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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出现在经验世界中的精神性之形态·文化物的特性,文化物的存在是透过主体相关性而被确定的

现在是针对我们所做过的结构性区分去做描述性的深入讨论的时候了,也就是纯粹依照经验去进行研究,究竟就哪一方面来说什么是构成了纯然躯体性的本质,此躯体性一部分作为无心理生命者而具有为己的真实性,也部分地作为心理基础的身体性而发挥作用。

这里的明显事实是,世界的所有躯体性都处于一个唯一的躯体脉络中,于此脉络它为己地被观看而且受制于普遍而封闭的物理因果性。

同样明显的是,空间性以及在卓越方式底下的空间性也是属于躯体性,而所有的心理之物只有间接地透过其躯体性及其空间时间性才同样地参与了客观的扩延。

根据另一个问题,也就是心灵层面的方向将会给出相应的描述问题:对于所有的心理描述根本特性的问题,关于其根本类型、其连接性的单体形式的问题,也就是关于究竟是什么必然使得 一个 心理的统一体纯粹作为心理的问题,以及就远一点来说多数的心灵如何在所有的具体特殊化之中透过纯粹的心理关系和连接可以获得统整性,并且人与动物之间的精神脉络,比较高阶的人的统一体变得可能。

但是进一步的观察将显示 ,我们对于物理及心理的结构性区别仍然不是完全纯粹的,它仍需要更深入的分析,以便可以获取纯粹而纯然的自然观念,看它如何变成近代自然科学的根基。

同样在相应的部分,纯粹心灵的精神性的观念将以平行的方式确定,在一个相应的纯粹化(Reinigung)之道路上。此一纯粹化是对某些“纯然主体”的排除。

对我们的目的而言,极为重要的是去考虑以下的问题:去观察主体的经验世界,究竟具有哪些意义?换个方式说,主体及精神性在可经验的世界中究竟以何种形态扮演其角色?在心理生活和生物主体的心理习性的形态之中的精神性是一个基础形式(Grundform),可说是原形式(Urform),在此之中精神性具有世界的定在(weltliches Dasein),无论是在个别的或是群体的形式底下。

但现在我们也必须注意无生命的物体,只要我们就它们被我们所经验的方式去看它们,它们便可以带有一种精神化,就某个意义而言是精神的化身,就在它们依然是无生命之物体的情况下,亦即它们并非那个被精神之物所激活(Beseelung)的身体。我们生活世界当中的最大多数的物体可以被我们当作例子,例如书桌,其次像家具、房屋、田野、花园、工具、图画,等等。这个生活世界乃是持续地作为我们的经验世界而围绕着我们的世界。上述那些物体会被我们直接地经验为富有精神意义的物体;它们将不会只被看成是物质性的,而是在其感官被经验的形态中、在其空间的形式以及任何这类形式的转折变化中、在其任何其他的感官性环节中都表达出一个精神上的意义。通常在非常多元化的精神构成之中,这个精神意义有着其相反面,亦即在感官地被经验的躯体性之形成与分支的构成中,此一精神意义合乎表达地自我化身在此躯体性之中。这个被表达出来的意义并非在表达者之旁,而是两者具体合而为一地被经验着。在我们眼前又再一次地呈现出一个具有双面性的躯体—精神性的对象性(körperlich-geistige Gegenständlichkeit)。

对于这一类对象的经验方式可以与对于一个旁人的经验方式(亦即经验一个身体—心灵的整体的方式)可相模拟。在对于表情、姿态、被说出的语音等之经验流程中并不仅仅是物理性被经验而已,而是激活的物理性(beseeltes Physisches):表达的方式也正是如此,也就是那个持续前进的也是肯定证实的(stimmend-bestätigend)。作为这样的存在它当然不能够把心灵性的掌控带到合乎感知的被给予性来,就如同在我们自身的身体—心灵性的整体中的自我感知那样,但也是在一个原初且肯定的告知的方式中,作为在表达中的被表达者。

但是在文化的当前经验领域中,那个表达者并不是身体,而被表达者更非心灵生命,不是那个在心灵生命中表现出来的特质。一个工具或者一部艺术作品乃是一个物理性的物体,但不仅仅如此:在其中有着一个丰富的精神意义使它作为化身,它客观化为一个从主观的成就而来的被构成物。物体的多样性构造(Gliederung),例如一座哥特式的教堂绝非是随意的,而是富有意义的,其构造须在其意义中被掌握到。

每一个构造都有其特殊形式甚至于特殊的形式多样性,而把一个无论是透过文字或图像表达出来的精神性给隐藏起来,无论就整体来讲或就其形式元素来讲无不如此。它并非仅仅是外在的连结,而是内在地胶合在一起,以呈现处在其中及表达于其中的意义——我们甚至可以说“镌刻”(eingedrückt)出来的意义。

意义承载者与意义本身之间的分别虽然可能随时发生,但却是一项抽象的层次区分。在对一个文化作品的具体观看中,任何一个文化物,无论是工具、机具、建筑物、一段话和文字,于此之中我们都未曾经验到双重层次,而是其统一体,该统一体只有在事后才会抽象地被看到表达与被表达之意义,亦即文化上的意涵之双面性。

这一类被精神化的真实物之产生明显地可回溯一个带有创造力的主体之活动。这项意义回溯到一个构成意义的主体,而且回溯到作为这项意义的表达之表达,具体的作品(Werk)乃是这个目的形态的作品,亦即具有创造力的主体性之作品。

在此自明的是,任何在群体经验中作为这种精神的构成物(就被言说的语词之最广意义而言),也就是作为文化物而被给予者,总是不断地有助于新的目的性行为而能够取得新的文化意义。普遍来看,可以说并不存在不拥有目的特质的客观真实物,也就是完全没有被任何一个主体赋予一项意义的客观真实物,这个意义,也就是借由这个意义那个客观的实在物终究能够被经验为周遭世界的持续存在物,所谓的每个人是指隶属于一个人们能够以可能的方式互相理解的社群。无论人们本身是如何作为创造文化的主体,他们同时也互相把对方当作文化物。例如他们同时都是可教育的和被教育的,而教育是一种文化上的成就,人们会在人的身上分辨出好的或是坏的教育。科学的、艺术的、技术-实践的教育是一项文化上的成就,这项成就是提供给人们一项内化的意义形态。也就是说人们具有文化上的许多可能形态。他们具有内化的而且在其经验脉络中可经验的目的特质,例如作为政府官员、军官及其他的国家公务员,或者作为教会和其他社群的特质。

作为文化世界的经验世界具有一个不断在改变的历史面貌,而在这项改变中,它显然是理论兴趣的一个本有主题,也就是不同科学的主题,亦即在特定意义下的精神科学。这项研究有一个双重的方向,毕竟文化及创造文化的主体是不可分的相互关连着的。每一个文化物的任何经验,也就是合乎表达而带有一项精神意义的真实物都有其揭示意义的方式,它具有公开的视域性的方式,也就是那个虽然被表达出来但是毕竟首先只是不完全地被掌握到,所以具有只被提示的意义。这项揭示要求相应的直观,要求投入相应的目的活动追求,目的的特性以及目的满足之方式,例如在看到武器的同时便了解其普遍的目的,但也对其相应处境的特殊动作有所掌握,也就是它可以被纳入目的之完成中。明显地这总是会回溯那些相应的主体,武器锻造者、战士,在其时间环境的关系中,以及更宽广的目的系统中,武器的制造被归属于其中,其所指向的并非一个孤立的个人,而是指向人的社群,在其群体生活中所有时间的目的都根源于此。

就在作为被客观化的文化之精神性合乎原初地回溯人的精神性之时,我们就再一次依据该回溯而活在心灵生命之中。因为使得世间人之作为人的主体(personales Subjekt)者并非在于其生理性与躯体性,而是在于激活该躯体性。

让我们再进一步地观看揭示性的化为观看(Veranschaulichung),透过它我们将会对于“精神性”的真实面貌有进一步的认识。精神性乃是我们在精神意义的标题底下归属于“文化物”者;换言之,无论精神之物和心灵之物处于何种关系,此一心灵之物乃是我们标示为 精神性者(das Urgeistige),也就是精神性的原初居所。

无论是作为哪一种类型的被客观化精神性,文化意义总是如同我们一再强调的一方面客观地被经验着,也就是作为附加在物体之上,合乎表达地含藏其中而使得它们带有精神意味的意义而被经验。另一方面我们已经说过,表达的揭示性阐明毫无困难地引导我们朝向底下这项事实,任何被表达的意义以及完全带有意义的对象在揭示性的经验形态自身中回溯一个心理的主体,普遍而言:朝向一个人或者人的群体,从这些人当中产生出人的成就。主体构造的被构造物,也就是从意向、目的、目标及手段的设定、实现性的行动——最后是作为整体成就,也就是在最广的意义之下作为作品构成体(Werkgebilde)。所以成为原初创造性的,作为在成就性的作为之中的成就,对于成就性的主体来说只有它是具有原初的形态,亦即真实的原初性;它在其自身或从它的意向性及实现当中,在一个形态的阶段序列之中自我展开,而它每一个阶段的目的意义以及工作意义都是合乎感知地持续含藏其中,因此最终在完成的作品自身之中,它不仅仅是对于工作者(一般是某物),而且原初地在其工作形式中是可直观的,也就是有意为之的以及合乎目的所构成的。当然这个合乎作品的,也就是其目的意义并非在感官中被感知的及可感知的,例如当一支箭被削制之时有其箭的形态。物质性的形态是在感官中被经验的,是眼睛所看得见的、用手指所能触摸到的。但是其目的形式,也就是箭这个字所表达出来的乃是从意图和意志而非感官地产生出来的;但就在它当下目的明确的作用中,那个根据主导性目的而导出的感知形态同时正式被看出作为带有目的和作用;作为作品的作品在此有其最原初的被给予方式,在最广的意义底下合乎感知的被给予方式。

凡是经由过程形塑而成者,是可以一再地被经验亦可以随意地被许多主体所经验:但不再是在原初合乎感知的相同意义底下。严格说来一个个别物不可能被生产两次,只有一个相似的或同类的才可以被生产。但是个别物自身会被当作这个作品构成物,好比说这支箭可以一再地被经验而且终究可随意地被许多主体所经验。但不仅如此注视着制作者的观看者,并且融入制作者的目的活动之中,会对于这项作品有一种共同的经验:也就是在作品被形塑出来以后,该作品是普遍地可被经验。那个活现于作品诞生初期的目的及作品意义是持续留存于躯体之物当中的。相应的经验在此有其解释上的基本形态;箭会就其物理性被感官所感知,而与它同在的则是,如前所言,一支箭是根据其目的意义而被理解。在可能及真实的经验中它证实自身为一支箭,它是为此意义之目的而被生产以及相应地被直观地制造出来并被证明。在此方式之下,一个带有目的意义的对象、一个文化物一方面在人的生命中有其原初的实现性,此外,对于人的主体而言从原初的生产中有其本有感知的被给予方式。另一方面,就内在于相互理解社群之中对于任何其他的主体来说它具有多方位的可经验性,是在直观而且是经得起考验的诠释的形式中。

文化物自身或者其文化意义 在此并非一个根据真实的心理状态或者在表明性的真实心理特质当中的种类之心理实在物 。普遍来说一个物体性的真实物是变动的整体,它是一个穿透延展性可变化状态之流程的整体,此状态是作为处于因果规律之下的变化物体的一种。在此意义底下,一个物质性的物体是一个物体真实的统一体,例如一只动物、一个人——但一个定律、一段书写文字、一部文学作品、一个图画艺术的作品等就不算是物体真实的统一体。文化意义,只要它属于所谓的作品的躯体性身体(körperlicher Leib)而且它是持续地隶属于它,则在实在层次的种类当中它并不隶属于此躯体性的身体。显然就它自身来看,它当然具有有躯体性真实的统一体(Einheit körperlicher Realität)。

那个使得一物成为文化物的意义当然是时间相关的,就某方面而言我们也谈到一个流程。但我们在此还没发现超越流程而扩延和改变的状态性,还没有带有扩延性的时间充实,亦即就文化物的同一性来说,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关于改变的事情,无论它是很快改变或者从不改变。正如同没有真正的改变,所以它们当然也没有发现真正的变化的因果性。作品的整体性、其同一性规立了其不改变的目的意义。

当一幅画因为色彩失去亮度或者颜料而出现斑驳等状况时,它本身不只在物理上有所变化,而且它的意义也随之不同,这并不是说作为这样的艺术品、这个美术品本身有所改变;而是现在被经验的乃是另外一幅图画。特别是当该经验是一个错误的、无法在一致性中被阐明的经验。

还有奠定在所有历史性的本质中,普遍对于过去的文化构成物之解释的变化并不是一个在真实性意义自身的变化,在此意义当中我们谈到一个物理性的物体或者人的变化;而是历史变化的序列,根据其变化,一个带有原初意义的原初作品逐步转向一个并非真实而是内在的作品的多样性,一个在同一性的特殊类型中展示的多样性也就是作为相同之物的互相争执的解释的多样性。

值得 我们注意的是不同的物体从来不可能具有完全相同的状态或真实的性质,每一个物体都有其个别而独特的特殊性。但是不同的文化构成物可能在真实分离的个别躯体性中具有相同的意义。就好比以德语客观地表达出的一个数学定律,因此也是一个德语的文化构成物,却完全可以在别的语言当中表达出相同的数学意义,而每个人则能够掌握到其同一性。

意义因此是躯体真实物之上的一个独特而非真实的阶层;透过它意义乃在真实的世界中拥有位置,时间之流的方式,空间连接性的方式,也就是如同空间的扩延;再一次地就如同世界中的效应,只要它如同从主体的成就所产生的那样,则在进行事后了解的主体性中也可以再一次地产生作用,也就是诱发新的、人的成就。

我们必须掌握可经验对象的特殊类型,就如同它们是被经验及可经验的那样,如同它们在揭示、经验与可能一致性经验的框架中被给予的那样,亦即最终证明自身为内在于世界的真实性那样。我们绝对不可将它们移到旁边去,因为它们并非自然真实物那样的物体真实之物(Dingrealitäten),也绝对不可为了它们的“主体性”的缘故直接地将它们看作心理对象。在回溯其原处所之情况下我们将它们当作人的产物,并根据其专属之意义确认它们并非心理之真实之物,而是就其意义而言乃交互主体可确认的实在之物,它们是在下列方式中可被经验,亦即诠释性的后理解以及终究在一个普遍的目的有效性中可被经验,而且是作为在普遍有效的目的系统中的合乎目的之物。它们的存在方式是丝毫不可动摇的。

倘若在己之真实之物是与主体无涉的话,那么文化物便是在某个方式底下与主体相关的,从主体产生并且另一方面向作为人之主体的主体喊话,提供给人们作为有用之物,作为对他们及任何人而言在任何适当的情况下都是有用的工具,作为美感品味的对象而被规定并适用于此,等等。它们具有客观性,这是主体与主体之间的客观性。主体之间的关系是隶属于这些文化物的本有本质的内容,文化物总是带着这些内容而被意指以及被经验。一个物理之物或者一个人在先天上固然有如任何对象般可与一个主体性相关,透过该主体性而可以被经验以及可被认识;但是一个物体在其经验内容自身中、在其对象性的意义自身中却不含藏任何与之相关的主体性。要是我们将一个物体拆开,则无论我们再怎么探索也只能遇见物体性的特质,从来也看不到任何依据目的的意义而进行创造的主体性,或者与基于目的、用处、美感等而被创造之物有所关联的主体性。此一涉及人的社群之关联性却是属于所有文化客体性(Kulturobjektivität)的本有意义。

如此一来那个客观的研究便部分地相关于文化自身以及它的作用形态,也部分地关联着带有多样性的真实人性,此一人性是文化意义所共同预设的,是该意义自身不断地指向着的。 AYmlQhWF4fOrxIhjO75S3M2Qb8G645tpPn+d5ZNLzjmhKRKoKhXv/gEPjVrBAa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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