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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改革春风吹来的人才建设季节

为什么说广州40年来的发展史,高度体现了中国全面实现小康社会的时代发展?有些客观数据现在列出来,会令人吃惊,和当下的广东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广东在改革开放之前是个穷地方,1979年全国工农业生产总值人均636元,广东工农业生产总值人均仅526元,平均数比全国低了17.3%。广东的文化教育水平也相当落后,万人中拥有大学生数处于全国第18位,仅有一个学部委员(院士)。改革开放早期,1980年接替习仲勋同志上任的广东省委书记兼广州市委第一书记梁灵光肩负着重大使命,他曾经说起一件事,说中央文件中提出,做好了广州的工作,就等于做好了广东的50%。弹指一挥间,40年过去了,现在的广东和广州是什么情形呢?2020年广东的地区生产总值突破11万亿,遥遥领先于全国其他各省级行政单位,而且是连续32年高居全国首位。从世界银行统计的2018年各国国内生产总值来看,广东省真正做到了富可敌国,竟以“一省之力”位列全球第13位,紧追韩国和俄罗斯,且远超澳大利亚、西班牙、荷兰、瑞士等一大批发达国家。而同年仅广州一市的地区生产总值就高达2.5万亿元,文化教育和人才领域方面接收了在籍和非在籍院士50余名。如此大的经济体量,如此雄厚的人才资源,实在令人惊叹!

今昔对比,日月生辉;抚今追昔,鉴往知来。广州走了一条曲折但又光辉的发展之路,在人才领域,从观念的转变到实实在在的人才建设,皆可圈可点。在此不说大话,就由一些小视角来窥探一番吧。

扬帆起航,凝聚人才

1978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上十分重要的一年,是中华民族再次扬帆起航的一个时间节点。这一年,国家制定并推行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改革开放政策,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作为开放前沿重镇的广州,亦开启了翻天覆地的发展变革的历程。以广州为中心的整个广东省,借助与港台距离近的独特地理优势,率先向外商提供了各种优惠的经济政策,从而很快成为招商引资的先驱城市。而改革开放之后不久,广州市的经济得到飞速发展,信息快捷,分配灵活,用人新颖,很快成为吸引和凝聚人才的地方。

改革开放,在很大程度上解放了城乡的劳动力,在全国范围内激起了人员流动的狂澜,而且由以往的从南向北转变为从北向南。这个“南”,指的就是广东。再具体一点,指的就是珠三角,尤其是广州和深圳这两座中心城市。那时候,深圳特区成立伊始,对人员流动还有诸多限制,广州也就成为人员流动的理想之地。那时候,由于外商企业云集于此,或许广州是异地务工人员最向往的地方。至今,我们都还在回味“东西南北中,发财到广东”这句顺口溜的时代含义。或许,改革开放初期,还没有形成不同领域的高端人才、各路“英雄好汉”会聚的良好势头,但已打下良好的社会经济基础,已在烘托国内外密切交流的环境,已形成一种人气十足的人才建设氛围。

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曾说过一句话:发展才是硬道理。这句话把党和国家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也夯实了在全国范围内实行改革开放的历史性决策。这句话带来的积极效果,就是极大地解放和发展了生产力,使国家从数十年的曲折艰辛和重重危难中重新定位并再次奋起,这句话也最终让中国人民再一次创造了人间奇迹。没错,总设计师的话给中华民族指引了方向,如果具体到人上来,最重要的是,刷新了用人的观念;再具体一点,就是更新了用人和就业的观念。在广东,在广州,有一个词曾经流行全国,至今我们都不曾忘却,那就是一个我们不需要多做解释人们就明白意思的词——“炒鱿鱼”。

改革开放后,外资企业、合资企业遍地开花,国有企业和很多政府单位的劳动关系也逐渐发生了变化。“铁饭碗”和“跳槽”“炒鱿鱼”等词一样,也都成为社会上人们经常讨论的词语。不过,“炒鱿鱼”从单方面的用工一方解雇转变为双向的用工一方解雇和员工辞职。员工辞职是“跳槽”,也叫“炒老板鱿鱼”。这在改革开放之后三资企业很常见,与几十年来的“铁饭碗”形成鲜明对比,也能相互映衬。在某种程度上讲,固定的用工制度不利于人员的流动,甚至有显而易见的弊端,随着外资企业用工制度的机动需求,企业与员工之间需要建立一种灵活的劳动关系,于是“铁饭碗”被打破了,“下海潮”涌起了。

可别小看这看似简单的“炒鱿鱼”,它的内涵与“广货”和打工潮一道,一经传播开去,这种全新的劳动关系逐渐被全国人民认可和接受。这个词语,让中国社会产生了一种全新的人才语境,这种语境非同小可,在相当程度上直接推动和促进了改革开放的进程。因为,它为人的流动和人才的流动大开了绿灯,也为人才的建设奠定了社会认识的公共基础。

这种人才的流动是经广州和深圳等地流向全国的,它代表着一种新事物和一种新观念,也改变了人们的生存方式和生活方式。毫无疑问,这是个人意识的觉醒和个体劳动的解放,也为社会变革解决了“人力资源”的难题。同时,营造或烘托了广州用人机制的某种氛围,也为体制内人才建设和人才竞争奠定了观念基础。改革开放让广州在时代的滚滚洪流中扬帆起航,凝聚人才。

两个窗口可管窥:广州站和南方人才市场

说是“孔雀东南飞”,可是改革开放之前又有几个南下的人能“飞”过来呢?这么说吧,绝大部分到珠三角谋生的人,都曾与广州火车站结下过不解之缘。坐火车便宜,机票太贵了!那时候不像现在有高铁这般便捷,也没有几个人舍得掏钱买机票。坐火车才是首选!广东改革开放以后,南来北往的人数可谓天文数字。南下,必须到广州火车站,然后分流至珠三角各地;北上,也必须从这里始发,这里是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可以大胆说一句,广东改革开放的伟大成就与经济奇迹,不可能离开全国人才的南聚和民工潮数十年的往返。

广州火车站是几代人青春的中转站。

广州火车站是数以亿计年轻人的乡愁和梦想的港湾。

广州火车站留下过无数人的辛酸、无奈、期待和成功的脚步。

广州火车站更是改革开放几十年来南北大交流和人口大迁徙的交会点。

对了,1987年广州民工返乡潮,创造了中国“春运”这个崭新的时代词语。春运,对广州来说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大考和严峻的挑战。从改革开放初期到1997年,广州火车站春运的压力,始终驻扎在广铁集团老一代人的脑海中。表面上看,春运是在解决千万民工返乡过年的难题,实则凸显了广州经济发展进程中的一大障碍,也是广州人才建设的一道坎——没有良好的出行保障,人才的良性交流和正常生活将难以得到保证。

交通是否畅通,决定了人才环境的优良与否。这个道理不需要细讲。

1997年,广州春运取消了“棚代客车”,“猪笼车”成为历史。

1998年,港穗直通车终点迁往天河区广州东站。

2004年12月,番禺新广州火车站动工修建。新火车站承担了武广客运专线、广珠城际轨道和广深港城际轨道,最大限度地分散了广州站的客流。新火车站在2010年亚运会前已投入使用。尽管如此,广州老火车站仍是南北大交流的中心枢纽。

然而,广州火车站依然任重道远,历史上的一些大事件让广州站丝毫不能停止发展的脚步。1998年湖南一场大雪让30万旅客滞留广州站;2008年初一场百年一遇的大雪冰冻,让广东、江西、湖南等地的交通几乎瘫痪,广州火车站尖峰时刻一天最多滞留旅客60万人,广州市政府当时面临着春运的天大难题!

岁月匆匆,时光荏苒。广州现在的交通已得到极大改善,广大人才的生活和出行条件都得到立体化和实质性的改善。说的是交通,但也称得上是广州人才建设史上留下的浓墨重彩而令人记忆深刻的一笔。

咱们再来看看南方人才市场吧。

人才市场?人才还能在市场中进行买卖?你没听错,的确是有人才市场的,现在任何人听到人才市场这个称谓,都不会奇怪,然而在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它委实是一个新名词。广州就有这么一个人才市场——中国南方人才市场。

南方人才市场是大量南下人才下广东的第一站,位于广州市天河区,成立于1995年9月13日,是人事部和广州市人民政府联合设立的国家级区域性人才市场,其前身为1985年成立的广州市人才交流服务中心。人力资源服务,在改革开放之初是不可想象的一件事,是改革开放以来的新生事物,该部门则是劳动力资源能够自由流动和自由竞争的一个中介机构,有点像“媒婆”的角色,行使着提供信息和进行管理的功能。南方人才市场的诞生,是广州人才建设和人才服务历史进程中的一件标志性的大事,完全可以载入史册。当然了,我们不但要去了解它繁荣至今的历史和无法抹去的功勋,更要深入理解它的存在昭示着中国用人制度的巨大转变,它是社会转型变迁进程中的一个醒目的符号,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自1995年成立以来,广州南方人才市场一直作为广州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人事人才服务的窗口,秉承“服务人才,服务社会”的宗旨,专注于人力资源服务领域,现已为数千家知名企业及数十万名个人客户提供了专业的人事人才服务。南方人才市场致力于与客户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帮助客户量身定做可靠、安全的解决方案,同时力求方便客户在实际工作中的操作,协助企业实现人力资源服务低成本、高效率的运用。同时,为了不断推进服务的专业化、信息化、国际化发展,南方人才人事代理中心还配置了劳动资深律师,建立劳动争议快反应的联动预警机制、完善的客户服务体系等,并于2000年全面推行ISO9001质量管理体系,专注人力资源领域。

南方人才市场的存在,不仅见证了广州人才机制转型,以及人才市场产生、发展和壮大的历史,它甚至对全中国都产生过重大的影响。

邓小平视察南方谈话前后,广州的前行

早在2013年6月28日,习近平出席全国组织工作会议并发表重要讲话,指出要树立强烈的人才意识,寻觅人才求贤若渴,发现人才如获至宝,举荐人才不拘一格,使用人才各尽其能。这一精神用在广州人才建设发展史上再合适不过了。广州历届领导人没有一个不重视人才建设的,如果没有市委、市政府对人才的一贯重视,也就没有广州繁荣的今天,更没有她在中国乃至在国际上的重要地位。

1984年12月28日,时任广州市委副书记的朱森林参加了广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奠基典礼,据说这是朱副书记拎着几个公章从无到有建成的一个开发区,在起点和布局上以高新技术为主。当时就引进了宝洁公司,还有易拉罐、可口可乐、厨具、钢格板等项目,其中技术含量最高的是人工心脏瓣膜项目。这一开局是相当不错的,体现了改革开放初期广州人敢为天下先的精神和面貌,取得了良好的社会和经济效益,如宝洁公司曾在一年里交税10亿元。做项目需要人才,广州市十分重视人才,想方设法网罗人才,当时就在开发区里创办了“留学生创业园”,可谓真正地拉开了广州海外人才引进的序幕。当然了,这只是广州开始重视人才建设的一个缩影,是良好的开端。

1992年1月18日—2月21日,邓小平视察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并发表重要谈话,为中国走上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道路奠定了思想基础。为了加快广东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步伐,广东省委、省政府就进一步扩大开放的若干问题做出决定,指出20世纪90年代扩大开放要实现的基本目标是在广东建立具有较强国际竞争能力、高效、开放的国民经济体系和良好的外向型经济运行机制;经济特区要发挥优势,建立以高新技术产业为先导、以先进工业为基础、以高度社会化的第三产业为支柱的产业结构,发展现代化程度较高的农业,办成科技型、综合型和多功能、高层次的特区;以广州为中心的珠江三角洲开放区要加快高技术产业带的建设,调整和优化产业结构,努力发展成为竞争力较强、吸引力较大、富有活力的经济区;把惠州大亚湾、珠海西区和横琴岛、广州的南沙作为我省20世纪90年代进一步扩大开放的重点区域,认真规划,打好基础,加快开发建设;与珠江三角洲相连的东(潮汕地区四市)、西(湛、茂、阳三市)两翼及西江走廊,要积极利用外资,发展外向型生产基地,扩大对外贸易和劳务出口;山区市、县要加快交通、通信和能源的建设,努力改善投资环境,增强外向能力,力争使山区的对外开放在20世纪90年代有一个新的突破;加快推进对外经济贸易的多元化战略;推动有条件的企业到海外投资,兴办跨国企业;大胆利用外资,引进技术,努力提高利用外资的水平;进一步简政放权,扩大市、县审批利用外资的权限;加快金融改革,创造一个更适宜于外资营运的金融环境;进一步改善投资环境,高度重视发展外向型经济所需人才的培养工作,提高人才素质。

根据邓小平视察南方谈话精神,广东省委、省政府的以上这些决策,为广东未来的高速发展指明了大方向。就广州和人才建设来看,已将广州定位为珠三角开放的“中心”,同时正式提出高度重视“所需人才”的培养工作和提高人才素质的导向。可以看出,广东已是求贤若渴!万事人为先,广东和广州对人才的重视,必将写下历史的新篇章!也正是这一年的7月1日,广东向中共中央、国务院报送了《关于加快广东发展步伐,力争20年赶上亚洲“四小龙”的请示》。其中提到,在2000年后的10年为第二阶段,全省从总体上达到“四小龙”2010年的经济水平。

亚洲“四小龙”指的是中国香港、中国台湾、新加坡和韩国,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四小龙”推行出口导向型战略,重点发展劳动密集型的加工产业,在短时间内实现了经济的腾飞,一跃成为全亚洲除日本外最为发达富裕的地区。目标定下后,接下来需要人去努力,去实现。实际上,广东的地区生产总值在1998年即超越新加坡,2003年赶超香港,2007年赶超台湾。截至2017年,广东经济总量逼近9万亿人民币,达89 879亿元,按照2017年人民币兑美元平均汇率计算,折合13 312亿美元,是新加坡的4.35倍,是中国香港的3.98倍,是中国台湾的2.33倍,是韩国的83.6%。当年广东省内仅深圳和广州两地,其经济总量均已经超过了新加坡,逼近香港。2021年广东省的地区生产总值达到了1.92万亿美元,仅以一省之经济总量就名列世界前十位。而广东的经济总量,广州一市就贡献了近四分之一。光芒着实耀眼!征途是远了一些,时间是久了一些,但是成果来之不易,毕竟整个世界在这近30年的历史阶段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数字令人惊喜!然而数字终究是冰冷的,这些数字的背后是无数火热的“人”心,这要归功于无数人才的共同努力和奉献。

1988年任广州市委书记、1991年任广东省省长的朱森林,后来谈到了20世纪90年代广东人才建设的情况。广东从三个方面来落实教育强省、科技兴粤的方针:一是在全国率先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二是大学教育突破两级(中央、省)办学框框;三是解决中央部委直属大学与广东共建的问题。其中的一些细则,在当下看来显得理所当然、自然而然,然而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都堪称先例。有些看似面对的是广东全省,但广州得天时地利人和之便,出力最多,也受益最多。

如今回顾,广州、深圳等地大力培养高新技术带头人,通过创办高科技园区以吸引人才,重奖科技人员,这些都开了重视人才和重视科技的先例。正如1990年—1996年任广州市市长的黎子流所言:“没有敢想、敢干、敢为人先、敢负责任的精神,广州的发展就很难有突破,也就不会有广州的快速发展。”在提到广州人才建设的时候,黎市长曾深有感触地说:“实际上,广州的人才是非常多的,关键是有各种束缚,能量无法真正发挥出来。我曾经说过,只要思想解放了,这些人才就会变成推动广州发展的千军万马。”

诚哉斯言!还有什么比解放思想更能推进人才建设的呢?! EJrAMjpsDjGhCsiRlFtcBt/iBiWdkE/JkBXa3RvpWHt6MD0TiYLY9LdMTYOJI5i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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