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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部分

§5 现象学心理学的范围:跟其他精神科学与自然科学的区别·对自然与精神概念的质疑

在我们结束对现象学心理学的历史性导论之后 ,我们今天开始要谈它的系统发展自身。首先必须要做的是赋予心理学这个科学名称一个原初而清楚的意义,这是十分必要的工作。

一般的科学以及作为这样的科学都呈现出这样的系统性认识理念,也就是在终极的形式或绝对明见性的形式下,一劳永逸而又对每个人都说得通的方法。

要是这些在历史当中形成的科学,不能够完全满足这个理念,则将会有一些科学以明见的接近性的形态实现这个理念。“严格的”科学就是这样。没有人会认为一项彻底的翻转是可能的,借由这项翻转,物理学可以将它全部方法的形态,也就是说它的理论面貌彻底改变。就心理学而言,如同我们已经知道的情况并不一样。古代的心理学,例如亚里士多德的心理学有着完全不同于新的心理学之面貌,但这并非表示新的心理学,不论有多大的改变,就仿佛变成具有严格科学的方法论形态:洛克学派的经验心理学、霍布斯的唯物心理学、赫巴特的形而上学心理学等,以至于直到当代的实验心理学,不论它们之间的差别有多大。尽管受到国际的承认,如同我们所知,狄尔泰以及现象学的学派,他们的方法,他们的目标设定的终极性,却未受到承认。

面对这样的处境,科学有必要进行彻底的省思,唯有如此才明显有帮助。我们有必要回头看整个具体的脉络,于此当中,它的整个认识主题的领域将被提出来思考。我们必须弄清楚,这些相关的科学,它的本质的元素之所在,以及无论就内在或外在而言,首要的意义根源是从何处来的。也就是说,对于心理学,我们首先要问的是,它到底与什么有关,它的主题范围在哪里?自然而然地,人们会回答:不是物质性的自然,这是自然科学的领域。它和精神事实有关,和人们以及动物有关,只要他们是精神性的存在,也是精神、心理的发生过程之所在:作为普遍的心理学,跟到处都普遍有效者有关,作为心理学的人类学以及动物心理学,相对地则是限定在人的领域与动物的领域上面。

相关于社会历史事件的多样性科学也是跟精神事实有关的,这些科学处理民族、国家、法律、宗教等,亦即这些由个别的文化人所形构而成的历史整体性;同样地这些科学也处理不同客观精神结构体如同语言、文学、艺术等具有多样形态的作品结构体,看它们如何在历史整体当中不断轮番出现。心理学的人类学的概念,可以含括所有这些与人有关的学科。要是人们谈心理学的话,必然是这样的看法,它是一门关于精神事实的普遍形式与法则的科学,为此,它与在历史事实当中个别的具体科学相对:类似的情况存在于自然领域当中的物理学,它是作为抽象的法则性科学,而相对于其他的具体自然科学,也就是跟事物的个别形态,例如地球、太阳、星星,以及那些在这些个别的自然当中可显示的具体的类型的形态有关。法则性科学所进行的工作是去执行在不断变换的具体性中的解释性成就。

另一方面我们知道,在自然与精神的关系中,以及在隶属于这两者的科学之关系中,存在着许多的模糊性,这个模糊性是在我们意图进行这项工作之时所深刻感受到的。自然的和精神的对我们来说,并不是清楚而分离地出现,所以说光是指出这点就够了:在此是自然,精神则是作为全然的另一者(das total Andere)而在彼。毋宁说,首先自然而然显现出来的一种区别,它在经过仔细的思辨之后,却是模糊不清地相互纠缠着,也就是以很难理解的方式向前穿越行进。

近代自然科学产生自单方面的兴趣方向以及方法,它在自然这个标题底下并非只是从原初的经验出发而得出一个可被经验的被给予性所证明的领域,而是着眼于方法的人工产物,它并非一个事先已被经验的自然,反倒是一个透过理论而被实现的观念。

基本上,它的方法包括把终究属于“单纯主观”性质对事物的直接经验加以排除,这些都是从主体性而来的特质。在这样的方法中,对主体性也就是对精神性的去除,完完全全不是对精神性本身感兴趣,而正是对作为剩余者,也就是作为物理性或物质性而留下来的感兴趣。这样的单纯的物理性,乃是主题所在,而非精神性,后者犹如干扰因素而被抛弃掉。如此一来,主体性本身,在科学上就没有办法被掌握或被包含进去。

另外一方面,精神科学特别是那个应该要专注在精神性的极端而普遍的部分之心理学,却不能够造就那个必要的相应性,也就是说精神性必须要被当作整全的主题,它并不厘清具体世界中的精神之物的统一体脉络,更不厘清它的不同的原始形态及后来的形态,在这些不同的形态中那个被经验的具体世界仍经历了精神化的情况,而且总是经历了新的形态。自然科学的方法为了获得自然的观念,往往割舍了精神性的散落的碎片(disjecta membra),它必须再一次地在其原初脉络中被带回来,换句话说,它必须重新思考那个自然科学的抽象过程,而对此抽象性再一次做扬弃的动作。然而,被教育成带有抽象的象征-自然思考习惯的人,然而那个被教养成带有自然的与抽象的思想习惯的人,不再能够思及自然科学的自然概念里的原初意义,而且把这个自然看成好像它就是毫无疑问的在具体的觉知中所被给予者。

所以这两者——精神世界及自然——都同样不可理解,虽然它们想要研究的对象在自然科学方法的操作中毫无困难地可被理解。 Y1TD58DgRqmstB2e7rfiakvXlZsSF80i+AP6lp9rMWKT68Oj3y3FXFrCbQ6UMYu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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