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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桃李劫

时间大踏步进入了1936年,北平、河北、天津、察哈尔区域的中央军和东北军已经全数撤走,其中张学良的东北军被调往陕西围剿红军,中央军精锐部队撤退到河南一带对山东韩复榘,山西阎锡山陕西张学良杨虎城形成监督之势。

华北地区只剩下九十二军独立支撑,面对危局宋哲元不得不和日本人虚与委蛇展开接触,而日本发展的殷汝耕这样的汉奸越来越多,日军主力部队也离北平城越来越近,此时的北平城俨然成了中日两国人员都自由出入的奇怪城市。

在这动荡的时期,东北大学里的沈彤巩唯新潘淑文杨西凤即将度过她们的最后一个学期,毕业之后的去向问题开始在学生之中广泛讨论。有一部分学生想去西安投奔张学良东北军,毕竟那是关内最大的东北人聚集地。还有一部分学生想去上海或广州甚至南洋继续求学或者工作以便远离战火。更多的学生此时仍然拿不住主意。

早已被当局释放的李松在私下里联络同学,准备毕业之后去陕北投奔红军,只是这一方向道路遥远困难颇多,更关键的是很多东北学生仍然认为国民政府才是正统,要投军只会去投中央军或东北军,其他部队一概不考虑。即使有少部分东北学生支持李松,但碍于人少,还没法把想法提到桌面上讨论。

而赵国此时却春风得意,一方面他在一二九运动中的出色表现赢得了很多同学的信赖和认可,这让打算毕业之后和他一起干的学生与日增多。另一方面他在北平运作多年的政府关系终于得到回报,中央军二师黄杰部在撤退前奉命移交给赵国一批军火,这些武器被赵国秘密隐藏在北京西山,他准备一旦北平有变就立刻重新拉起队伍上山和日军打游击。

沈彤她们四个好朋友则又是另一番心态。正常情况下沈彤当然是和赵国一起走,巩唯新则是和李松一起,但是沈彤逐渐感觉赵国在很多地方的做法有待商榷,相反她却认为共产党的很多主张更贴合抗日的实际。

巩唯新虽然内心仍然向往着红军,但是她的心结一时半会儿恐怕仍然难以解除,另外一个因素则是赵国频频向她投送橄榄枝希望她能够加入义勇军。

潘淑文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她每次回家也都是趁着她父亲不在的时候去。潘毓桂近期也不经常留在北平而是长期在天津陪伴着天津市长张自忠。父女二人各忙各的,倒也清净。

杨西凤不出意外,如果要投军她就去92军,如果不投军她就回家帮父亲和贺老板,如果日本人打来了,他们就回老家。

毕业前夕,又有一部电影《桃李劫》上映了,该片描写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中国青年学生坎坷的生活道路。影片摄于1934年,是共产党组织新开拍的左翼电影阵地——电通影片公司制作的第一部影片。影片讲了一对新毕业的青年学生参加工作以后理想不能实现,逐渐落得家破人亡的故事。

这次赵国和李松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来送电影票。最后还是潘淑文提议大家一起去看电影,毕业之后也许就天各一方,四个人趁着这难得的时间抓紧团聚。

《桃李劫》讲的是一对接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青年,由于坚持自己的本性与原则,在社会上失意、反抗、挣扎最终被彻底吞噬的悲剧。既是对个人苦难的描述,又是对当时整个社会的不解与控诉。

这部电影的一大亮点就是那首田汉作词聂耳作曲的插曲《毕业歌》。《毕业歌》是影片中一群青年毕业前欢聚一堂时唱的,歌曲昂扬奋发的调子极好得渲染了影片开端的情绪,使人颇涉遐思。年轻的激情,爱国的深情,以及二十来岁的人所特有的那种目空一切、踌躇满志的感觉。虽然不同时代环境变化很大,但年轻的心是相通的,同样轻率,飘逸,火热。后来随着故事地变化,《毕业歌》的旋律几乎消失了,直到最后,男主人公身陷囹圄,《毕业歌》模糊地飘起,使悲剧情绪迅即加强,观者恸不可已。如果只是一个人的悲惨故事,其悲感是有限的,而《毕业歌》的飘荡,使人感觉受伤害的是所有人的年轻之梦,这正是《毕业歌》在《桃李劫》这部影片中的感染力所在。

姑娘们深深被这首插曲感动,它是那么的激昂和热烈,正值毕业前夕的她们毫不犹豫的决定就用这首歌当做她们的毕业晚会节目。

当四个姑娘手挽手哼着歌走出电影院的时候,蓦然发现赵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原来赵国知道了她们四个出门看电影,怕她们不安全特地来迎接。

潘淑文调皮本色不改,她一手揽住沈彤一手揽住巩唯新问赵国:“说清楚,她俩你到底是来接谁的?”

这个玩笑开得不大不小,虽然赵国对巩唯新青睐有加,但是碍于他和沈彤的关系,大家从未提起过这件事,没想到潘淑文今天一下子把这微妙的关系给捅破了。

沈彤和巩唯新都有些不自在,赵国毕竟是沙场出身处变不惊,他反而将了潘淑文一军:“我是来接你的,走吧。”说着他拉着潘淑文就往前走。

正在后边沈彤巩唯新她们哭笑不得的时候,前面胡同里忽然冲出来一群黑衣人,他们一下子包围了赵国和潘淑文。由于事发突然,对方人也多,赵国潘淑文来不及反抗就被人用麻袋套住上身推到了路边一辆车里。

沈彤巩唯新杨西凤赶紧冲了上去,没想到一个黑衣人掏出一把枪对着天空就开了一枪,猛然间的枪响让沈彤她们惊呆了,周围的人群也开始四散奔走。对方的汽车从容的扬长而去。

闻枪声而来的警察往前追了一阵忽然站住了,然后三三两两往回走,沈彤上前拦住警察:“我同学被绑架了,你们怎么不追?怎么不开枪啊?”

警察扒拉开沈彤:“不好意思,我们只是小警察,日本人要抓的人我们管不了。”

沈彤呆住了,日本人?他们怎么想起来要抓赵国了? dVCY9NBzU9Hkn5Q75qYq8tfJmN2fRA+H/0gHXTnXpk+MpEFy1IplyTFOSkWi/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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