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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调肝理脾法”治疗小儿常见病

一、整体辨证,注重肝脾

《证治准绳·幼科》云:“此皆五脏相胜,病机不离五行生克制化之理者,盖小儿初生襁褓,未有七情六欲,只是形体脆弱,血气未定,脏腑精神未完,所以有脏气虚实胜乘之病。”人体是一个统一的有机整体,以五脏为中心,配以六腑,通过经络的枢纽作用,连接腠理、筋骨、百骸。人体不仅在结构上相关联,生理、病理也是相互影响和制约的。各脏腑组织各有不同的功能,但它们并不是各不相关、各自为政的,而是通过五行之间的生克制化进行调节控制,从而维持一定的相对稳态,构成生命活动的整体。如《素问·经脉别论》云:“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合于四时五脏阴阳,揆度以为常也。”人体的阴平阳秘正是五脏六腑相互交织调和的结果,辨证施治时要立足于整体全面考虑,才能在因时、因地、因人制宜的实际应用中体现原则性和灵活性,取得较好的治疗效果。

然五脏中,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肝贯阴阳,统气血,居真元之间,握升降之枢,肝脾二者对人体生理功能的正常运行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肝脾功能的协调是维持人体各脏腑功能正常的关键所在。

二、肝脾生理病理的辨证统一

肝属木,性喜条达而恶抑郁,藏血而主疏泄。脾属土,性喜燥恶湿,统血而主运化,为后天之本,气血化生之源。肝脾同居中焦,关系密切。脾气得肝气疏泄,则能发挥运化水谷、水湿之功能;脾气旺盛,生血充足,肝才能有所藏,藏血充足,肝气得以濡养而使肝气冲和条达,从而助脾之运化。肝脾生理关系为“土得木以疏通”“木赖以土滋养”。肝脾二者之间木疏土、土养木;木克土,土生金制木,这种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的功能关系,称为肝脾调和。若肝脾任何一方偏盛或偏衰,出现木乘土、土侮木等各种乘侮表现,统称为肝脾失调。小儿“脾常不足”,而维持生长发育及日常活动所需营养相对较多,且饮食不知自制,如调护失宜,过食生冷肥甘厚腻,或突然改变饮食品种,超越正常的脾胃耐受能力,均可损伤脾胃,致脾胃运化无力、健运失常。小儿“肝常有余”,独生子女生活的特殊性,致使小儿所欲不遂,所好未达,性情乖张。繁重学业的负担、考试的竞争压力、父母的期望过高及家庭的不和等原因致使小儿情志不遂,肝气不疏,气机不畅,影响脾胃升降功能,脾的运化功能下降,气血化生乏源,从而百病丛生。

三、调肝理脾王道之法

调肝理脾思想源于《金匮要略·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夫治未病者,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四季脾旺不受邪,即勿补之……夫肝之病,补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药调之,肝虚则用此法,实则不在用之。”小儿的生理病理特点,导致其临床非常容易出现肝脾不调的病证。肝脾功能失调,旁及五脏六腑,机体功能失常,可出现多种病证,故调肝理脾法在儿科的临床应用非常广泛。

(一)调肝理脾法在消化系统疾病中的应用

小儿在生长发育过程中,需要水谷精微的濡养,而小儿又脏腑娇嫩,《小儿药证直诀·变蒸》提出小儿“五脏六腑,成而未全,全而未壮”,说明小儿各脏腑功能形态相对处于薄弱阶段。《万氏家藏育婴秘诀·幼科发微赋》亦认为小儿“血气未充”“胃肠脆薄”。脾气不足,运化功能稚弱,易饥易饱,大便不调,饮食稍有不当,易患呕吐、泄泻、积滞、腹痛等。对此可选用四君子汤、参苓白术散、补中益气汤、平胃散、葛根芩连汤、保和丸、温胆汤、藿香正气散等方剂作为基础治疗,酌加疏肝、清肝、平肝之品。

肝主疏泄,调畅气机,疏利胆汁,输于肠道,促进脾胃对饮食物的纳运功能,并有助于中焦脾胃气机升降协调,脾气健旺,运化正常,水谷精微充足,气血生化有源,肝体得以濡养而有利于疏泄。小儿肝常有余,若肝失疏泄,气机郁滞,肝气横逆易致脾失健运而可出现小儿纳呆腹胀、肠鸣腹泻、便秘等脾系疾病。对此可选用柴胡疏肝散、小柴胡汤、四逆散、左金丸、龙胆泻肝汤、逍遥散等方剂为基础治疗,酌加健脾消食和胃之品。临床上但见脾胃之病,或肝病,且不可忘肝而治脾,忘脾而治肝。正如叶天士提出“肝为起病之源,胃为传病之所”,消化系统疾病的辨证论治重在肝脾同调。

(二)调肝理脾法在呼吸系统疾病中的应用

肺主气司呼吸,朝百脉而助心行血,从肺与肝脾之间的关系而论,常见的有木火刑金,木旺侮金之肝火犯肺咳嗽,以及脾失健运,聚湿生痰上犯于肺之痰湿咳嗽。从脏腑生理角度上讲,肝主升发,肺主肃降,肝从左升,肺从右降,如《素问·刺禁论》中“肝生于左,肺藏于右”,二者升降协调有助于维持人体气机正常运行。从脏腑病理角度上讲,小儿肝常有余,气有余便是火,肝之升发过度,肺失肃降即木旺侮金,肝火犯肺。

《幼科发挥·五脏虚实补泻之法》提出:“盖肝乃少阳之气,儿之初生,如木方萌,乃少阳生长之气,以渐而壮,故有余也。”少阳郁热,气机不调,肝胆之气易上逆犯肺,故易出现咳嗽、哮喘等疾病。在清肺的同时可酌加清肝、疏肝之品。可辨证选择银翘散、桑菊饮、麻杏石甘汤、大青龙汤、小青龙汤、泻白散等方剂为基础加龙胆草、青黛、柴胡、黄芩、夏枯草、钩藤、僵蚕、蝉蜕等。外邪侵犯肌表,正气趋外奋起抗之,体内正气不足,易致脾胃运化无力,出现不欲饮食等,治疗时可酌加健脾益气之品,如四君子汤、六君子汤、玉屏风散等,亦可加消食和胃之品,如焦神曲、焦麦芽、炒莱菔子等。

(三)调肝理脾法在神经系统疾病的应用

《素问·灵兰秘典论》云:“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其内在含义指的是人体全身脏腑、经络、气血津液的生理功能与精神、意识、思维等的心理活动的功能密切相关。心藏神,主宰意识、思维、情感等精神活动;肝主疏泄,调畅气机,维持心情舒畅。心肝两脏,相互为用,共同维持正常的精神活动。心血充盈,心神健旺,有助于肝气疏泄,情志调畅;肝气疏泄有度,情志畅快,有利于心神内守。心主血而脾生血,心主行血而脾主统血,心脾两脏的协同主要表现在血液的生成和运行方面,脾气旺,血液化生有源,以保证心血充盈,若脾气失于健运,化源不足,则可导致血虚而心失所养。所以,神经系统系疾病与心、肝、脾三脏密切相关。《素问·宣明五气》云:“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肾藏志。”小儿元气未充,神气怯弱,若猝见异物,乍闻异声,或不慎跌仆,暴受惊恐,惊则气乱,恐则气下,致使心失守舍,神无所依,轻者神志不宁,惊惕不安,重者心神失主,痰涎上壅,引动肝风,发为惊厥;小儿禀赋不足或病后失养,损伤脾胃,脾虚不运,水湿潴留,聚液成痰,痰气互结,则易心神被蒙,神志不清;小儿肝常有余,肝主疏泄,性喜条达,若情志失调,五脏失和,则气机不畅,郁久化火,可引动肝风,出现癫痫、惊风、抽动症等疾患。治疗神经系统疾病时,可从治肝治脾着手,调肝理脾出发,从而达到安神定志之目的。临床上可以辨证选择归脾汤、柴胡疏肝散、温胆汤、天麻钩藤饮、镇惊丸等。

(四)调肝理脾常用药物

调肝法包括疏肝、泻肝、清肝、平肝、镇肝、敛肝、柔肝等,调肝常用药如下。疏肝理气:香附、柴胡、郁金、天台乌药、川楝子等;清肝泻火:密蒙花、牡丹皮、栀子、赤芍、龙胆草、青黛、柴胡配黄芩等;养肝柔肝:白芍、当归、乌梅、柏子仁、酸枣仁、龟甲等;平肝潜阳:生龙骨、生牡蛎、钩藤、菊花、代赭石、僵蚕、桑叶、菊花、蝉蜕等。

理脾法包括健脾、运脾、温脾、醒脾、祛湿、消食等。《素问·藏气法时论》云:“脾欲缓,急食甘以缓之,用苦泻之,甘补之。”因此在选择健脾药时,以味甘者为佳,健脾益气药可选:党参、白术、山药、炙甘草、大枣等。小儿“脾健不在补贵在运”,燥湿运脾药可用:苍术、白豆蔻、厚朴、草果、藿香等。和脾渗湿:扁豆、莲子肉、薏苡仁等;理脾和中:砂仁、木香、陈皮等。醒脾开胃:焦三仙(焦山楂、焦麦芽、焦神曲)、莱菔子、鸡内金等。

(五)柴术调肝理脾汤

王晓燕老师根据多年临床经验创立柴术调肝理脾汤,临床取得较满意效果。基本药物组成:苍术、白术、柴胡、白芍、陈皮、莱菔子、蝉蜕、炙甘草。本方是在逍遥散基础上化裁而来。逍遥散出自宋代医书《太平惠民和剂局方》,距今已有近千年历史,为肝郁血虚,脾失健运之证而设,是调和肝脾之名方。小儿“脾常不足”,易患脾胃之疾。在治疗上,偏补则壅碍气机,峻消则损脾伤正。因此,江育仁老先生提出“脾健不在补而贵在运”的理论。运者,有行、转、旋、动之义,皆动而不息之意。张隐庵《本草崇原》云:“凡欲补脾,则用白术,凡欲运脾,则用苍术。”所以王晓燕老师选用苍术芳香醒脾助运,柴胡疏肝理气解郁,二者调肝理脾,共为君药;白术益气健脾,燥湿利水,陈皮理气调中开胃,燥湿化痰,莱菔子消食化积,祛痰下气,三者为臣药;白芍味苦性平,入肝胆经,能养血柔肝,缓急止痛,且防止苍术、陈皮、白术过燥之性,用蝉蜕易薄荷,是因二者均入肝、肺之经,蝉蜕可取代薄荷在逍遥散中透达肝经郁热之效,而又有解痉安神之功,对于肝脾不和而致夜眠欠佳,烦躁不安者尤为实用,二者共为佐药;炙甘草健脾益气,调和诸药为使药。全方共奏调肝理脾,消食化痰之功。方中柴胡配白芍,柴胡疏肝解郁,白芍养血柔肝,一散一收,一气一血,刚柔相济;柴胡配莱菔子,柴胡升气,莱菔子降气,一升一降,调和肝脾气机;苍术配白术,苍术走而不守,白术守而不走,一走一守,运脾健脾;白芍配炙甘草,白芍酸苦养血,甘草甘平益气,一酸一甘,一血一气,酸甘化阴,缓急止痛。白术配莱菔子,白术健脾益气,莱菔子行气消食,一消一补,以复脾胃升降。纵观本方运脾调中、燥湿化痰,消食开胃,疏肝理气,养血柔肝。补中寓消,消中有补,补不碍滞,消不伤正,恰合肝喜条达恶抑郁,脾喜燥恶湿之特性,又合小儿“脏腑娇嫩”“脏气清灵”且“脾常不足、肝常有余”的特点。 fKbG/wivDOgHBKButMbRb9jqp4No0kasQy5duL/KB2bHItBC88ZweWoQyjO9U5Q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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