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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日本的发现:中华世界的东方前沿

日本是第一个按照现代多边体制与中国建交的亚洲国家。1871年中日两国正式缔结《中日修好条规》时中国已与西方国家签订了各种条约。《中日修好条规》是日本提议依照中国与西方列强签订条约的模式而签订的,日本渴望在内政和外交方面实现西化,中国对日本的要求犹豫不决。根据条款,日本在1874年派柳原前光到北京出任驻华公使。然而,中国派驻日本的使臣到1877年底才到任。依照欧洲人国际关系的准则,中日互派使团标志着中国自愿重新定位中日关系,并与日本(曾是传统的中华世界的一部分)建立外交往来。

黄遵宪作为中国驻日外交使团的一员,感受到了各种文化上的冲击。当他下船时,日本人用西式的外交礼仪来欢迎他。日本在国民生活的各个方面推行西方化的决心,令黄遵宪感到震惊和困惑。主要是因为中国人仍然视日本为华夏文化世界的一部分,尽管他们清楚地意识到两国有许多不同之处。在古代,日本接受汉字的书写系统、历法及儒学;在贸易中心长崎,日本人对中国的书籍、美术品、工艺品、丝绸等有着源源不绝的需求。这清楚地表明日本仍然和中国有着同样的价值观。日本虽有几个世纪不向中国朝贡,但19世纪中叶以前,中国人在日本人面前的优越感并没有什么变化

黄遵宪有关日本的诗作,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中国人对日本的第一印象,它的文化根植于一个共同的文化土壤,这种土壤既有本土文化的因子,也有外来文化的因素。黄遵宪是一位行文流畅的作家,能以惊人的速度详尽记下他的所见所闻,在他到日本后的第二年便出版了第一本有关日本的书。他的材料来源是什么?他接触到的是哪些日本人?作为一个儒家士大夫,他对儒学在日本的状况作何反映?他是如何评估明治初年日本的现代化进程?他对19世纪70—80年代的民主宪政运动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在多大程度上理解了日本人在现代伦理和物质生活方面所面临的问题?他对中国的邻国成为一个强大的民族国家作何感想?尤其是他对日本入侵中国的边境作出了什么反应?本章及以后的两章将要回答这些重要的问题。 kh7OYayhKXu6XFLi9ufIw2y4M2kPAkYrEgYhfbU5VakjuWCX4Gyif1KRJ7bwM8V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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