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整个烈火镇都还在沉睡中。但在火柱的商店里,小焰已经忙开了,她正快速给各种商品贴上红点贴纸。
到了开门的时间,小焰调整了一下围裙上的红点促销别针,然后提醒自己:“深呼吸,冷静下来。”
她卷起门帘后发现,店门外已经有很多顾客在等待了。小焰面色平静,微笑着打开了店门。
“早上好!欢迎来到炉火之家——”
她话还没说完,客人们就一拥而入,都快踩到她的火焰了。
一位顾客走到了一堆摆成金字塔状的罐头前。他没拿最上面那个罐头,反而从底部抽出了一个。罐头堆摇晃了起来,小焰赶紧跑过去。
“哇啊!哇啊!”她叫道。“这些都是一样的。从上面拿就好了。”她边说边递了一个给那位顾客,“感谢惠顾!”
另一位顾客把一捧红点贴纸堆在了柜台上。“这么多促销的贴纸!”他咕哝着说。
“这些是易碎品吗?”另一位顾客边说边把一货架的易碎物品扫入他的购物篮里。
“不要这样,等等!”小焰喊道,但为时已晚。
“啪!”有几样东西摔碎在了地板上。
小焰强忍着尖叫的冲动,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她看到另一位顾客想把一根木条放进嘴里——但还没付款!“你必须先结账再吃这个。”小焰边提醒边把木条从顾客手里抽了回来。
整个上午都在混混沌沌中度过。顾客络绎不绝,收银机响声不断,小焰努力保持着冷静。火柱对她寄予了厚望,但顾客们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这个有大号吗?”
“你们的退货政策是什么?”
“有人看到我丈夫在哪儿吗?”
小焰的火焰变得鲜红。“深呼吸。”她提醒自己。
“我爸爸把这个弄坏了。”一个火族孩子举着一个损坏的玩具说。
“冷静下来。”小焰咬牙切齿地对自己说。
“我可以试用一下这个壶吗?”一位顾客问道,就在这时,这把壶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小焰的忍耐也几乎到了极限。这一切都太过分了。
小焰竭力保持冷静,但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她甚至能感到周身火焰在变紫。
“我五分钟后回来!”小焰强忍着怒火说。
她冲出房间,一手捂嘴,火星四溅。她好不容易来到地下室,然后喷射出一阵火焰。“啊——”
等到烟雾散去,小焰喘着粗气想恢复平静。可就在这时,地下室的一根管道开始颤动。
管道先是发出嘎吱声,继而尖声长叫,然后……裂开了。伴随着哗啦一声,一股水柱直接喷向小焰。
“嗷!”小焰赶紧闪躲开,但她的火焰还是有一点被浇灭了。
水从管道里源源不断地涌出,迅速淹没了地板。当地下室中间的砖制承重柱开始剧烈抖动时,小焰倒吸了一口凉气。
水还在不断涌入地下室,小焰躲避着会刺痛她的飞溅起来的水花。她必须在情况变得更糟糕之前做些什么。她急中生智,抓起一个垃圾桶盖和一根壁炉拨火棍,然后爬上漂浮的碎片,伸手去够管道开裂的地方。
她把桶盖抵在管道裂开处,以阻止不断喷出的水花,水喷到了她的火焰上,刺痛了她。随后,她熔化了手中的拨火棍,用它将桶盖焊接在水管上。完成后,她屏住呼吸,松开了手。
桶盖没有掉下来。水止住了!
但当小焰环顾四周,发现地下室已被水淹没时,她开始惊慌失措。“哦,不!都怪我这臭脾气。今天不能发作!”
小焰自己的火焰也被损伤了。她从架子上抓起几根木棍,吃了下去,为火焰再生补充燃料。“我到底是怎么了?”她叫道。
一个相框浮上水面。当它开始移动时,小焰惊讶得屏住了呼吸。两道水柱从水里喷涌而出,然后出现了一双湿漉漉的手,它们正抓着那个相框。接着,渡阿波,一位年轻的水族男士,从水中坐了起来。他正在号啕大哭!
小焰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她说道。
阿波仔细看了看相框里的照片,哭得更厉害了。“真是幸福的一家人。”他抽噎着说。“这是你和你爸爸吗?”阿波指着照片问道,照片中小焰坐在她爸爸的腿上,正在吹生日蜡烛。“我很为父爱动容。而且这还是你生日的时候!”他哭得很大声,泪水甚至溅到了小焰身上。
小焰表情痛苦,用手挡住脸。“你是谁?”她质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不知道!”阿波啜泣着说,“我当时在河的另一边寻找漏水的地方,然后就被吸了进去。这太糟了!我不能再失去这份工作了!我不能一直漂泊。”
阿波站起身,小焰不禁注意到他身材高大、肌肉发达。“该死!”小焰低声说,她的火焰变成了粉红色。
阿波向下看去。“唉,那根水管把我压得都变形了。”说着,他晃了晃身体,肌肉重新回到肚子的位置。“这样舒服多了。”
“伙计,快离开这里。”小焰恳求道,她越来越不耐烦了。“我得在赶在爸爸发现之前,把这里收拾干净。”
阿波止住了哭泣,直起身来。“噢,其实……”他说着,朝房间另一边走去,还从衣服里拿出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恐怕我得给你开张罚单。”
“罚单?”小焰大声说道。
“是的,其实我是城市督察员。”阿波说道。“这根管道明显不符合标准。”
小焰用手捂住脸:“我把城市督察员吸进了我家的管道?”
“确实——这挺讽刺的,不是吗?”阿波说道。他戳了戳那根管道,管道吱吱作响。
“不要再动它了!”小焰叫道。
“我得确认它是否坚固!”阿波解释说。
“它很坚固。”小焰确认说,“我能确认,那是我爸爸自己做的。”
“等一下,”阿波抬头看了一眼说道,“这是你爸爸做的?”
“是的!全靠他的一双巧手。”小焰自豪地说,“这房子一砖一瓦都是爸爸建的。这里之前就是一片废墟。”
“哇哦,全部都是他做的?”阿波问道,“未经许可,对吧?”他又开始哭起来。
小焰倒吸一口凉气:“唔……”
“我必须把这条也写在罚单上。”阿波说道,“我先是被吸进了管道,而现在我不得不开罚单把这家小店关停。天哪!今天真是糟糕!”阿波的眼泪夺眶而出。
小焰突然暴怒:“让我们关门?”
“是的,我知道这很糟!”阿波恸哭道。
“不!你不能让我们关门。”小焰恳求道。
“拜托了!对我来说,今天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是我们的红点促销日!”小焰扑向阿波的记事本。
“嘿,别紧张。”阿波说着躲开了小焰的飞扑,“这件事对我来说一样艰难!”他一边快速在笔记本上写着些什么,一边向地下室的窗户走去。
“你给我回来!”小焰大叫道。
“抱歉,我得在下班前把这些东西送到市政厅。”说完,阿波从又高又窄的窗户跻身而过,离开了。
小焰跟上了他。她扯掉围裙,快速穿过窗户,向阿波追去。“你给我回来!”
就在这时,一处管道接口处开始漏起水来。
但小焰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