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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版题记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曾启动研究李商隐,后因李商隐生平与创作牵涉于牛李党争,我就着重研究李德裕,于1982年冬撰成《李德裕年谱》,1984年10月在齐鲁书社出版。出版后得到学界的首肯,如南开大学中文系罗宗强教授在为拙著《唐诗论学丛稿》所作的序中,特为论及《李德裕年谱》,谓:“在对纷纭繁杂的史料的深见功力的清理中,始终贯串着对历史的整体审视,而且是一种论辨是非的充满感情的审视。这其实已经超出一般谱录的编写范围,而是一种历史的整体研究了。”

另有两位学者在八十年代有专文评论,如现为上海大学文学院教授、当时为中国社科院文学所研究员董乃斌先生,以《宏通而严谨的历史眼光》为题评这部《年谱》(刊于《读书》1986年第2期),认为此书“不仅是运用传统史料编纂法做出的新成绩,而且向我们有力地证明了文史研究中‘社会—历史’方法的合理和重要”,肯定此书“在学术上又有其新的面貌、新的特点”。又武汉大学文学院王兆鹏教授所作《传统的突破——傅璇琮三部学术著作述评》(《文学遗产》1989年第2期),将《李德裕年谱》与《唐代诗人丛考》、《唐代科举与文学》并论,着重论及《李德裕年谱》从李德裕入手,具体翔实地考察牛李党争的政见、政绩,“使牛李党争的真相与是非曲直大白于天下,同时也澄清了对李商隐的一些‘传统的误解’”。

以上所引学术名家对《李德裕年谱》的赞评之辞,对于我自己的治学思路实深受启发。但此书1984年齐鲁版,排校中错字太多,印出后我自己核查,发现几乎三分之二的篇幅,每页都有错字、漏字;另外,在材料的运用中也有好几处错失。李德裕祖籍,为今河北省赞皇县,河北教育出版社重视地域文化建设,注意于继承和发扬传统文化,就与我联系,提出重印《李德裕年谱》修订重印本。经河北教育出版社慨允支持,于2001年11月出版此书的补订新版。此书新版质量提高,更引起读者重视。出版后,历经十年余,据说市场上现已很难再购得。现在中华书局正在出版一套“年谱丛刊”,已推出十余种,即向我提出,将《李德裕年谱》再次重印,列于中华书局“年谱丛刊”中。征得河北教育出版社同意,此次又重印,则我又有机会再作一次订正,力求再次提高质量。

这次我又核查出版后逐步检出的问题,发现仍有错字和材料运用的疏失,这次由中华书局重印,也确是对此书质量提高的再次机缘。

关于文字之错失,这次改正有十五处,今略举数例:如人的名称,原书页106行12,云:“当时制诏可能以德裕与无稹为名重一时。”此“无”为“元”之误,元稹是中唐时诗文名家。又原书页14倒5行,“照德皇后”,“照”应改为“昭”。这些皆为排校中的疏误。又如地名,原书页454倒7行,引《旧唐书·武宗纪》“东驾幸洛阳”,经核,“洛”为“咸”之误,此次即改正。又如文集卷次,原书页322行9,《刘禹锡集笺证》卷十六《秋声赋》,此“卷十六”应为“卷一”。又原书页375行6,《李德裕文集》卷一《黜戛斯朝贡图传序》,此“卷一”应为“卷二”。其他错失字,如原书页214行11,“六和七年六月”,“六和”应为“大和”,为文宗年号;页35倒2行,“贬使雷州”,“使”应为“死”;又如页99末行“元和十五年正月甲寅”,据《旧唐书·穆宗纪》,此“正月”前应加“闰”字;页229倒3行“覃亦左秘书监”,“左”前缺“授”字。其他多余字、错字等,均加改正,不再具述。

另有材料运用须正补的,更关系到学术性,今作具体记述,供学者参阅并请指正。

原书页26,贞元十二年(796),记李德裕父吉甫在忠州刺史任,段文昌时在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幕,曾至忠州以文干谒。所据为《旧唐书》卷一六七《段文昌传》,称韦皋任剑南西川节度使时,曾召段文昌在其幕,“表授校书郎”,时“李吉甫刺忠州,文昌尝以文干之”。我在谱中曾云:“文昌至忠州以文干吉甫,未能确定何年,姑系于此。”虽云“未能确定何年”,但仍列于贞元十二年。按段文昌之子段成式著有《酉阳杂俎》,其书《读集》七,记有:“贞元十七年,先君自荆入蜀,应韦南康辟命。”韦南康即韦皋,韦皋于德宗贞元年间始终任剑南镇。段成式明确记其父于贞元十七年始自荆入蜀,在韦皋幕,则决不能记贞元十二年段文昌由蜀至忠州拜谒李吉甫。故此次于贞元十二年删,改列于贞元十七年。

原书页71,元和六年,记李吉甫任相时,推动并指导林宝、王涯编纂《元和姓纂》,提及林、王二人之序,但未注出处。今即补记林宝之序载于《全唐文》卷七二二,王涯之序载于《全唐文》卷四四八。

原书页106,穆宗长庆元年(821),记:“二月,沈传师迁中书舍人,出翰林院,判史馆事。”此乃据唐丁居晦《重修承旨学士壁记》:“长庆元年二月二十四日迁中书舍人,二月十九日出守本官,判史馆事。”沈传师乃于宪宗元和十二年二月由左补阙、史馆修撰入为翰林学士。经查核,欧阳修《集古录跋尾》(见《欧阳修集》卷一四一,中华书局点校本,2001年)卷八著录《唐韩愈罗池庙碑》,引有《穆宗实录》,云:“长庆二年二月,传师自尚书兵部郎中、翰林学士罢为中书舍人、史馆修撰,其九月,愈自兵部侍郎迁吏部。”韩愈确于长庆二年九月由兵部侍郎迁改为吏部侍郎,则沈传师亦当于长庆二年二月出院。不过,此处所引之《穆宗实录》谓沈传师由兵部郎中罢为中书舍人,则误,因沈传师在翰林院期间已由兵部郎中(从五品上)迁为中书舍人(正五品上),何以又谓出院时以兵部郎中罢为中书舍人?故此次记沈传师出院仍列于长庆元年,但补作辨析。关于沈传师事,见拙著《唐翰林学士传论》宪宗朝沈传师条(辽海出版社,2005年12月)。

原书页177,文宗大和四年,记郑澣,引《旧唐书》卷一五八《郑澣传》所记“大和二年,迁礼部侍郎,典贡举二年”,即谓:“依唐人惯例,授礼部侍郎多在上年冬,并典明年贡举,郑澣当为大和二年冬任礼部侍郎。”按丁居晦《重修承旨学士壁记》明确记郑澣“(大和)二年六月一日,迁礼部侍郎出院”。丁居晦亦为文宗朝翰林学士,与郑澣同时,其所记当确切,不能以“唐人惯例”推断郑澣为大和二年冬任礼部侍郎,今改。

原书页392,会昌三年编年文,将其《赠陈夷行司徒制》列于会昌三年,引《旧唐书》卷一七三《陈夷行传》:“会昌三年十一月,检校司空、平章事、河中尹、河中晋绛节度使,卒,赠司徒。”谱中即谓“此制当是十一月作”。但据《旧唐书》卷一八上《武宗纪》,会昌四年八月,“河东节度使陈夷行卒”。则陈夷行于会昌三年十一月出任,翌年八月卒,未应将李德裕此制列于会昌三年,今改正。

另外可补的材料:萧遘为晚唐僖宗朝翰林学士,后曾为相,甚有声誉。《全唐文》卷八六僖宗《授王择萧遘平章事制》曾概誉为:“自精通艺行,履历清崇,逸翰摩云,高踪绝地。”又乐朋龟草撰的《萧遘判度支制》(《全唐文》卷八一四)特称其才华:“众谓国华,雅得韦平之称;时推人瑞,谅齐管乐之名。”萧遘于懿宗咸通五年(864)登进士第,《旧唐书》卷一七九《萧遘传》记其登第后初入仕,即“形神秀伟,志操不群”,慕李德裕为人,自比为李德裕,同年皆戏呼“太尉”。可见懿宗时李德裕在士人中之声誉。此次即补于大中三年李德裕卒后于后世的影响。

我的这部《李德裕年谱》之所以能得到社会的了解和学界的认可,是与齐鲁书社、河北教育出版社和中华书局的积极支持分不开的。我确有亲切体认和坚定展望,学术研究与出版事业的密切配合,必是我们文化建设的一个极有意义的项目。

2012年元月 xlChCbQVW2aZOnLaMGYM5tAhF+rRAyVcAKRxFkaq19Ic4SlTCnHplxtpCh8oEg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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