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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此次聚源之行,不仅确定了岭子还活着,甚至还拿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岭子还活着,让他成为杀害郭月霞、李海滨和李江江一家三口的最大嫌疑人。

自己的妻子、儿子和孙子,即便不是亲儿子和亲孙子,也算朝夕相处的亲人吧,他们被杀害掩埋于废弃看台之下,他却安然无恙地生活着。

那通电话是我拨打的。

连续的忙音之后,终于有人接听了。

对方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对方询问我是谁,我便换了一个腔调反问道:“这是刘家莫家吗?”

对方有些不耐烦:“不是,你打错了。”

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站在电话这头的我们也松了口气。

其实,在拿到电话号码之后,我想要立刻拨通,询问岭子的情况,老队长却表示不要打草惊蛇,如果岭子真的就是凶手,在接听到我们的询问电话之后很可能会再次逃离,一旦他逃离了,我们将再难找到他了。

因此,老队长让我用刚才的方法拨打电话,只为确定电话号码是否仍在使用。

随后,聚源市公安局便通过区号和具体号段查到了这个号码来源于东周市甘南县。

在联系了东周市甘南县公安之后,负责协查的同事很快就帮忙查到了该号码本来属于甘南第二标准中学,后来进行了移机,目前是一个姓邵的初中老师在使用。

邵雅梅。

我在笔记本上认真记下了这个名字。

当我们来到东周市甘南县,看到那个中年女人下楼买菜的时候,忽然感觉距离邵雅梅,距离岭子,距离案件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邱楚义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又看了看那个中年女人:“应该就是她了。”

没错,这个在我们眼前经过的中年女人就是那个电话号码的实际使用人,邵雅梅。

在来到这里之前,东周市公安局的协查民警已经将邵雅梅的个人信息调查清楚了:邵雅梅,时年五十二岁,两年前因病提前办理退休,退休前是甘南县第二标准中学老师。

邵老师的前夫叫做吴国明,于十二年前因意外去世,去世前也是一名中学老师。

邵老师和前夫育有一子,叫做吴文政,时年二十八岁,大学毕业后在南方工作并定居。

目前,邵老师就住在这一处学校分配的家属楼内。

一年多以前,邵老师再婚,再婚对象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岭子。

邱楚义从包里摸出两罐健力宝,然后将其中一罐递给了我:“没想到这个岭子又结婚了,找的还是一个中学老师。”

我抬眼看向了邵老师所在楼层的位置:“看来,我们要找他好好聊一聊了。”

就在那个普通的下午,协查民警敲开了邵老师家的门。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大腹便便的岭子。

他看到了协查民警,然后是站在协查民警身后的我们三人。

那一刻,他的眼神机警起来:“你们找谁?”

协查民警出示了警察证:“你好,我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民警,请问,你是姚云岭吗?”

对于身份的询问,他竟然有片刻的迟疑:“哦……我是姚云岭。”

协查民警继续道:“这三位是外县市的办案民警,他们正在为一起刑事案件取证。”

他一惊:“刑事案件,找我取证?”

这时候,老队长开口道:“你好,我们是东闽市海宁县公安局的民警,我叫王强。”

我能够隐约感觉到,在老队长说出“海宁县”三个字的时候,他呼吸的气流突然变得急促了很多。

他轻咳道:“海宁县?”

老队长点头道:“如果方便的话,我想我们可以进屋详聊。”

他连连应声道:“哦,当然可以。”

接着,他礼貌地将我们迎进了屋里。

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我忽然嗅到了一种凛冽的气味。

老队长说,人在不同的情境下,情感下,情绪下是会散发不同气味的。

就比如此时此刻,我嗅到的那种凛冽的气味。

虽然有浅笑和礼貌掩盖,但是无法掩饰他心中的抵触和戒备。

这时候,邵老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到四个陌生人走进家中,不免一怔。

姚云岭连忙解释:“哦,这是四位警察同志,他们找我来取证。”

邵老师应了声。

姚云岭吩咐道:“去给警察同志倒水。”

接着,姚云岭便招呼我们坐下了。

老队长也是直奔主题:“老姚,今天我们过来找你,主要是求证一件事,你认识郭月霞、李海滨还有李江江吗?”

姚云岭有些意外:“郭月霞?哦,认识。”

老队长追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姚云岭并未掩饰:“哦,郭月霞是我的前妻,李海滨是她的儿子,李江江是她的孙子。”

那一刻,在姚云岭承认他和郭月霞、李海滨和李江江三人的关系之后,曾经的一家四口终于再次走到了一起。

姚云岭反问道:“警察同志,你们取证的案子不会和老郭一家有关系吧?”

老队长解释道:“不久之前,施工队伍在对海宁县的一处废弃看台进行拆除翻建过程中挖出了一袋人的尸骨。”

姚云岭一惊:“人……人的尸骨?”

老队长继续道:“在随后的发掘中,又挖出了两袋尸骨,确定一共有三名受害者,一名中年女性,一名年轻男性和一名男童,三名受害者被人用钝器重击面部和头部死亡,死后被肢解掩埋,后确定他们就是郭月霞、李海滨和李江江。”

姚云岭的身体颤抖起来:“你说,你说他们……他们死了?”

我看向了老队长,然后开口道:“你和我们说一说吧,你是如何同郭月霞母子认识的,什么时候来到海宁县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甚至分开的呢?”

那一刻,姚云岭缓缓抬起眼。

浸泡着眼泪的眼珠子分明应该饱含悲伤,我却在四目交接的瞬间,看到了阴晴不明。 WIWhic6kySeLCpJjbDdEzPFEANCpZ2NYqRNVnR/BnLRpttPgGFNWJfoMI6Zy9o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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