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博士先生:
这是几个月来我所能写的第一封信。6月里我的眼睛出了毛病,至今未愈,8月底我住到卡尔夫家里,不久前才能够看点书,写点东西。虽然秋天很美,虽然我经常钓鱼玩,然而总的说来,对于我这是一段沉思的时间,疾病和被迫的休闲比医疗更加迫使我思考。
这也促使我审视了一番在巴塞尔虚度时光的自己,因而自然而然想起了您。您的家是巴塞尔唯一给予我欢愉、启迪以及赋予我家乡氛围的地方。请原谅我过去一年里未曾到府上拜望,那跟情绪无关,总是因为疾病。另外,还因为在较多人的夜晚聚会中,难以忍受的闲谈会引发我神经质的畏惧,进而发展为对一切社交产生恐惧感。
一年来我写着一本小说 ,如果按照一直以来的进度,或许要十到十二年才能完成。这期间,我编辑了所写的一些诗歌,不久将会出版。印刷期间,我无法阅读样稿,感觉真是奇特。直到现在,读和写对我来说还是有困难。人是如何受身体限制的啊,想来真是悲伤。我曾想把我的思想和一些计划奉告,只是如今由于眼疾,精神上和感情上的一切都只有作罢了。现在只能送上忧伤的致意和对友谊与感恩的保证。我想11月初回巴塞尔并重新开始工作,希望到时与您相见。
休养期间,最初几个星期完全献给了我酷爱的水,我像是过着宁静的田园生活。我们这儿的美丽河流不但有古老的小桥和绿荫幽幽的河岸,还有好多的鱼儿,我整日拿着鱼竿站在河边,沉浸在水光反射的色彩中,如果不是可恶的海关,我很乐意寄一大篮子鱼给您。
请包涵我吃力的涂鸦,这只是代表我还活着的信号。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