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读者意识到,我在很大程度上是将这部《基督教史》视为自传性著作时,读者也许会感到诧异。我之所以会如此,首先是因为,正如何塞·加塞特(José Ortega y Gasset)所说,每一代人都站在前代人的肩膀上,就如排列在一个巨大叠罗汉中的杂技演员。因此,讲述我们祖先的历史就是在为我们自己的历史书写一篇长长的序言。
可是,就我将这部《基督教史》视为自传性著作而言,我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因为它涉及和我一起度过三十年光阴的朋友和同道。自从我最初结识爱任纽、阿塔纳修和其他先辈以来,当我研读他们的著作、思索他们的思想与事迹时,他们伴着我一同度过了生活中的风风雨雨。与我同时代的朋友一样,他们有时令我快乐,有时令我困惑,甚至是恼怒。但是,他们仍然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当我为他们著述时,我也意识到,我正在与他们一起书写我的生活。
按照惯例,作者应当在序言中感谢为一部著作的成书做出贡献的人。然而,我发现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因为我不得不列出一个长长的学者名单,其中既有在世的,也有过世的:奥利金、优西比乌、印卡·加西拉索·德拉维加(Inca Garcilaso de la Vega)、哈纳克,以及许许多多抄写和重新抄写手稿的无名修士。
但是,在我的同时代人当中,有两位是我必须提到的。第一位是我的妻子,佐治亚州迪凯特市哥伦比亚神学院的教会史教授凯瑟琳·G.冈萨雷斯(Catherine G.González)。在过去十年中,她陪伴我与古圣先贤一同走完这段旅程,她对我书稿的阅读和评论是非常宝贵的。对第二位的提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个神迹,因为它是我这六年来的住家全职秘书:文字处理器,我靠它制作本书稿。的确,通常在序言中给予打字员的许多赞美之词,也可以献给我的文字处理器:耐心、认真、毫无怨言、始终乐于服务。这位“秘书”一遍遍打出我的手稿,除了偶尔的滴滴声,它的确毫无怨言。但是,就在我即将完稿之际,一场电力故障迫使我再次提笔写作。这就令我想到,我们有时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离奥利金和优西比乌的时代那么遥远!
我将此著公之于世,希望读者享受阅读过程,就如我享受本书的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