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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恨水票戏趣事

日前,跟几位朋友小聚,有人提及曾在央视热播的电视剧《金粉世家》,有好几集都有演京剧、看京剧的情节和场面,我顺口应答,这是因为《金粉世家》的小说原著作者一生酷爱京剧。我这话并非信口胡云,当年的张恨水老先生,确确实实是一位戏迷,痴迷程度在文坛颇有名气。

20世纪30年代初,北平新闻界举办赈灾义演,在《世界日报》当编辑的张恨水,自告奋勇扮演《女起解》里的丑角崇公道。他本是安徽人,在台上的道白却字正腔圆,而且声高嗓阔,特别是每一个表情、动作,演得十分投入。因为他是知名度很高的小说家,他在台上演得越是认真,越显得风趣、幽默,因此赢得观众笑声阵阵、掌声不断。他在台上演得开心,台下观众看得满意。事后,北平多家媒体大肆张扬“这是一场空前成功的戏迷大展示”。自那之后,在张恨水诸多的笔名中,又多出一个“崇公道”。20世纪30年代出版的《世界晚报》等报刊上的文章,凡署名崇公道者,那就是小说家张恨水先生。

张恨水票戏名声在外,一些大户人家操办堂会戏,总要烦门子、托人情,请张恨水助兴出演,但大都遭他拒绝。唯有新闻界举办类似活动,他都欣然前往凑趣。1933年,北平新闻界在宣武门外的江西会馆,为一位同业者的母亲举办祝寿堂会,约来多位专业名角登台。主其事者安排张恨水扮演《乌龙院》里的丑角张文远。舞台上,阎婆惜问宋江:“张文远是谁呀?”宋江答道:“乃是我的徒弟。”演到这儿,扮演阎婆惜的演员拿张恨水现场抓哏说:“我听说你的徒弟是有名的小说家,那你怎么没名呀?”这句台词刚一出口,观众们便被逗得捧腹大笑。再看张恨水扮演的那位白鼻梁张文远,一瘸一拐地走上台来,还不时紧皱眉头,又引起台下哄堂大笑。他回到后台人们才知道,不知是哪位戏班中人搞的恶作剧,把一枚图钉偷偷放进“张文远”上场穿的朝方 ,害得他出场后出尽洋相。不过,台下观众以为张恨水是故意丑化戏里的人物,谁也没想到他于无奈中忍痛表演。

抗战胜利后,北平新闻界在新新剧场举办新春联欢戏曲晚会,大轴戏是《法门寺》,其时已任新民报社社长的张恨水应邀到场等待调遣。正好剧中需要四个龙套,张恨水别出心裁,力邀北平另外三家报社的社长跟他一起扮演这四个龙套。怎么那么巧,除张恨水外,那三位社长全戴着眼镜。为了求得台上一致,张恨水找人借来一副眼镜戴上。四位社长,四副眼镜,四个龙套,一登场就把观众逗得前仰后合。再瞧张恨水,他平日不戴眼镜,突然把借来的镜子戴在眼前,不一会儿就头晕目眩起来,走起路来左摇右晃,又把观众逗得笑出泪来。

张恨水喜好唱戏,可能与他青年时代的一段经历有关。他17岁丧父,家境随之陷入窘困。他被迫辍学,往长沙投奔在文明进化团演文明戏的族兄,从此在该团当了两年多演员兼写演出说明书,曾在《落花梦》里演过配角,也曾主演过《卖油郎独占花魁女》。1915年岁末,他还到天津演出过。后来因为做演员收入微薄,不足以维持生活,经人介绍,张恨水转入芜湖的《皖江报》当编辑,从此步入报界,并正式撰写小说。他虽然脱离剧社,但那段演员生活培养了他对唱戏的兴趣。不光他自己,后来他的夫人周南受其影响,闲暇时也爱唱几段京剧,张恨水则操把二胡为之伴奏,妻唱夫随,乐在其中。那些年,在重庆温泉,在北平西四砖塔胡同,他们常以唱京剧消闲解闷,一家人其乐融融。

新中国成立后,张恨水的一个儿子在北京京剧团担任编剧,成为专业戏曲作家。这是否受到张恨水嗜好熏陶,不得而知。 Te7N8sSlMPDzOndvFMbQ75/snJa4xlDoQFXYhgKp8EMivtLlUt479rppOsnIt7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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