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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南京中枢机构治安职能概述

明代南京又称南直隶,其辖区大致为今苏、皖、沪两省一市,治所为应天府,即今南京市。自成祖迁都后,直至正统六年(1441),南京之名始定。南京的职官设置,除内阁外,与京师大体一致。南京各部副职只设右侍郎,无左侍郎。就权力而言,南京吏部尚书、兵部尚书、刑部尚书、都察院右都御史手握一定的实权。

南京吏部尚书掌握南京官员的自主考核权,“凡南京官,六年考察,考功掌之,不由北吏部” 。尽管掌握考核职权,但仍是“事权不属”

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同内外守备官操练军马,抚恤人民,禁戢盗贼,振举庶务,故其职视五部为特重” 。从《南畿志》记述可知,嘉靖时期,应天府城内驻军达三十七卫,城外驻军二卫,江北驻军十卫 ,应天周边兵力约合二十七万四千余人。如此庞大的兵力,由守备太监、守备武臣和南京兵部尚书共同掌控,故南京兵部尚书位高权重。南京五军都督府只有中军都督府掌管城门钥匙,该职能类似城防司令,其余各都督府只是形式上负责所辖南京军卫的日常作训、管理,不过是徒具虚名而已。此外,南京五军都督府所辖各军卫协防南京治安,巡捕官来自各卫千户、牧马所百户,人员由南京兵部“会同外守备及都察院点选定委”,都督府无选用权。巡捕官兵“分为两班更番于城内,分定信地,同各城弓兵及各卫巡捕余丁互相接济” 。但其巡捕人员捕获强盗后,只可以使用拶指、杖刑等“常刑”预审,而且要迅速移交给五城兵马司羁押,由五城兵马司按照案件轻重,在三或五日内移交法司 。无论是都督府巡捕官兵,还是五城兵马司,均无长期羁押和审、检等权力。

南京刑部在迁都后,因“四方刑名俱归北京刑部”,一度形同虚设,直至宣德三年(1428)令南京刑部“止理京城词讼”。弘治元年(1488)将南京刑部司法管辖范围扩大至“附近常、镇等府县,滁州等处卫”,而且受理的京外案件还必须是“干连紧关,人证必须提对者” 。成祖迁都后,对于应处决的重犯,命令南京刑部“连人卷解北京该部审奏裁决,宣德以后免解京,止送南京大理寺审允” ,即可交付执行。故南京刑部只能“分掌南京诸司,及公、侯、伯、五府、京卫所刑名之事” ,虽然无各类案件的终审权,但掌管南都及其周边府县、卫所刑名的权力,亦足使南京官僚不敢对其小觑。

南京都察院受陈瑛、刘观掌院事时的风气影响,官员“效尤成风,赃秽狼藉”。宣德四年(1429),宣宗任命邵玘掌南京都察院事,在给邵玘的敕谕中,宣宗强调“近年南京都察院官萎靡不立,颓坏宪纪,非惟不能纠正诸司,亦致各道御史恬无畏惮。巡仓库者,通同监守纳户,恣为奸弊。巡钞法者,通同市井商贾,滥受货贿。甚者挟制诸司,肆行嘱托,贪利坏法,非止一端”,要求邵玘“务革前弊”,“竭诚尽力,必公必明,纠正权邪,毋有畏避,毋放纵奸宄,毋枉害良善” 。故邵玘到任后“黜其不肖者二十余人,人服其公明”,使南京都察院行政作风“为之一清” 。由于明代都察院事权极大,监察、司法、行政、军事指挥、运输、治水工程等各项权力,几乎无不涉及。明代职官以左为尊,南京都察院无左都御史,实际负责人为右都御史,可见迁都后,明代统治者在制度设计上有意矮化南京都御史地位并弱化其权力。尽管如此,南京都察院仍然拥有包括“凡刷卷、巡仓、巡江、巡城、屯田、印马、巡视粮储、监收粮斛、点闸军士、管理京营、比验军器,皆叙而差之。清军,则偕兵部、兵科。核后湖黄册,则偕户部、户科”,“提督操江”,“领上下江防之事”的权力 。“奉敕提督并巡视九江至镇江、苏、松等处江道、沿江军卫、有司,盗贼之事皆属焉” 。嘉靖时期“总督操江兼管巡江都御史统制诸守备官”,驻扎于江东门外新江口,所辖“操备官旗军一万一千四百八”,“巡下江御史所辖总督备倭都指挥”兵力分别驻于大江南北的金山、扬州诸卫,松江、盐城诸所等十七地,“巡上江御史所辖守备都指挥”各部兵力驻扎于安庆卫等四处 。“凡巡江巡仓等御史,嘉靖二十七年题准受理词讼,查盘仓库,审问囚犯,禁革奸弊等项” 。南京都察院巡城御史统领各城兵马司管辖南京城内社会治安事务,弘治十四年(1501)又赋予了南京巡城御史对“南京权要家人承揽各处官解织造进用缎匹,强分机户银两者,听巡城御史拿问。权要故纵及占吝者,指实参奏” 的纠察权力。南京都察院集军事、司法、监察、治安管理、纠察等各项权力于一身。

此外,南京通政使司“掌收呈状,付刑部审理” ,如同司法部门立案机构,但无案件侦查、检察和审判权力。南京大理寺主要职能与京师大理寺基本相同,但处理南京普通刑事案件时,由南京刑部审理案件的各司拟定刑名,经南京大理寺“审允”后 ,方能产生法律效力。南京大理寺“审允”这一司法流程,类似行使司法监督的检察权。

南京礼部职能与京师礼部职能类似,从南京《各寺僧规条例》可知,“凡内外僧官,专一检束天下僧人恪守戒律清规,违者从本司惩治;若犯与军民相干者,从有司惩治”。“在京在外僧道衙门专一检束僧道,务要恪守戒律,阐扬教法,如有违犯清规、不守戒律及自相争讼者,听从究治,有司不许干预。若犯奸盗非为,但与军民相涉,在京中礼部酌审,情重者送问” 。南京礼部的司法管辖范围,虽然号称“专一检束天下僧人”,但实际上只能管辖应天府城内外的寺院、僧侣,以及进入南京的外地僧、道。南京僧人因内部纠纷而产生的普通治安案件,由南京僧录司、南京礼部受理;涉及僧道与其他军民的案件,情节轻微者,可由南京礼部审理;情节严重者,要移送南京司法机构审判,南京礼部无权审理。 utonbVHAyDgogoZk5Npeb91iqjB4qGO+MYrzEM7wPBQqpM7gnDOzlA8j36SC7C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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