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东及几位常委集体和左竹勇谈完工作后,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刘启东和王志宇都提议大家一块儿到省委食堂去吃饭,顺便再和左竹勇聊一聊。左竹勇搓着弥勒佛一样的肚子说:“谢谢领导们的盛情,我还得回家去,家里来了客人,另外我马上要去西河上任了,应该准备准备”。
王志宇马上说:“你看看,我们忽视了一个事实。竹勇同志的夫人卧病在床,孩子又不在家里,够他操心的了。刘书记,我们就不留左书记了,等我们把它送到西河后,我们再聚吧。”刘启东向左竹勇伸出了手:“我考虑不周,不像话!王部长说的是,竹勇同志,再见。”
左竹勇回到家里后,王一丹就又黏糊上了,她抱住左竹勇的胳膊摇着:“怎么样?是书记还是市长啊?”
左竹勇其实很喜欢王一丹这个样子的,这不仅仅是王一丹曾经救过他和钱剑波性命的原因。而还有一个原因是左竹勇膝下是儿子,没有女儿,他也曾经希望夫人能够给他生个女儿的。可是,那个时候计划生育工作抓得很紧,所以他就没有了生女儿的机会,这是一;二是王一丹曾经在甘旺像女儿一样陪他度过了人生最低谷的日子。
那个时候,因为中外反华势力的煽动,位于甘旺市的西部民族大学发生了一起严重的罢课和游行事件。在个别坏人的操纵下,一部分不明真相的大学生不但罢了课,而且还在没有经过学校同意、没有经过公安部门批准,同时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的的出现在了甘旺州州委州政府的大门旁边。他们喊反动口号,散发反动传单,企图闯进州委州政府进行破坏活动。左竹勇接到州委办公室电话的时候,是凌晨四点钟,他睡得正香呢!
他从州委州政府的后门赶到州委会议室的时候,游行的大学生们已经闯进州委大门围上了州委州政府办公大楼的前门。州委秘书长见左竹勇来了,马上把发生的情况作了汇报。
左竹勇站起来边走边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学生们对话,说明真相,把大多数学生的思想观念转变过来。同时,还要把这样做的严重后果告诉他们。”
秘书长急忙忙赶过来拦住了他:“左书记,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去见他们。”
“为什么?”左竹勇搓了搓弥勒佛一样的肚子问秘书长:“为什么我就不能去见见这些大学生呢?”
“书记,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太危险了?”左竹勇对秘书长耐心的说:“……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如果没有的话,你们就听我的!另外,书记州长现在在什么地方?”
秘书长告诉他,州委书记在省城开会,州长回老家看望生病的母亲未归。按照在家领导的指示,他已经通知了州公安局和武警支队,两个单位的干警马上就赶到现场了。
左竹勇一听头摇的像拨浪鼓,他严肃的说:“你们这种方式只能把事情搞砸的!”
“那……左书记,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秘书长说:“你现在是我们的最高领导,你怎么说我们照办就是了。”
左竹勇一字一顿地说:“我以州委常委的名义命令你们马上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们马上分头把公安局、武警支队的干警拦住,千万不能让他们到事发现场来!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州委秘书长和办公室的同志见左竹勇临危不惧,感觉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就分头把赶到半路的公安局干警和武警支队的干部战士拦了回去……
左竹勇在甘旺市市委两位副书记和穿着便衣的市公安局局长陪同下,大踏步的走到了闹事学生的面前。也就在这个时候,王一丹悄悄地在他手里塞了一个纸条:冲着最前面、喊得最起劲的那四个家伙,就是这次“活动”的策划者!那个络腮胡子的家伙不是我们学校的!
左竹勇看完字条后,心中有底了。他微笑着走到了四个人的旁边:“大学生朋友们……”左竹勇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那个络腮胡子打了一拳:“同学们,这个人就是说过要消灭我们藏族的罪魁祸首!同学们,我们撕碎了他!”
穿着便衣的公安局长见大学生们真的扑向了左竹勇,就拔出手枪朝天打了三枪。三声枪响,吓退了冲上来的学生。左竹勇抹了一把头上留下了的血,对学生们说:“同学们,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商量。”左竹勇径直走到了络腮胡子跟前说:“同学们,你们可能被个别坏人蒙蔽了。”
络腮胡子大声质问:“你说说,谁是坏人?同学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才是真正的坏人!同学们,跟着我冲上去,打死他!”
听了络腮胡子的煽动,学生们一下子又涌上来了……
“慢!”左竹勇一把拉住了就要冲上去的公安局领导,大声说到:“同学们,这个络腮胡子就是坏人!他根本就不是我们学校的人!”
“你胡说八道!”络腮胡子慌了:“我就是学校的学生!”
“你不是!”漂亮的王一丹恰到好处的出现了:“同学们!我是艺术系三班的学生王一丹。我证明,络腮胡子这个家伙就是冒牌货,他根本不是我们学校的!”
“对!”王一丹的几个同学异口同声的大声说:“他不是我们学校的!”
公安局长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警察,他当机立断冲上去扭住了络腮胡子的双手,然后麻利地给他上了背铐。络腮胡子后面的三个家伙企图要溜走,被三个便衣警察逮住了。
左竹勇对不明真相企图还想冲上来的学生们说:“同学们!我是州委常委、市委书记左竹勇!”王一丹见左竹勇头上的血又流下来了,就上去站在了左竹勇的旁边说:“同学们,左书记已经让坏人打伤了。大家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王一丹的几个同学又是异口同声:“我们送左书记去医院!”
“对!”王一丹见大学生们把押送歹徒的便衣警察拦住了,就又一次大声说:“同学们!他们四个家伙确实是坏人!你们相信我吧!”
这时候,公安局长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反正那个络腮胡子开始说话了:“我,我确实不是学校的学生……”
“那你是谁?”
“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们?”
“把这几个家伙关进公安局去!”
……
在大家的谴责声中,便衣警察顺利地把四个家伙带走了。
“同学们!”王一丹已经给左竹勇包扎好了脑袋上的伤口:“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情。就在刚才,州公安局,还有武警支队的警察、武警战士,都来了不少,是这位左书记,硬是派人给拦回去了。”
“同学们!”左竹勇头上的绷带上已经渗出了隐约的血迹:“这位同学说的是对的。我已经严厉地批评了调动武警部队和公安干警的同志。因为,我们是受蒙蔽的学生,我们不是坏人!所以,我们不能把枪口对准我们的学生!”
左竹勇的解释,终于引来了掌声。这掌声先是稀稀落落的,紧接着就成了雷鸣般的掌声……
之后,根据州委“维稳压倒一切”的指示精神,左竹勇就亲自带着工作组住进了西部民族大学,主持维稳工作。在半个月时间里,左竹勇苦口婆心,晓以利害,很快就平息了西部民族大学的罢课风波。
在那些日子里,王一丹和她的同学们做了不少协助工作。更令左竹勇感动的是,那些日子王一丹几乎每天都前来看望左竹勇和他的维稳工作组。不仅如此,她还给左竹勇和他的工作组送吃的、喝的,还有用的东西。这一切,都让左竹勇非常感动。
维稳工作结束以后,左竹勇感觉一下子就轻松了。
在工作之余,尤其是一个人独处时,无尽的寂寞感涌上了心头。除了忙里偷闲回家看看以外,他想的最多的还是王一丹。有时候,他也不愿意打搅王一丹。可是,王一丹似乎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一样,每当他想她的时候,她就会不请自到。王一丹一来就忙碌起来了,打扫卫生,洗衣做饭……
这种时候,左竹勇就感到非常的幸福。王一丹出出进进、蹦蹦跳跳的样子,不但使他心情愉悦,而且他的浑身也由此充满了活力;王一丹忙忙碌碌、干这干那的时候,对他也是一种影响。由此,他的手脚也勤快了许多。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想,要是自己有这么一个女儿的话,那该有多好啊!同时,本不会做饭的他,也在王一丹的嘻嘻哈哈中,动起手来了。几年下来,他居然能够做几样不错的饭菜了。
这样的情景,在左竹勇来甘旺以前的日子里,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有时候,他就想,干脆把这个疯丫头收成自己的干女儿算了。可是,当他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时,王一丹却表示坚决的反对。她嘻嘻哈哈地说:“左大哥同志,你不要总想着占我的便宜。我不可能给你当干女儿的!因为,我们同学的干爸爸十个有九个都和她们是那种关系,这是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你看上去也就40岁出头的样子,你就当我的大哥哥好了。”
左竹勇没有办法,再加上这个疯丫头说的也有道理。他虽然50岁过的人了,可看上去确实比实际年龄要小得多。于是,他们就理所当然地成了兄妹关系了。王一丹大学毕业后,左竹勇本来要安排她到州政府上班的,可是,这个疯丫头说什么也不到政府去上班,而非要到西河市包大哥的公司里去干不可。
左竹勇见王一丹打定了主意,就只好给包发虎打了一个电话。而后,王一丹就到发虎集团去上班了,并且一直干到了今天。王一丹刚离开甘旺后,一度时期他非常郁闷,多亏王一丹常常从西河赶来看他,陪他说话陪他玩,还陪他骑马打猎看夕阳,这一切,都给了他很多快乐……
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地,他的心情也就慢慢地好了起来……
王一丹见左竹勇半天了不说话,还以为省上给他安排的位置不好,或者是不让他去西河市了。想到这里,她就摇着左竹勇的胳膊说:“左大哥,没有关系的。他们不让你去西河市,你就想办法把我调过来不就得了?再说了,你来之前,我一直和嫂子聊天,她也不愿意你去西河市的。”
“什么呀?”左竹勇看着天真无邪的王一丹,只好把省委常委会上的决定告诉了她。王一丹高兴地跳了起来:“好消息!好消息!我这就告诉嫂子去!”左竹勇也跟着王一丹到了夫人田小娴的房间里。田小娴拉着王一丹的手说:“你这个疯丫头啊,我早就听到你的喳喳声了。你大哥的事情,我知道了!”
王一丹歪着脑袋问:“嫂子,我左大哥去西河市了,你不会不高兴吧?”
“我怎么可能不高兴呢?”田小娴望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左竹勇说:“他呆在家里,也给我帮不上一点点忙。让他去吧,他走了,我还有你林萍妹妹哩。”
“小娴,我会常常来看你的。一个月,我最少来看你两次。”
“你放心去吧,能回来看我就回来,来不了就打个电话。”田小娴转过脑袋对王一丹说:“丹丹,我就把你大哥交给你了。你不仅要照顾好他,而且……”
“还要管好他?对吗?呵呵呵。”
“对。丹丹,你要管好他,让他少喝点酒,别让他太劳累了。”
“小娴,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关键是你,我会给林萍安顿的,你要按时吃药,按时接受医生的按摩和治疗。”
正说着,林萍买菜回来了。左竹勇就说:“丹丹,你去帮忙做饭,吃完饭后马上回西河去。我们去西河的车是中巴车,上面都是领导,拉上你不方便。”说完这些,左竹勇就到书房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