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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古城浴火

1937年7月7日晚上十点,日本驻中国华北驻屯军第一联队第三大队第八中队在由九十二军驻扎的北平城西南宛平城以北的龙王庙附近进行军事演习。

该中队此时进行的所谓演习项目是:利用黄昏接近敌军主阵地,拂晓发起突然攻击。

本来在平津地区的中日部队之间是有过协议的,举行军事演习必须通知对方以免造成误会,但是这次日军并没有通知任何人。

晚上十点四十分左右的时候,日军忽然听到从宛平城方向打来的十几声枪响,第八中队长清水节郎大尉马上下令全中队集合。清点人数之后,发现少了一个二等兵志村菊次郎。清水节郎马上向第三大队大队长一木清直少佐汇报。一木清直接到报告后一方面马上命令手下部队出发前往宛平城增援清水节郎,另一方面他向住在北平城内东交民巷的联队长牟田口廉也大佐报告。

大佐的命令很干脆,立即部署部队准备战斗,通知宛平城驻军营长去宛平城搜查失踪的志村菊次郎。

7月8日零时,日军增援部队到达卢沟桥,他们向驻守卢沟桥的九十二军三十七师一一零旅二一九团三营营长金振中提出要进城搜查,金振中向上级汇报。一一零旅旅长何基沣命令: (一)不同意日军进城;(二)日军武力侵犯则坚决回击;(三)我军守土有责,决绝不退让;放弃阵地,军法从事。

就在金振中拒绝了一木清直进城搜查的当口,志村菊次郎归队了。此人是一个智力发育稍微迟滞的新兵,在演习的时候他正好拉肚子了,脑袋不好使的他也没有报告就自己跑到僻静的地方方便去了。等到他拉完肚子回到原来的地方发现部队已经走了,荒郊野外深更半夜,还是在敌国的地盘上。这些因素让本来脑子就不灵光的志村菊次郎懵圈了,他向前面狂奔起来去追部队,结果他还追反了方向。等到他历尽艰难回到部队的时候,正好赶上一木清直少佐被拒绝进城这当口。

一木清直少佐隐瞒了志村菊次郎回来的消息,继续向其联队部报告:在8日3时25分,又遭到中国军队在龙王庙方向的3枪射击,但无人伤亡,是否需要还击?

此时牟田口廉也大佐居然马上下令进攻:你们被敌人攻击,当然要还击!

一木清直少佐深知一旦进攻后果严重,他还特地追问了一句:那么,我们能开枪射击吗?没有关系吗?

牟田口廉也大佐几乎不假思索的肯定回答:当然可以!

于是一木清直的第三大队迅速进行进攻部署,并且在7月8日5时30分对驻于龙王庙和宛平城的中国第九十二军部队金振中营进行了攻击,还用迫击炮向城内轰击。

遭到日军全面攻击以后,起先219团3营并没有还击。但日军随后开始全面攻城,并且加大炮击力度,其中几炮炸倒营指挥部房屋6间,炸死士兵2人,伤5人。如此219团3营官兵实在是忍无可忍,总不可能伸着头让敌人去砍吧。金振中一声令下,九十二军官兵随即奋力还击,七七事变爆发!

大战爆发消息传来,全国引起强烈反响。七七事变的第二天,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就通电全国,呼吁:“全中国的同胞们,平津危急!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并且提出了“不让日本帝国主义占领中国寸土!”“为保卫国土流最后一滴血!”的响亮口号。

蒋介石则在7月8日当天提出了“不屈服,不扩大”和“不求战,必抗战”的方针。十天后,蒋介石在庐山发表了“最后关头”演说和《对卢沟桥事件之严正声明》,指出“再没有妥协的机会,如果放弃尺寸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我们只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惟有牺牲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

蒋介石开始派遣精锐的中央军驰援平津地区。

还在南苑进行训练的学兵团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座喷薄的火山,这些学生兵们早就受够了日本人在中国大地上横冲直撞的历史,以前是政府要和谈,抗日活动被压制。现在战端已开,不仅仅是共产党,连蒋介石都号召大家起来抗日,中央军也陆续往河北开来,此时再不上阵杀敌就说不过去了。

但是,当所有人都群情激奋要和日本人大干一场的时候,有一个人却并不这样想,此人就是宋哲元。即使是蒋介石都发表了最后演讲了,他仍然在努力寻求和日本方面的和谈,力求将事变像以前一样控制下去,保住平津地盘。

为了贯彻和谈的方针,一方面宋哲元压制九十二军内部请战的要求,只命令各部固守阵地丝毫没有进攻精神。要知道,此时的九十二军已经坐拥十万大军,武器装备也今非昔比。而日本的华北驻屯军才五千余人,如果九十二军能第一时间进攻的话,日本华北驻屯军凶多吉少。

另一方面宋哲元拒绝了中央军的增援,要求中央军一兵一卒都不要踏入平津地区。大敌当前这个奇怪的要求只能理解为在这位军阀心里,地盘和军队是最重要的,民族大义都可以退而求其次。

眼看日军步步紧逼,九十二军反而毫无进取之心,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寻求和谈。就在学兵团学员们要按捺不住的时候,一纸命令传来,学兵团撤退到保定后方去。

实话实说,这个命令是好心,是对学生们生命的负责和对九十二军未来前途负责。

但是这个命令让压抑已久的学兵团彻底爆发了!他们居然拒绝了军部的命令,誓死不撤退。在全体学员的推举下,赵国李松和潘淑文作为学员代表去军部送请战书。赵国李松作为正副团长担任代表理当应该,潘淑文去则主要是因为她和军部领导们都熟。

此时的九十二军军部也在南苑,三个人昂着头就来到了军部。这时候宋哲元还在城里斡旋,佟副军长作为副军长和军事训练团负责人接待了他们。

佟副军长很坦率:“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何尝不想马上带队出去杀光小鬼子。我们打了那么多年内战,如今终于有机会为国而战了,作为军人这是光荣!不过啊,既然是军人,就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军长不下令打,我们只能遵守命令,不可造次。”

赵国据理力争:“就算现在不进攻,那也应该做好防御部署吧,我们学兵团一千五百号人都要求部署到卢沟桥前线去,就算全体打光了也绝不后悔。”

佟副军长摇摇头:“赵团长,这不像你说的话啊,我明白,你这是受大家所托,不得不说。可是你也知道,打仗不是闹着玩的。我听一些学兵团学员议论说什么,我国是一百七十万正规军,日本呢,只有四十万正规军,四个打一个,怎么可能赢不了。你说说看,是不是有这样的思想和议论?”

赵国脸红了:“报告副军长,是有。”

佟副军长语重心长的告诉大家:“轻敌思想决不可有,目前不论是从哪方面讲,我国军队和日军比起来还处于绝对的弱势。另外,你们是作为部队种子培养的,不能轻易上前线,这个道理你们要回去讲清楚,农民种地再苦再难也不能吃种子粮啊。还有,学兵团刚刚开始军事训练,连真枪都没摸过,现在上战场不是送死吗?赵国,你作为团长你更应该为他们的生命负责!”

赵国和李松都低下头,佟副军长说的不错。只有潘淑文不在乎这个,站在那里眼睛滴溜溜的在军部来回转悠。

赵国还要再争取一下:“佟副军长,不上前线也可以,我可以回去做工作,可宋军长要把我们送到保定后方,这个真的恕难从命,我这个团长回去也没法交代。”

佟副军长思考片刻妥协了:“好吧,你们暂且不撤退到后方,还是和军部在一起,南苑这边多少还是要安全一些。这是最后的底线了,不能再要求别的了!”

三个人互相看看,都松了口气,这样回去多少也好交差了。

就在这时,卫兵进来报告,说刚才在南苑大门口抓到一个日本奸细,这个人口口声声要见李松或者潘淑文,现在已经带来了在门口。

佟副军长很惊奇,日本奸细这几天确实没少抓。不论是日本人还是汉奸走狗,最近在南苑附近的活动突然猖獗起来,佟副军长感受到了危险立即以毒攻毒也派出便衣队到南苑附近警戒,抓到过一些奸细都被枪决了。奇怪的是今天这个奸细居然认识学兵团的人。

李松和潘淑文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人会找到他们,他们也不敢擅作主张,只好看向佟副军长。

佟副军长略一思索,也罢,见见总比不见强。他命令卫兵将日本奸细绑好了送过来。

等到“日本奸细”被五花大绑押着进来的时候,由于屋内光线不好看不清脸,潘淑文只好凑到“日本奸细”的脸边细看,一看不要紧她惊叫起来:“是你!” AtayPl0M84N+jdNt9HUnjME6bczFj4jNvI2jcs0/CPaHeDzYUQEYp/Mz5Pvmqh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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