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验 以及被经验的世界构成了对于往后有趣的描写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主题。假如说,所有跟世界相关的科学的根源都在这里的话,则如同我们在更深入的清晰性当中所理解的,每一个科学的原初而清楚的区分都必须透过回到经验世界(在我们的界定底下)而发生,每一个特殊的科学领域对我们来说都必须回到原初的经验世界的领域去。在此我们看到一个被极端奠定的可能的各种科学的向外区分或向内区分的根源所在。首先,是一个一般性的考察。
假设说,显示出来的事实是前理论的经验世界具有一个一般的系统性的结构,它是作为一个一般性的形式系统,它贯穿了变化着的具体形态并且因此无处不在地属于经验世界,在这个经验世界的经验段落当中,我们也可以去观察它,还有它特殊的经验对象,这么一来,这个结构将会事先地为所有可能的科学描绘出相应的系统性的形式,亦即,作为系统的一个脉络:如此一来也就必定有个普遍的科学产生,它是关联于普遍的世界结构,而且为它寻求理论性的真理。
相对而言也必须有着具体的科学,它把具体而个别经验对象的形态当作主题来探讨,并且想要在它们的理论性真理当中确定这些形态。
根据实事的本质来看,这些科学追随着结构性及普全性的一般科学,前者有赖于后者所获得的知识。因为普遍而言,每一个个别的对象都分受了作为这个世界的对象之一般对象,也就是分受了隶属于这个对象的普遍世界结构。
假设说这个世界的结构可以被细分为特殊的结构,也就是在所有的抽象性当中它都具有为己的普遍含义,则关于世界抽象的一般科学乃细分为系统性地相互关联的特殊科学。假如一个普遍的秩序形式也是属于世界的一般性,则这个秩序同时也提供给这些特殊的世界个别物,而且一同对这个秩序产生确定性,并且也提供给在最终科学的方法性工作的连结中,具体地处理了那些个别物。整体看来事实如此,你们当然有可能在谈论空间以及时间的形式的时候,并且也把隶属于这里的这些看作隶属于我们的经验世界的整全形式结构。关于这些以及许多其他的部分,我们将会面临这个问题:普遍就其整体观察来说,关于这个世界,我们可以说什么,纯粹作为素朴经验的世界,无论何时和何处,我们把经验看成是一个世界的经验。
我们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所获得的,如同我们也可以说的,会为我们架构出关于自然的经验世界的充满内容的概念。经验的世界这个词,到目前为止都是在普遍的整全经验被描述的相应性当中出现,但也只具有空洞的意义,而今透过这个相应性的一个精确和描述性的观察,特别是只把焦点放在这个相应性的两端上面而获得了特定的内容。
描述是回溯了直觉。所以让我们现在完全直观地置换到世界-经验,而且朝向被经验的世界看去。我们看到了所有它的范例性形态,这些形态都是从我们经验性的生活而为我们所熟知,我们去追问它们的类型普遍性,特别是在我们每一次的世界经验中所发现的那些广泛的普遍性。
这里还要注意的是:就全体而言,只要作为整体的世界具有所有的一切,作为这样的存在而具有整体〈世界〉的特性,而不是偶然的部分或者个别性,则明显地这样的特性只能够在当我们直观到每一次的空洞视域时才可能出现。
精确地说,我们必须从事实上被确定的世界经验的例子出发,比如说,从那个对我们来说在一个作为经验世界的特定现在之中所显现者。但是我们必须接着从在此事实上被经验的有限的世界内容,向着空洞视域前进,这个空洞视域作为导向众多可能经验的指引是隶属于相关的现在:在这些我们有可能在当下此刻获得的可能的经验,无论是在被动性之中或者在主动性之中不断前进的任意的经验,在朝向它去看等的熟悉形式中。
就过去的段落以及对每一个过去的现在等各方面来说,这意味着:只要我们能够适当地导引真实的经验过程,而非任其自由发展,只要我们是向着可能的主动或被动的经验去思想,从先前的当下以及当时所见出发去期待可能所见者。这么一来我们便能在任何一个位置上小部分地遇上已经熟知的对象,也就是所有那些已经经历过后持续残留下来的经验,连同那些已经变得熟悉的对象以及对象脉络,从相关的当下现在出发去期待我们可能在相似的情况下极可能遭遇者,另一方面也有一些不熟悉的、非个别可被确定的对象,同样透过先前的期待,在不确定的普遍性中被预先标示着。在迄今为止的经验中发挥作用的风格(Stil)为每一个即将出现的可能经验带来不确定的普遍期待,也就是有相似的风格会被给予。而此视域的自我显示意味着,我们可以在“当下化”的想象中设想任何一个确定的前进方式,该方式的特质在于,对象总会这样或必定这样地显现。
假如我们弄清楚一个对于这个在可能经验中的实际经验之任意变换,那我们将会以这样的方式超出这个被掌握到的世界经验,亦即把它当作类型普遍者的单纯例子来看。换句话说,综观我们的所有到此为止的世界经验,我们正可以把那个普遍者(就其现有或总是已有而言)加以强调,它是透过其风格被标示出来作为一个醒目的驻留者:只要我们有着世界经验,它便维持驻留的状态,于是具有相同而普遍意义的经验世界,对我们来说,它创造了世界的概念,而作为这个经验的世界,它再一次地如同其总是运作着,个别地说,它是这样,但它具有四处皆相同的风格类型。
在此我们所获得的认识必须是:一方面来说,那个普遍的镶嵌形态,这个镶嵌形式在其所有的无限性(它本身已经是世界的一个形式确定性)中,从多样性到个别存在物的持续前进的无限性,构成了一个镶嵌着的整体,它是作为一个一致地被形成的整体,它具有一致的性质,这个性质本身不是部分的性质,而是整体的性质,但就每个部分以及每个个别的世界肢体(Weltglied)而言,总烙印着一个相应的形式,也就是整体的部分的这般形式。另一方面,普遍的观察但现在也是朝向构成着的个别存在物所做的观察显示,此个别存在物具有其特殊的,对于其特殊并就整个世界以及在所有在其之中相互隔离的领域事物复合体,相关的事物系统,有效类型:根据内容以及内在构成的类型而普遍有效的类型。
每一个特殊的整体都有它的形式,只有一些特定种类的内容才可以被镶嵌于其中;普全的整体,也就是世界全体,有着一个普遍的形式和就其内容来说又具有一个连结,透过此连结,那些部分,也就是具有特定内容的肢体能够被镶嵌到其整体形式中。
但这是一个第二层次的普遍者,只要这个特殊性应该是一个对于经验世界中的每一个可能真实物的普遍有效的形式。
这将部分地产生普遍的特质,每一个个别的真实物必须具有这些普遍的特质,这些特质是作为普遍的内在特质或是特质形式;部分地说,真实物的最普遍种类的区分,作为不同范畴的真实物,在世界之中相互依存,而且总是相互伴随出现,而这个世界乃是一个普遍的经验风格的世界,而这些真实物是我们任何时候都必须期待的,只要我们是把世界当作被经验的世界来加以思想的话。
对于经验世界整体风格的览视,会马上把我们带到作为普遍形式的空间和时间去,空间和时间必定是属于这个被经验的世界,不管我们如何思想前进着的经验,或者在任意的活动经验的干预中,世界是如何自身显现的。超乎这个区分的形式之上,我们马上便会碰见因果的普遍形式,也就是作为一个把所有的真实物联系起来的因果性,它是一个在作用和被作用当中的普遍的相互关联性。另一方面,在对于可能真实物的个别观察中,我们碰见构成的特质,也就是最普遍的和局部的,例如每一个真实物,作为时间对象和空间对象,有着它作为时间形态的时间流程;它有其特殊的空间形态,在其时间流程中改变着或不改变着。它有改变着的扩延的性质,此扩延性越过它的空间时间形态和越过一段时间流程;与之相关地(作为改变着的因果状态),它具有稳定性的因果特质,在它的可能因果性的稳定整体风格中,它具有真实的同一性,等等。我们过去把目光放在普遍形式的态度中才展示者,放在扩延之物上面,所以纯粹形式的先可被确定的普遍性的多样性专注于下列定律中;内在于世界的整个具体性中的每一个具体的个别真实物总是有着“物理的自然”,尽管它仍有其他的特质,这些特质是在不同的意义底下,在精神上是超出于物理结构的。作为所有的个别真实物的普遍特质的例子——相对于它,在出现于被给予的经验世界的经验风格而出现的真实物之综观中,我们发现一个区域的类型,此类型是延伸到所有其他的经验类型的。我们的经验显示鸭嘴兽、狮子,等等。随着地球上文化不断扩张,这些动物都慢慢地绝迹。就经验世界的普遍风格来说,并没有太多改变。就算那些作为一个地方性的和可迁移的矿物学与地质学的类型也无非如此。另一方面,无论我们如何将经验当作持续而转变的,无生命的事物、自然性的组织、带有心灵生活的生物性存在等无不隶属于其普遍的经验风格。在此我们不再进一步地深入去谈。够了。
在此方式之下我们可以不断前进。在一个不断向前推进的关于在我们的世界经验中揭示的普遍风格之展现中,我们可以创造那个充满内容的世界概念,这个概念把普遍的世界结构形式带到科学的铸造去,这个世界是作为纯然从素朴经验而来的世界。而我再度想起我今天已经说过的:所有在其中内容丰富地被揭示的特殊形式,以及所有可能被奠定的世界科学必须跟这个结构形式相关,因为正是经验先行于所有的经验思想,因此使得经验世界必须证实为在普遍的意义特质中被经验者,必然必须效命于每一个关于世界科学的基础。
我们也可以说:既然关于世界的纯粹经验概念的研究及描述有效性自身是一个科学的成就,则一个首要的科学乃先行于所有的世界科学,也就是作为严格的被奠基者愿意获取它的最深基础的科学(愿意满足于,对它而言,在真正的科学性所要求的奠基的明晰性之中),正是作为纯粹经验世界和根据其一般性关于世界的描述性的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