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务大臣 与桑兹勋爵上。)
宫务大臣 法兰西的魔力竟能把人哄骗得沉迷这种神秘时尚 ?
桑兹勋爵 新风尚,甭管多可笑,不,哪怕没男人味儿,也有人追随。
宫务大臣 依我看,我们英国人最近这趟渡海之旅,最大的好处只是学会了扮一两种鬼脸,——但那是狡诈的鬼脸,因为当他们一扮怪相,您会马上发誓说,他们那特殊的鼻子准给丕平或克洛泰尔 当过枢密大臣,那些鼻子如此神气。
桑兹勋爵 他们全都有了新腿 ,而且是瘸腿。之前从没见过他们走路的人,会以为他们染上关节肿瘤 或患了跛行症。
宫务大臣 以主的死 起誓,大人,他们的衣服穿得像时髦的异教徒,基督教王国各种式样的衣服他们都穿腻了。
(托马斯·洛弗尔爵士上。)
宫务大臣 怎么!有什么消息,托马斯·洛弗尔爵士?
洛弗尔 说实话,大人,没听说什么,只听说在王宫门口贴了一张新告示。
宫务大臣 为的什么?
洛弗尔 为纠正咱们那些游历归来的公子哥儿,他们让宫廷充满争斗、闲谈和裁缝。
宫务大臣 有这样的告示,我很高兴。现在我要请我们崇尚法国的先生们想一下,一个从未见过卢浮宫的英国朝臣,也照样聪明。
洛弗尔 告示上这样规定,他们必须丢弃从法兰西得来的,残留在手的那些可笑的、帽子上佩戴羽毛的服饰,以及一切与此相关的他们认为有价值的愚蠢琐事——比如决斗、放烟火 ,居然仗着从国外贩来的那点儿小聪明,羞辱比他们聪明的人,——还必须完全放弃对网球、长筒袜和短而膨起的灯笼裤 ,以及那些旅行标识的忠诚,——像诚实之人那样再领会一次。否则,就去找他们的老玩伴 。在那儿,我想,他们可以“有豁免权”,嘴里说着“是的” ,混过淫邪的晚年,遭人耻笑。
桑兹勋爵 到给他们吃药的时候了,他们这病传染得如此厉害。
宫务大臣 少了时髦臭美的公子哥儿,咱们的贵妇人损失多大呀!
洛弗尔 唉,以圣母马利亚起誓,二位大人,一定会引来悲伤。那些滑头滑脑的杂种,真有一套勾引女人上手的花招,一首法国歌、一把小提琴,无人能敌。
桑兹勋爵 愿魔鬼给她们拉琴 !我很高兴他们正在离开,但他们肯定本性不改。眼下一个诚实的乡下贵族,像我似的,都好久没表演音乐 了,这下可以叫观众,听我演奏一小时简朴的旋律 ,而且,以我们的圣母起誓,人们会觉得这才是时髦音乐。
宫务大臣 说得妙,桑兹勋爵,小马驹的牙齿您还没丢呢 ?
桑兹勋爵 没,大人,将来也不丢,我随时留着这残根儿 。
宫务大臣 (向洛弗尔。) 托马斯爵士,您这是去哪儿?
洛弗尔 去红衣主教那儿,阁下也在受邀之列。
宫务大臣 啊!的确,他今晚设宴,一场盛宴,邀请了好多贵族和贵妇人。我敢担保,这个王国的美人都会到场。
洛弗尔 这位牧师的确怀有一颗宽厚之心,出手慷慨,像养活大地一般,把雨露 滴向四方。
宫务大臣 无疑,他是高贵之人,谁对他另有说辞,准是恶语诽谤。
桑兹勋爵 应当的,大人,——他有这份儿财力。节俭之于他,似乎是一宗比异端邪说更糟的罪恶。过他这种生活的人理应最大方,派他们来这儿,是当表率的。
宫务大臣 没错,他们就该这样。可眼下很少有谁举行如此盛宴。—— (向洛弗尔。) 我的小艇 等在那儿,请阁下同往。——赶紧,好心的托马斯爵士,不然我们要迟到了。我可不想这样,因为我和亨利·吉尔福德爵士,受邀做今晚的司仪。
桑兹勋爵 全凭您吩咐。 (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