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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原初时间意识中滞留与前摄的交织·原体现与新奇之物的意识〉

第1节 原体现的意向性·〈注意的朝向一个当下新物、过去之物或者将来之物〉

“指向一个感知客体”,这就是说,为作为背景客体、作为正处于构造中的客体〈施加〉的刺激所驱使,朝向这个刺激;原因就在于,要么“刺激一开始,立即就”朝向客体,要么只是在其感知被给予性中朝向客体,例如,对此是因为(由于另一个客体施加了更强的刺激,作为对这个客体的课题性的把握与专注的)注意力禁止了立即朝向。现在,“立即朝向”意味着什么呢?其中包括什么呢?这种指向是一种注意的变化,后者是跟随渐渐开始构造时间客体而到来的东西。过程的起始点、原体现的点已经逐渐变为滞留,而新的原体现已经持续给自身添上了一小段,这些原体现在持续的起源中。因此,注意的变化就在于:目光通过滞留河流指向时间片段的最初块片,更确切地说,通过河流里的原片段连续统一体指向时间片段的最初块片,只要这个原片段连续统一体“短暂地”存在,它就可以在其宽度中承载注意力作为原生的注意力,而且在这里不连续的起始点还受到偏爱。几乎可以说,一旦自我以此方式已经在原片段河流中站岗,大体上,对新物的优先选择就进入注意力;注意力始终在对开始的新鲜的被滞留之物的指向中,但这个开始总是丧失新鲜之物(滞留变得更为间接的,而且立义内容变得更为模糊与更为消逝的,它们丧失了差别)。但它持续地改变自身。在此,原生注意力与次生注意力的区别表明是一种连续的区别。“把捉”仍然是把捉,但它变得更微弱。但是,一个顶点在把捉的强度中标明了对新物的把捉,那就是说,标明了对通过原涌现的体现而出现的原在场者的把捉,但这只是一种言说。事实上,我们可以认为,一个在新的现在中结束的很小片段具有注意力的优先选择。

但是,目光、把握如何到达新的现在自身?也许只是随后到达的,因而就像在第一次朝向中的情况那样?看来不是。现在(或者原体现)是两种“当下化的”行为的界限点,是滞留与前摄的界限点。因此,就像把握自我在感知意识中就在其中存在,它也不断地具有敞开的将来视域,具有可能的现时期待的视域。现时期待自身是注意力进入这个视域。对于朝向感知客体的存在来说,需要张开双臂去接住来临的东西, 被接住之物是在充实瞬间以最优先的方式把握将来意向,这个将来意向是空泛的并且或多或少确定的将来意向,不管怎样,它是可确定的将来意向。新被把握之物是充实,并且作为新被把握之物特别受到注意力偏爱。这种优先选择随着连续加入的滞留的间接性与变化的不明白性而持续减弱。被把握之物始终在把捉中,但是,把捉却持续变得越来越松。因此,在感知的河流中没有不具有其意向性的点,尤其是原体现在这里不仅不断地是原现前的出现,这些原现前只是以后补的方式接受意向性,而且是在期待意向充实的样式中的原现前的不断出现。充盈向意向的形式嵌入自身,它成为如此直观可把握的。它并不在于两个一致的意向体验的相合。当然,在考察河流中的演替的时候,我们可以说:首先有一个空泛的期待,而后有原感知的点,这个原感知本身是一个意向体验。但是,这个〈体验〉在河流中只是通过作为充盈内容的原现前进入先行的空泛意向生成的,对此这个先行的空泛意向变为原体现的感知。

看来,甚至分配注意力的不同样式是可能的。一个主要的兴趣,甚至一个对刚刚过去之物的有意的原生的固握或固持,可以通过滞留的河流延续下去,而事件在构造中在进展,原生的兴趣没有迎向新物与通常被偏爱之物。同样,如果一个事件已过去,那么注意力没有朝向新事件,就可以始终盯着它。在这件事上,诚然,不久再回忆将开始,而且将再当下化还被意识到之物。而后,再回忆与空泛的总体滞留相合。在此,有效的是这个原初的规律,即一个空泛的、具体的滞留(当然,而后这个规律对其相位有效,对原滞留有效)只能通过一个再回忆获得充实,这个再回忆恰恰以对同一事件的“再意识”的方式重新构造(或者毋宁说拟-构造)同一事件的具体感知。可以这么说,一种在相反贯穿中的充实的颠倒是不可能的,至多一个充实可能发生突变,也就是说,我可以把我的朝向一个事件(例如一首旋律)之流逝的注意力通过空泛的总体滞留指向这首旋律的不同部分,但是,每一个这样的部分只是以一个当下化的变异了的具体感知的形式才获得重复的被给予性,我让这个感知以回忆的方式重新流逝,由其开始到其结束,而不是相反。唯有在空泛的意识与部分生动的直观滞留中,注意的目光才可能是彼此相反指向的。但是,每次被把握之物只能在时间河流的指向中,在新构造的指向中直观化自身、充实自身。

现在,应该重新探讨的是:如果不是肯定的注意性(Attentionalität)在起作用,而是否定的注意性在起作用,无注意力在起作用,那就是说,如果一个真正的“注意到”与在此意义上的感知没有发生,〈如果〉事件没有受到任何关注就在流逝,那么原体现情况会怎样?

第2节 〈原过程流逝中滞留性意向性与前摄性意向性的编结〉

不过,我们可以利用一部分上面已阐述的东西,并且从中可以看出:即使我们并不在每一意义上把所有的体验-存在立义为对……意识,但是,在这里保持不变的是,“意识”的原过程是一个意向的过程,那就是说,是现实的意识。并因此看来在此存在的难题现在最终得到了解决。我们考虑一下,原河流——这是什么,“最终的”超越论的生命之组成的河流?在那儿包括所有现象学时间的事件,这些事件“存在”,但是它们没有任何“注意力的参与”或者没有任何对纯粹自我的把握就流逝地构造自身,并且至于在合感知的把握中构造自身的事件,〈其中也包括〉构造的、生活在注意的样式中的组成的河流。

我们设想,没有任何注意的自我参与,一个现象学的进程就在流逝,而且一个原素的进程就在流逝。在这里,我们假定,自我在某些其他进程上从事注意到的活动,例如,在一个客观时间进程上从事注意到的活动。当然,在这里,指向客观对象性的注意力,例如,指向一个静止的或运动的空间事物的注意力,对展示的感觉素材来说也意指一个派生的注意的样式。如果我们不把这自身视为范例,而是视为一个背景进程,例如,视为声响,在这些声响那里我们让它敞开着,那么是否(无疑)这些声响在空间上是被客体化的。

而后,在我们现在偏爱的原素领域,区分自身的是继续一个已经被组织的过程的原素流逝与新开始的这样一些流逝。在此,我们可以注意到:在一个就内容而言一致的过程的流逝中,在一个这样的在自身中满足一个事件之统一性条件的过程的流逝中,过程的每一个新的点已经发现前摄性的视域,它被列入这些前摄性的视域,而对一个这样的过程的起始点来说不是这么回事。我们相信,我们必须这样表象原初的原素生活,即过程的每一个“新的”点都经验到一个原素变异,每一个原在场的原素素材都经验到一个原素变异,这个原素变异必然成为一个滞留的核心,并且在河流中成为一个越来越高的连续阶段的连续滞留,或者成为交织编结的意向性的增加。但是,总是新的原现前的出现不仅表明这些素材的出现,而且这同样属于过程的本质,这个过程必然是〈一个〉构造时间的过程,即只要声音响起,那么就必然存在一个前指的意向性,在这件事上,尽管有种种不稳定,但是一个声音在构造自身,那就是说,出现了相同属的总是新的原在场的素材,并且出现了内容(本质)的持续渐次变化的总是新的原在场的素材,“期待”(当然是没有注意的自我参与的期待)、前摄不断指向将来之物,并且以充实的方式接收它,即意向地形构它。因此,每一个原现前不仅仅是内容,而且是“被立义的”内容。那就是说,原体现是被充实的期待。但是,滞留自身照此也一定承载充实的期待的要素,而且以不同的方式承载这个要素:一方面它是滞留性变异的——滞留确实是一个原体现的变异,这个原体现曾是被充实的前摄(“期待”);而另一方面滞留的过程自身恰恰是过程,在其中过程作为进程构造自身,并且“期待”不仅朝向新的素材,而且也朝向未来的滞留与滞留的滞留,如此等等。

因此,每一个中间相位有一个双重面孔,或者毋宁说有一个三重面孔,只是起始相位与结束相位或者毋宁说接着结束相位的相位除外。每一个中间相位就原素材的已流逝的系统而言是滞留,而且也是与已流逝的意识立义有关的滞留,并且是与此联系在一起的被充实的期待,以及是由此发出地未被充实的期待,〈这就是说〉,是一个完整的线性视域,即是一个意向的片段连续性,但它是空泛的。

图表曾是一个滞留与原素的原素材及其变异的单纯的图表,而且只是在这方面标识了时间意识,这个图表曾是不完整的,甚至关于滞留内部的意向建造未曾完美地得到描述。

我们说过:每一个构造的总体相位是被充实的前摄的滞留,后者是一个视域的界限,是一个未被充实的与在其方面连续间接的前摄(一个片段连续统一体)的界限。上述滞留自身是一个片段连续统一体,而且,正如我们知道的那样,每一个相位以其他方式也同样如此。(这种两维性也一定在空泛的期待中存在,只要这个空泛的期待也是指向将来的滞留的前摄。)但是,每一个滞留作为滞留的滞留一定已经以变异的方式意识到这一切。

第3节 现象学时间构造中“期待”(前摄)的作用·〈前摄性充实过程与滞留性脱实过程中双重意向性的连续变异〉

如果E 0 ……E p ……E n 事件存在,那么前摄在此意义上持续贯穿这个系列,即每一新的原在场的素材迎合持续的期待。

照此人们会说,一个持续充实自身的期待链式持续地前行,这就是说,由相位向相位地前行。

但是,应该考虑的是,指向将来的期待迎面指向未来的事件,或者迎面指向流动的事件片段。情况并非如此,即在一个点上活的期待只是指向下一个点,只是指向一个单纯的界限,一个新的期待随着充实而闪现,这个期待重又只是朝向“下一个点”,如此等等。期待朝向未来的事件,〈或者〉朝向事件的未来之物,〈它有〉一个流淌的事件-视域,有一个可变化的片段。原因在于,意向性连续间接地指向所有在未来之物中在观念上可区分之物。如果我们考虑相位中的连续统一体,那么相位由〈一个〉相位向下一个相位前行,但是,它贯穿下一个相位朝向下一个相位,贯穿下一个相位朝向再下一个相位,并如此朝向所有相位。我们可以同样恰当地认为,在每一个内部界限点上,它朝向某个邻接的序列片段,但是,它贯穿这个序列片段朝向每一个进一步的紧接着的片段,跟通常一样,我们认为片段分配是在观念上进行的。

这种意向性按其结构情况必然怎样呢?我们有一个意向,这个意向随着新的原现前素材的出现而充实自身,但只是在其意向性的一个相位之后充实自身,因此,作为一个敞开的“视域”,一个连续的片段始终未被充实。那就是说,在已经接纳了新的(原素的)原现前素材的意识中,并未出现一个新的期待,而是同一个带有其意向的连续性的期待在继续,只是它依次已经充实了一个意向的空泛点。

但是,现在人们会说,甚至这还不够。持续的逐点的充实自身仍然属于这个意向,后者作为对还在河流中的事件之出现的意向。在此期间,这个意向持续地贯穿新的点,持续超越它们保持未被充实的期待特征,并且这个意向朝向充实,或者在期待连续统一体中从期待向期待前行,并因此朝向总是新被充实的期待(在一个相位之后的被充实的期待)。这是同一个实事的两个方面;一如在滞留中,指向过去的原素材的意向与指向过去的滞留的意向。前摄性行为的连续统一体自身在每一个相位是一个连续统一体,而且一个点在其中是被充实的前摄,而其余的点是空泛的前摄。被充实的前摄是一个先行的空泛前摄的充实,这个先行的空泛前摄自身只是一个进一步的行为的不独立的块片,这个进一步的行为有一个充实的相位。在进展中存在不断演替的相合;进入空泛(Leere)的充满(Volle)获得一个变异了的行为,但是,这个行为作为在有关的新的原体现的相位之后的充实(并且借此这个行为成为原体现的),它按照一个空泛的组成部分与先前的行为相合,而其余的空泛与先行的空泛相合。在过程中,这个空泛意识持续在延伸,它起初就是被组织的,只是通过持续的充实在缩短自身。新的前摄在某种意义上是以前前摄的变异,即变化,但是与以后前摄有关的以前前摄〈也〉是在另一种意义上的变异,在此意义上,一个当下化是一个当下拥有的变异,一个“单纯的意向”是其全部或部分充实的变异,是一个间接的意向,这个意向与一个较不间接但与之相符的意向相对。

每一个先行的前摄与在前摄性连续统一体中的每一个接着的前摄相比,正如每一个后面的滞留与同一个系列的先前的滞留相比。前行的前摄意向地包含所有以后的前摄(蕴含它们),后面的滞留意向地蕴含所有以前的滞留。

后来的前摄是以前前摄的充实,每一个以前前摄在进展中充实自身。在另一个意义上,以前滞留是后来滞留的充实(在此,一种充实转变是不可能的,并且只在前摄上才是可能的),它们是相同意义的行为,但是带有更强的与更丰富的充盈。每一个后来滞留在进展中“脱实”自身。我们在两侧具有间接的意向性,而且属于每一个间接意向性的是意向性的双重“指向”:“指向”原生客体与次生客体。这就是说,“指向”“行为”与在其被给予方式的样式中的原生客体。在两侧,这并不通向意向性的无限后退。但是,也许困难在两侧不是同一个,因为在原过程的河流中,空泛的(比较空泛的)前摄先行,接续的是充满的前摄,然而,充满的(比较充满的)滞留先行,接续的是比较空泛的滞留。在滞留中困难曾在于:我们如何获得对这个过程的意识,这个过程作为由滞留(与新出现的原被给予性)组成的过程?这似乎要求,滞留自身经验到立义,这样我们便落到更高层面的滞留上面,如此以至无限。

但是,现在已经澄清了一切?我们已经具有一个明白的表象,原过程看上去怎样?滞留与前摄如何交织在一起?它们在这个交织中如何具有原初时间意识的统一性?我们开始阐释这条带有滞留的构造的意识流;新出现之物始终被意识到,这就是说,虽然它变异自身,但是一个滞留性意识把它作为立义内容逮住。这个滞留性意识同样随着其立义内容得到变异,如此等等。〈出现〉一条由越来越高阶段的滞留组成的河流,在这件事上,一个新的与变异了的内容随着每一个相位而出现。

使这个内容具有“新的”特性的东西是什么?前摄的立义素材以某种方式也是新的。当然,它们作为立义素材出现,“新的”内容、原在场的内容不出现。但是,它确实也“期待地”到来,它在充实前摄。

第4节 现象学时间对象性构造与时间构造中滞留和前摄的交织·〈现在意识和一个新事件的原体现难题〉

(作为时间对象的)现象学进程的起始点出现了,它(在一个注意的前摄或者真正的期待中,或者在未注意的前摄中)可能是被期待的,通过前摄被先示的。但是,没有〈一个〉指向它、指向其内容的前摄,这个前摄至少大体上先示它,它也可能出现。或者毋宁说:事件自身可以没有先示、毫无特定的期待而“出现”,可以对我作为当下合意识地构造自身。

这给出一个特殊的难题,对起始点与起始片段来说的原体现的难题。如果我们接受一个传递的点,那么一个块片就已经以构造时间的方式流逝了。也许人们会认为,没有完全真正的时间构造,一个“小的”起始块片一旦已经流逝,我们需要的前摄就按照原初的发生的必然性建立自身,并且现在在河流的发展中扩展自身的将来的立义连续统一体,它现在也向后扩展自身,反射到已流逝的过程上面,并且把先前还缺少的立义赋予这个过程。然而,正如已表明了的那样,我们排除了这个难题并且认为,任何一个传递的点E k 在先行前摄的充实中出现,这个前摄已指向进一步的块片。因此,这个前摄是一个连续-意向的体验,而且在其持续的变化中是一个变化相位接着一个变化相位地被充实的前摄,但是,在每一个相位唯有一个点被连续的意向性所充实,而一个空泛片段未被连续的意向性充实。这个点在前摄性意向性的连续统一体中是原体现的点,它是原体现的意识。这个原体现的意识在每一个进一步的过程的位置上有一个新特性;因为前摄虽然按照形式在每一个原过程相位是一个前摄的充实,而且与此合一其自身是前摄(它并不丧失其在充实位置上作为前摄自身的本质特征),并且就所有过程相位来说也有某个意义共同体;但是,另一方面这也是明白的,即具体说来,这个意识在每一个位置上是一个不同的意识,而且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如此,在其中原在场的感性素材、充盈的感性素材是完全相同的,正如在一个事件的界限情况下那样,在其中固持着一个完全不变的对象之物,好像一个完全没有变化的声音单纯地在延续。

因此,我认为:在体验本身中,每一个“新”出现之物本身、每一个原在场内容的出现,通过一个必然(在所有本质共同性那里)变化的意识形式具有意向不同的特性,而且这开启了一种对原体现的理解,即把原现前理解成构造一个事件的原现前的东西,理解成把一个时间对象点的原被给予性构造成现在与一再新的现在的东西。但是,以何种方式?区别应该在哪里?如果一个确定的事件被期待,前摄的确可能相对地得到规定。这预设它已经作为事件曾被给予,或者先于它的一个相同之物作为事件曾被给予。而后,这个前摄是前回忆,并且是一个再回忆的变异,这个再回忆朝向过去之物。这可以用来分析一个特别重要的课题。在此,它涉及一个原初的构造,这个构造不包括这样一些纠缠。因此,在这里,没有通过前回忆确定地得到先示,我们就把出现的事件看作被先示的时间事件,它们通过空泛的意向得到先示,这些空泛的意向通过一个构造时间的过程充实自身(正如一个再回忆首先是一个对一个模糊被意识到的时间对象的空泛的指向,可以这么说,是一个对一个模糊被意识到的时间对象的单束指向,这个对象的意识在直观的再回忆中作为对构造系列的拟-再生成充实自身)。

因此,贯穿原过程的前摄不是这样一个前回忆(再造)的充实,这个前回忆(再造)朝向整个过程,或者朝向其时间事件。前摄是原初形成的。在此,作为必然发生的原规律,我们可能需要这个定句:如果一块由原素素材组成的原序列(而后一块由所有其他原体验组成的原序列)已流逝,那么一个滞留性的关联一定形成了,但是,不仅如此——休谟已经觉察出这些。意识始终在其进程中,并且预期进一步之物,即一个前摄“指向”在同一个样式中的系列的继续,并且这是与原素材的过程有关的前摄,这些原素材作为核心素材起作用,并且这同样是与滞留连同其在其中起作用的映射之过程有关的前摄。一个带有滞留性的过程的细微差别变异了前摄,后者现在不断地同行,并且其自身一定预期地包含在这个前摄的进一步进展中。但是,对此构造自身的是事件,而且这个事件持续带有一个敞开的事件视域,后者自身是前摄性的视域。根据发生的方式,人们会说:即使没有一个具体确定的期待先于事件,当一般在某些程度上原过程构造性地被生成之后,每一个原过程仍然必须〈被统觉〉为构造性的。因此,原素核心内容的出现与原初变异的游戏一旦已经开始,每一个素材立即就〈会〉通过前摄被接收。在这个过程内部,必定会有一个前摄被统摄为构造着事件的,这个前摄向前指向一个不断编织的事件,并且以回溯作用的方式指向已流逝的“细微差别”,或者说,必定会以构造的方式为这个事件嵌入一个事件块片。

因此,以发生的方式,任务在于理解,在对一个构造性过程的进行的形成之前,即在对一个时间对象的意识拥有之前,一个这样的意识拥有、一个构造性过程一般如何能够形成且必须形成。即澄清苏醒的自我的观念,澄清一个开始其生活的自我的观念,而且正如它必定形成意识生活的那样。可是,这个观念是否标明一种可能性?无论如何,作为最低值,我们可以假定:由原素素材——作为一个构造性过程的核心素材——组成的连续的原序列(也包括个别的非连续的原序列,如果这样一些原序列是可想象的)必然带有连续衔接的消退或者消退连续体;在我们图表的意义上,它们根据进一步的原合法性成为滞留性立义的立义核心。但是,根据一个必然的规律,不仅滞留在一个“细微差别”的流逝之后被进行,而且前摄也指向一个未来之物,这个未来之物按照一个最一般的东西在内容上是确定的(如果一个声音已开始响起,那么将来也有〈一个〉声音,即使强度关系或者质性关系的更详细的情况在前摄的意义上始终是不确定的,如此等等。)于是,现在,过程的每一个相位是一段滞留,是作为被充实的前摄的一个原体现的点,并且是一段未被充实的前摄。

但是,在这里应该考虑的是:在过程中间,每一个滞留一定是一个先前被充实的前摄及其空泛视域的滞留;在这个片段的连续相位系列中,在滞留性变异中的每一个紧接着的滞留包含先行前摄的一个点的充实;关于未被充实之物相合存在着;在进展中贯穿未被充实之物,在其未被充实性中逐段地固持着未被充实之物,类似于被充实之物本身贯穿滞留片段,尽管是在较高的时间客体化中贯穿滞留片段。现在通过前摄性充实的形式被构造,过去通过这个充实的滞留性变异被构造;在贯穿脱实的认同的连续性中,时间点像被意识为现在的曾在的时间点一样,像被意识为刚刚过去的曾在的时间点一样是同一个,如此等等。接下来的问题是:滞留一般借此才是一个时间点对象的与同一的点的现实滞留,即前摄已经创造了一个现在,并对此也创造了一个甚至以不同的被给予性样式可认同之物?

附录1 (关于第一篇文字第4节):〈用图表展示滞留与前摄交织的几个尝试〉

滞留性变异的河流指向

垂直线:瞬间意识连同其原在场的E k 点及其在过去渐次变化样式中的滞留性时间片段。但也是原当下意识连同其滞留性的连续伴随者,后者作为已流逝片段的滞留,在这件事上,这个片段同时指明原在场与原滞留性的核心素材的连续统一体。

此外,每一个部分片段,如E 1 (4) —E 0 (4) (或倒着排列),是同一个河流线条所有以前片段的滞留,这同一个河流线条与下面标记的同一些河流线条有关,即与直到E 0 1 —E 1 的同一些河流线条有关。

再者,在原河流中的垂直系列的连续性中,垂直片段从细微差别开始在渐渐生长。由于一个原现前点作为原细微差别持续地附上自身,每一个片段(连同其每一个细微差别)在下沉与向上生长,或者从上面生长。只要原当下在产生,过去就在丰富自身。

至于前摄及其“活动”,其行进类似于滞留。每一个滞留性系列在其E k 上原涌现地产生,但是,原涌现的相位只是一个点,并且这个系列的每一个进一步的点有其在一个以前E中的原涌现的相位,因而最后具有整个系列,例如,在E 4 至E 0 中,在水平基本系列中具有E 4 —E 0 (4) 。原涌现的滞留性相位是在每一个E K 上滞留性地开始的原细微差别。因此,我们也具有一个前摄性的原细微差别,也具有在每一个E K 中的原涌现的原前摄。这应该怎样描述?

我们应该说:一如E 0 随着一个细微差别而开始,只有当过程构造一个不熟悉的事件的时候,只有当这个事件的内容是极其不完美地被确定的时候,尽管它从未撇开图式(图表)是完全不确定的,在E 0 那里,一个空泛的前摄已经在此存在,这个前摄作为形态具有完整的图式,可以这么说,这个图式只是进一步用过程标识自身的图式。因此,在每一个E k 上,除了滞留性的图式之外,还有一个前摄性的图式在此得到了区分,即前摄的确指向将来的构造,或者说得更确切些,(由于多种的意向性)指向将来的事件,并因此前摄由被给予的被现时化的垂直系列向紧接着的系列行进。

与滞留图表合一的前摄图表。

因此,在E 0 上:

在E 3 上:

较细的被拉长的路线与完整的被凸现的图表表明,在较粗的路线中,由于滞留的间接性,一个对过去的目光指向也是可能的,这个过去确实作为被充实的过去曾出现过。同时,〈我们〉在两侧〈具有〉(直观的)向后回忆与前回忆的可能性。在较强片段中现存的与被充实的视域为所画的虚线所标明,并且在这里垂直片段的连续序列标明前摄的间接性;在垂直序列中的连续秩序标明那一个间接性,后者在将来的滞留性的渐次变化中是被要求的。粗的路线表明,滞留片段E 3 —E 0 (3) 是活的片段,而且它作为前摄的充实出现,E 3 作为原涌现的充盈(原涌现的前摄)出现,并且这些片段点或者细微差别连续进一步地是关于前行的滞留性变异的前摄的充盈,这些前摄的视域进入充实现象。由此形态可以看出,前摄在何种程度上是颠倒过来的滞留;它是一个滞留的变异,诚然,它以某种方式“预设了”滞留。

E 0

E 1 V 1 (E 0

E 2 V 1 (E 1 )V 2 (E 0 )……

或者首先更好的是:

E 2 V 1 {EV(E 0 )}

E 3 V[E 2 V{EV(E 0 )}]

原过程只标明滞留,前摄从系列向系列垂直向下行进,与此同时它们持续充实自身。E 0 被意识为在其连续的间接性中的滞留的临界值,并且以某种方式也被意识为在滞留中一同存在的也滞留性被意识到的前摄的临界值,后者作为充实序列的零临界值。对此,首先一个构造的过程指明了延续片段E 0 ……E n 的构造。但是,在这里区分自身的是原素素材的系统,并且在相应原素材的现象学时间的客体化那里,我们更加一般性地谈论核心素材的连续统一体,这些核心素材作为时间意识中的立义素材起作用,我们更加一般性地谈论被客体化的进程的时间点,它们在一定程度上是在一个延续的点的形式中的这些素材,而且其自身是以变化的被给予性方式被构造的,在一个变化的现在中被构造的,在刚刚过去中被构造的,如此等等,在这里,它们是相对于现在或者各自在现在样式中被意识到的点连续被定位的。

如果核心素材被称为E 0 ,E 1 ,……,E n ,那么它们从未出现,除非它们作为前摄的充实,起始点E 0 除外,起始点E 0 在固有的意义上是“未被意识到的”,并且只是通过滞留间接地得到“意识”,即对此作为被立义的起始点出现。但这确实只是表明,它自身作为(在原本中的)E 0 不是立义内容,除非它引入的这个事件已经通过一个前回忆-期待是被期待的事件。(依此,注意的把握可以迎面指向它,而且如果它出现,那么它是“受欢迎的”,一如人们可以通过滞留的反射回指它。)只要我们把临界值称为意识,那么照此E 0 必须同样被称为E 0 。(即类似于我们把零称作数。)E在每一个横连续性(在图表中它们是垂直被标识的系列)中标明界限位置,在这个界限位置中,现在意识通过E 0 及其立义构造自身。

一个“细微差别”先行于E′ 0 ……E″ 0 ,在这个E′ 0 ……E″ 0 中单纯的滞留在起作用,并且只确立一个延展的统一性,并且借此动机引发一个对“继续”的前摄。现在,我们书写的每一个横系列是一个指向它的前摄的充实,这个前摄是“直接先行的”横系列的前摄。这还通过相应的块片滞留被意识到,这个相应的块片是除了开始相位之外的整个横系列。但是,无疑,在我们的横系列中,指向它们的紧接着的前摄并未表现出来。如果没有前摄,即没有紧接着的系列,没有E K+1 (V{E K V……}),E k V……横系列就存在着,那么我们必须将它补写出来:

于是,现在,E K+1 不仅意指E K+1 ,而且其立义作为充实出现,同样,V(E K V……)作为充实出现。但是,现在,在这种书写中缺少的是,前行的E K V……具有垂直箭头。那就是说,我们具有充实E K+1 ;具有充实

但是,这表明什么:充实在(相位的)各自瞬间意识中,因为先前的瞬间意识在现在中确实只是滞留性地被意识到的?

它可能只是表明:

〈或者〉更清楚的是:

前摄从横序列向横系列前行,并且每一个新的横系列有一个相应的充实变异,这是确然无误的。但是,在横系列自身中充实者作为充实之物构造自身,并且连续地构造自身,因为滞留作为横系列相位连续地保持自身。在每一个横系列中存在着所有“先行的”E的变异,并且一个连续的充实与所有这些素材联系在一起,并且把统一性给予与“E”有关的横系列,这个连续的充实自身是持续变异的,它带有现实充实的界限点,带有核心素材(各自新的核心素材E K+1 )。

新素材尤其借此合意识地被凸现为新的。这个素材具有现在的特性。另一方面,这应该有所保留地(cum grano salis)得到理解。因为,它涉及被给予性方式的连续统一体中的一个单纯的界限,并且现在只是在“曾在的现在”系列中的现在。横系列的滞留性相位也是在不同的连续阶段中被再造的现在,是意指核心素材的被再造的充实。这也切中了作为相对当下性的滞留,只是起始相位是纯粹的印象,现在之物作为新奇之物到来,而不是作为一个旧物的贫乏化到来,不是作为滞留到来。看来,对此时间意识的结构又变得更为清楚明了。 pCfjFNcEU4IUdT+6fX/T36C4ohCQxwCr8mpwk+H/V+drcegbo99Z4bRp25x6HLk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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