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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平祭坛

在记录罗马第一位皇帝生平的传记中,历史学家苏维托尼乌斯记下了奥古斯都说过的一句名言:“我来的时候罗马是砖砌的,现在我走了,留下一座大理石的城市。”(拉丁语: Marmoream se relinquere, quam latericiam acceptisset .)到2014年,这位皇帝与他的大理石城市已天人两隔整整两千年了——前者去了天国,后者继续见证时间的流逝,传记作家则精准记录下奥古斯都时代的罗马所见证的彻底转变。曾经的罗马是共和国的中心,是众多定居地之一,后来变成了整个世界的中心。

为了让自己的成就永垂不朽,奥古斯都构思出三种纪念性建筑:一个圆形穹顶的陵墓(地图Ⅰ中的2),现在被称为奥古斯都姆 ,其中陈设着他葬礼时使用的火葬柴堆以及一个帝王陵墓;一个巨大的奥古斯都日晷,其阴影足以覆盖战神广场;还有一个敬献给“奥古斯都的和平”的和平祭坛(地图Ⅰ中的1),在每年的9月23日,即秋分及奥古斯都皇帝的生日那天,日晷的阴影将覆盖这一建筑。奥古斯都创立的帝国灭亡之前,这三座建筑就已变成了废墟,直到近代早期战神广场上开始兴建越来越多的宫殿和教堂,它们才在这些零散的建筑工程中渐渐重见天日。

从15世纪开始,人们陆续发现日晷碎片,如今这些碎片被置于17世纪建成的蒙特奇特利欧宫前面。蒙特奇特利欧宫曾是罗马教廷的所在地,意大利统一后,这里成了意大利众议院(地图Ⅰ中的3)。从16世纪开始,人们也陆续发现了和平祭坛(或者说一直以来被认定为和平祭坛的建筑)的建筑碎块,修复后的建筑物位于荒废已久的奥古斯都陵墓对面。作为20世纪30年代墨索里尼统治时代城市复兴计划的一部分,奥古斯都陵墓得以重建。奥古斯都去世两千年纪念日是个非常无趣的事件,很多计划都没能在最后期限前完成。然而,1937年对奥古斯都生日的庆贺活动,却因为理论家和引领风潮者推崇的罗马化而变得狂热起来,这些人将新的意大利帝国看作古老帝国的自然继承者,并将罗马重塑为新帝国的中心。那一年罗马启动了建造工程,希望保护和平祭坛,使其成为罗马这座法西斯城市的荣耀象征。后来这个工程被战争打断,未再进行下去。不过五十多年后,和平祭坛却被置于美国建筑师理查德·迈耶设计的一系列风格相悖的新建筑中,2006年建成的这些新建筑毁誉参半。

墨索里尼赋予罗马帝国重要地位,这绝非统治者第一次利用过往的荣光证明自身权力的合法性。奥古斯都本人就是在罗马神话的基础上充满自信地构建自己的帝国,把其中两段神话刻在了大理石上,我们在走进迈耶设计的博物馆时就能看到(见图1.1)。想从描绘狼洞和埃涅阿斯的两块大理石雕刻嵌板上厘清罗马的起源并非易事,因此这两块嵌板均值得我们仔细审视。 12D02re69urpj1DphWwFVQCpsRDdyj5F3VCud4T9w+e8//LlawGmouSGjtySwk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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