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柯蒂斯(Tony Curtis)来了香港。要跟他见一面吗?”我的好朋友,香港美联社社长鲍勃·刘打电话给我。
“当然!”我说,我看过他所有的电影。
明星就是明星。他穿着一件短而紧的斗牛士外套。粉丝们立刻认出了他,他们要了他的签名,他欣然应允。
他那双锐利的蓝眼睛,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七十九岁。
托尼头上是灰色的短发。
“我想念你以前的发型,”我直接说,“我曾经模仿过。”
“你并不是唯一的一个!我自己也尝试模仿。”托尼大笑着说。
“来香港是做什么的?”
“从电影中退休后,我开始绘画。我准备在伦敦办一场画展。我顺道在香港做几件西装。他们可以在 24小时内完成!”
我注意到托尼一直拉着他的紧身夹克盖住他越来越大的肚子,但盯着他看是不礼貌的。我也对他的六个妻子很好奇,但这太私人了。
“你能告诉我,你与斯坦利·库布里克(Stanley Kubrick)合作的经历吗?”
“啊!他是最伟大的。他了解电影的一切,甚至在哪个镇的哪个剧院最适合放映他的电影。其他导演会把摄像机放在最引人注目的位置,但斯坦利却没有。他总是把摄像机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让演员感到安心。”
“电影放映时,《斯巴达克斯》中有一个场景被剪掉了。”我说。
“是的,”他说起这件事很兴奋,“我扮演了一个年轻的奴隶,为劳伦斯·奥利弗(Laurence Olivier)扮演的主人服务。当我为他刷背时,他正在吃蜗牛。他转过身来看着我说:‘有的喜欢蜗牛,有的喜欢牡蛎,我两个都喜欢。’这一场戏在20世纪60年代,是非常大胆的。斯坦利当时敢于处理同性恋,而且他做得很优雅。”
“劳伦斯·奥利弗呢?他是什么样的人?”
“当然是顶级的演员。很细心。每一个动作都像机器般精密。不过与他共事并不有趣。”他说。
“你是意大利人吗?”我转移了话题。
“每个人都以为是,其实我来自匈牙利。”
“你曾回去吗?”
“当它还是一个共产主义国家的时候曾回去。没什么值得说的。”
“你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服役。”我又换了个话题。
“是的,”他很高兴我知道这件事,“我在美国海军潜艇服役,挤在潜艇狭窄的走廊里,不是很舒服。所以我退役了。”
“你怎么能在战争中退出?”
“也许是因为我长得好看,”他开玩笑地说道,“他们让我光荣退伍,哈哈!”
“刚开始的演员生活是怎样的?”
“还挺顺利的。正如保罗·纽曼(Paul Newman)曾经说过的那样,在工作室制度下工作,就像去办公室一样。我们工作,然后吃午饭,然后继续工作,然后吃晚饭,喝得酩酊大醉,然后睡觉。”
“你还喝酒吗?”
“不了。我也不吃红肉。现在主要吃鸡肉。”
但我们让他破戒了。鲍勃和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干马天尼。托尼被诱惑了,为自己点了一杯伏特加。
“死就死吧。”他说。
喝了几杯之后,托尼的表演欲变得强烈。他开始用叉子、香烟和餐巾变魔术。
“这个魔术来自Houdini(电影特效软件)。”
明星总需要观众。
“我们拍摄的每一部电影,工作室都请各行各业顶级专业人士来教我们。我们和伯特·兰卡斯特(Burt Lancaster)一起学习了枪法、剑术和空中飞人。”
“你在《热情如火》中从玛丽莲·梦露(Marilyn Monroe)那里学到了什么吗?”
他知道我在暗示什么,调皮地回答:“学会了萨克斯,但跟她没关系。”
看着我提着的黄色包包,托尼说:“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现在轮到我问你一个了。为什么是这个黄色的包?它看起来像是和尚用的。”
“正是。”我告诉他,“我们在泰国拍戏的时候,我请了一位和尚,为我们祈祷天气放晴,他答应了。我们开始拍摄的那一刻,就开始下雨。这场雨持续了七天七夜。第八天,我去找那和尚‘抗议’。和尚回答说:‘孩子,下雨是为了农民,不是为了摄制组。’”
“那你跟和尚说了什么?”托尼问道。
“我只是鞠躬。我们成了好朋友。后来我发现他喜欢雪茄,就给他买了很多。他给了我这个和尚的包,我觉得它很轻巧。从此之后,我就一直背着它。”
“我喜欢你的故事。”托尼笑着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更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