,“若如此,想来您家的家教与我家是不同的。”
温大夫人脸色刷地一沉,她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嘲讽没家教。
气死她了。
她愤怒地瞪向沈老夫人。
却见沈槿卿继续道,“温夫人,您推三阻四,莫非流产一事是假?那个妾室根本没怀孕,有人栽赃我长姐?”
“呵呵……”温大夫人怒极反笑,“来人,把小菊抬上来,你们随便请大夫来瞧。看看你们沈家的千金干的好事!”
沈槿卿瞥了她一眼,吩咐道,“冬棋,拿我的帖子,去请南信侯夫人借人。”
沈老夫人皱眉,“你无端端,打扰侯夫人作甚?”
“祖母,我担心普通大夫医术欠佳,查不出真相。”沈槿卿似笑非笑:
“但是,昨日南信侯夫人不是带了一位神医上门吗?”
说着,她又故作炫耀一般说道:
“好教温夫人得知,南信侯夫人不远千里,特意抓着世子给我道歉。她最是疼我了,听闻我在山上养病多年,竟从京城带了一位神医给我瞧病。我病已好了,白费了她一番心意,但如今正好能派上用场……”
沈老夫人闻弦知雅意。她虽然看不惯沈槿卿,但她明白沈槿卿在想方设法救沈梅仪。
一个死去的沈梅仪,哪有活着的温二少奶奶有用处。
要是能保住沈梅仪,她自然要保!
“这也太打扰侯夫人了……”沈老夫人故作矜持,话锋一转:
“不过你说的对。事关重大,也就只能麻烦了。”
这祖孙俩一唱一和,说的煞有其事。
温家母子都被唬住了。
昨日南信侯夫人带着世子上门道歉,整个长洲县大小家族谁不知道?
温大夫人是个精于算计的。她心知肚明南信侯府是要来退婚的,但越是这种时候,侯夫人越会把表面功夫做足了。
如果特意带了一位神医,也不足为奇。
这京城来的神医,只怕不简单。
温谦皱了皱眉,看向温大夫人,心底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但此时他们无法阻止。
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槿卿低声对那婢女吩咐了几句,那婢女便出去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