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以前,下课后,蔡远远牵着鹿雪禾的手出去吃东西。俱是,鹿雪禾一天都没什么胃口。阜上的面包只吃了一半,还有一半丢给了小树林里的松鼠。她今天穿着一双透明无色的软凉鞋,进入十一月后,温度稍微降了一点,但还是比较热。
鹿雪禾的裙子是粉红色的。蔡远远看着她,一刹那有些痴了。他忽然觉得她是那么美,比起池塘里的睡莲,也没有一点逊色。风吹动她的裙子,鹿雪禾就如同一朵睡莲在摇曳了。鹿雪禾像是什么都没觉察,低头,抿着嘴唇轻轻一笑。
一起走了大半的路,到了没有人的蔷薇园后。周末大家都放松去了,这里很寂静。
花的香,弥漫如海洋。
鹿雪禾忽然说,等一下,菜远远就下意识地停步,扭头,看著鹿雪禾。他想问怎么了?但是,他没有问出来。
鹿雪禾也转过身来,掂起脚,亲上了蔡远远的嘴唇。蔡远远呆住了。
这种感觉,只可以说很玄妙。这么舒缓,又这样迅速。
她的嘴唇带着凉意,手掌心却滚烫。察远远的心里如岩浆流淌,嘴唇上,却像接触到了冰淇淋,有着微微的甜。
人工呼吸那次不算……
夜半,她偷吻的,也不应该算……鹿雪禾在心里想。这样一天,是她永远不会忘记了。
这一个,才算是真正的初吻吧。菜远远,也在心头这样说。
蔡远远永远不会忘记。
等到人完全分开,一路上,鹿雪禾再也不说话了。蔡远远没有去看鹿雪禾的眼睛,他看着前面,紧扎着鹿雪禾的小手,小声而坚定地说,我要守护你一辈子。
这便是誓约么?
是的吧!
走过蔷薇园,人多了。
周天的云彩,把所有人的脸都映待通红,谁也分不出,她和他的面孔,是夕阳光辉的余辉,还是情怀荡漾的蔷薇一般的绯红。
承诺如此美好,誓约那么甜,几乎令鹿雷禾忘记了忧伤,也忘记了,她的那一本记录日期的日记本。
出了学校,两个人找到一家炒饭店,点了一份炒饭,一杯橘子汁,分着吃。聚远远也不怎么饿,他早上吃的不少,中午也不错,消灭了一份套餐。并且,他心里惦记着见到鹿雪禾的父亲,该怎么说话。是打听呢?还是安静地听许伯父讲?他有预感,许言永会自己说出很多他想了解的事情,关于鹿雪禾的。
鹿雪禾还是注意到了蔡远远的魂不守舍。她幸起不锈钢汤匙,作势要敲打蔡远远的脑袋。蔡远远一惊,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在想明天怎么过呢?开学了这么久好闷,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有什么地方可去的?”鹿雪禾玩着汤匙,拨弄着炒饭里的洋葱和牛肉丝,声音小小地说。其实,她心里也在胡思乱想,她在猜测,蔡远远会不会是在回味刚才的那一吻呢!
那应该是她有生以来,最大胆的一个举动吧。鹿雪禾透过汤匙,看见自己的脸也红了,不过她压低头,不让菜远远看见。
“可以去森林公园,比较近。”蔡远远喝了一口橘子汽水,“今天晚上我要给班主任送点东西,就不陪你了。”
鹿雪禾“哦”了一下,她也走神了,只听见了后边半句。她想起昨天见到的许喜永,她的“父亲”。
吃完东西,蔡远远把鹿雪禾送回女生宿舍楼下,两人才分开。
蔡远远主动发了条短消息联系许言永。
许言永不提告诉鹿雪禾,他也就自觉地没跟鹿雪禾说起。
很快回复过来了,7点在学校出去再多走半里路的溜冰场门口见。许言永看来这几天已经熟悉了周边场所,很熟练地转弯,带着蔡远远到了一家咖啡厅。
咖啡厅名字满贴切,叫“私语”。可不,来的人说话都是小声,惟恐噪音,窃窃私语。走进幽暗室内,装修看得出费过心思,细节精致。中间过道,还设置了一个小木桥。女服务员带着绕了一下,走进一间偏僻的角落位置。
许言永点的是龙井。
蔡远远则要的是抹茶沙冰,最便宜的那种,服务员看了他一眼,寨远远又脸红了。
许言永看在眼里,笑了,这个男孩长得很帅气,显得时尚,其实内在朴实。和自己女儿,也很搭配。
许言永年轻时候,教过一年书,后来弃教从商,迅速积累家产。妻子是大学时候的恋人,毕业就结婚了。一直到生下女儿,他们都很和睦。至少,表面看起来,很恩爱。
蔡远远等着许言永发问。
半天,不见许言永开口,还是他先开口了。就算许言永不高兴,他也要问清楚。
“伯父,我冒昧问一下,怎么小禾和您不同姓?”这个直接的问题,许言永愣了一下,苦笑了。
许言永摇头。
服务员将茶和冰品端上米了,许言永打手势,示意挂上请勿打扰的小牌子。服务员会意,轻轻退出去。
许言永这才开口,“你怀疑她不是我亲生女儿,是收养的么?或者,我是继父么?”
被说中了心思,蔡远远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他确实这样猜测的,可是,他看许言永对女儿紧张和心疼的表情,怎么也不像是非亲生。
许言永反过来,拍了拍蔡远远的肩膀,说,“其实我还想请教你,可知道一点原因。”
这下,换察远远愣了。
许言永终于说到姓名,关子姓名不同的来龙去脉。
大约是在去年圣诞节前一个月,他和妻子林惠,也就是小禾的妈妈吵架了。三天后,鹿雪禾的母亲林惠不告而别。那一天的晚上,林惠在家还安之若素地做晚饭,但是,过了一天,阜上鹿雷禾起床,发现妈妈不见了。于是叫唤爸爸。
两个人都不知所措。
林惠最爱用的香水,全部消失了,平时穿的多的几件衣服也不见了。剩下的,全是许言永买来送给要子,却从来没开封过的名牌衣服。
之后,林惠甚至也没有和女儿联系。
好像是世界上根本没有存在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