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的一天,从单位安排的3日夏季旅游回来,我还沉浸在欢快的情绪里。当我看见阿智整理客厅的拖鞋,小小地吃惊了。在这个家里,他是从来不动手做一点家事的。其实我也不喜欢男人做家事,我从小养成的观念就是男主外女主内。
不过,我还是充满惊喜地说:阿智,你什么时候脱胎换骨了?
阿智嘿嘿一笑:心疼你啊!
虽然有一丝怪异在心头,我还是很喜欢他的甜言蜜语。他就是这点让我们陶醉。谈恋爱的时候,西餐厅里的情话绵绵,大街小巷的温暖偎依,让我认定了嫁给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我相信他不过就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
但接下来的又一次,叫我觉得有什么问题出现。到了7月的时候,我因为要去商贸广场大采购,为家里准备好日常的各种用品。就打电话给阿智,说我中午不回来了,下午也赶不回来,冰箱里有酸奶和烤鸡,你自己在家热点东西吃。我故意晚上8点半打的回家。
很顺利买齐全东西,当我提前到家,发现他根本不在。冰箱里的东西也没动,他去干什么了?我很纳闷。我关灯上床睡觉,把卧室的门虚掩着。但我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到快凌晨的时候,听见钥匙轻微的响声。
我看见阿智鬼祟地进了房间,就起了疑心。往常他虽然注意不吵到我,但也不至于动作这样鬼祟,客厅的灯都不开。
我假装睡了,不去管他。他就躺下了。我隐约闻到他身上一股沐浴露的清新香味。家里的早用完了,他也没在家洗澡,直接就睡觉。可见他在外面就洗了……我左思右想,慢慢推测,只能够得出一个结论。他在外面有鬼。联想起前些日子的蛛丝马迹,我更加心里雪亮了。
但我还是不露声色,一晚上没做反应。
一个好久不见的姐妹来我这里,她是我读书期间的好姐妹。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两个女人天南海北地闲聊。不知怎么的,她就扯到说,她的一个远房亲戚闹离婚,起因是女方出轨了。男人就很生气,但又抓不住把柄,就委托调查公司跟踪,一直到现场事故发生,男方来了个现场捉奸。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忍不住问:还真有这样的调查公司。
当然啊!她回答。
我不好意思直接问她知道不知道怎么联系。
我打发她回去后,专门留意城市里的小招贴,居然还真被我找到一家“感情服务中心”。她们是由一群女人办的。有前女警察、女职员等等,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签了委托协议交了定金之后,就是辗转反侧地等待。
她们的办事效率很高,一个星期后,一堆照片摆到我的面前。照片上,阿智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亲热地逛街,在无人处偷偷接吻……负责我这单生意的徐嘉旁白解释,她叫琪琪,23岁,是个公司职员,湖南长沙人,大学毕业后来的羊城。
最叫我瞠目结舌的是,他们之间关系隐秘,差不多尽一年,而我现在才有所察觉。什么女人的直觉也迟钝了。
现在一切事实都可以肯定了。我又是愤怒又是哀伤。“感情服务中心”的女负责人徐嘉问我:接下来你决定怎么做?
我一边流泪一边说:我能够怎么做?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他干了这种事情,我要去抓奸。
徐嘉给我解释,我们的重要服务就是这个。你要是真的决定了,我们继续盯梢,一旦出现情况,我们就立刻通知你赶到现场。可是我更加痛苦的是,我根本不想看见那一幕,就算在脑袋里想象一下,阿智和那个死女人赤裸裸在一起,我就觉得恶心。
我问:能不能你们代我去现场抓?
徐嘉摇头:因为法律不承认我们的“突袭”,只有配偶才有这个权力。
我沉默不语。
徐嘉说:我们还有一个服务的内容,看你现在的情况,估计这种更加合适你,这种是挽回你们关系的服务。
我困惑地问:是什么服务?
徐嘉居然笑了笑,带着神秘。
在那个“中心”的会议室里讨论了半天,我出来的时候,心里已经安定下来。她们的计划不错。也许还真的有效。
9月中旬是我们结婚3周年纪念日,那是一个周末,我故意把老公阿智留在家里,我说难得休息,我们在家好好过一下两人世界。我特意做了丰富的饭菜,有他最爱吃的干锅鸭子、酸菜鱼等等,还开了红酒。电视里,也放出我们结婚时候的摄影情况。这一切,都制造出一个恩爱甜蜜的氛围来。
阿智在这个氛围里,对我的表情和动作都变得温柔了。他一扫前些天的萎靡,精神气色都好了,搂着我的腰说:你真好,娶了你是我的福气。我微笑不语。
就在这个时候,“砰砰”,有人在叫门,很大声很粗鲁,门被野蛮的动作拍得啪啪震动。我惊慌地问:谁啊,莫名其妙。阿智也恼火了,谁这么没礼貌。我害怕地站在阿智后面,阿智打开门,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这个人长得非常高大,他一见阿智,就挥起一拳,说:你为什么勾引我女朋友琪琪?
阿智似乎心里有鬼,本来火冒三丈准备踢打回去,一下子愣在那里。阿智低声说:莫名其妙,你不要造谣。小琳,你回房间等着。这个人有问题,我来解决好了。
我乖乖地听话,回去屋里。
阿智回来后,表现得一脸轻松无事。说:没事了,那个家伙搞错了。他失恋,被女朋友抛弃了,就纠缠女朋友,女朋友顺口瞎编,居然编到我头上。不要理他。
我点头,哦,用相信他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满是心疼地到处找红药水。我帮他小心翼翼地一边搽红药水,一边说:刚才我真担心,要是打起来你会吃亏。
阿智苦笑一下,摇摇头没说什么。坐回餐桌前,他才开口说,不要让那个疯子破坏我们。我点头。两个人把烛光晚餐凑合着吃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起看电视。
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半夜醒来,我看见他在卫生间打电话。
我偷偷躲在外面听。隐约听见他说:你别再找我了,我不会相信你了。
我笑了,事情的进展终于有了眉目。接下来的日子,我自然是什么都不提,继续做我的好妻子。而阿智,也没有任何叫我怀疑的地方了。
一个月后,我再找到“服务中心”,负责我这单生意的徐嘉说:你老公这一个月都没找琪琪。相反,那个琪琪有天在你老公下班坐公共汽车的站点纠缠他,被你老公厌恶地推开。她还出示照片,上面是坐在地上号啕大哭的琪琪。我心想,活该。
我充满感激地说:谢谢你们,非常谢谢。并且掏出一个小信封。里面是我支付给他的酬金。按照说好的,其中一半是给那个请来的男人的。
不过,事情出现了一点意外的小插曲,徐嘉事后告诉我。被我老公“抛弃”的琪琪,在孤单无依的时候,居然又爱上了请来做戏的英俊男子。是啊,那个帅哥果然迷人,23岁的女孩,哪里经得起诱惑。自然把张智给比下去了。
我好奇地问:那他们会怎么样?
徐嘉摇头,那就不知道了。可没人出钱请我们去调查他们了。那个“模特”先生,按照和约我们给他付了劳动报酬,就算合作结束了。他还是单身呢。
我不知道那个做过第三者的琪琪,还会不会被别的男人接受,如果她再次被抛弃,那也只能够是她应该得到的惩罚。我只庆幸,挽回了我的婚姻,还有我的老公的心。
拔掉了心头的刺和眼里的钉子,我也彻底放心了。老公阿智也带着回心转意的忏悔似的,对我比以前好多了。我现在观念转变,乐得让他也做做家事,少在外面搞什么应酬。不过我当然还是假装不知道多少内情。更加不能够让他知道,这一切背后的手段,都是我委托那种调查公司干的。
日子继续过着,生活趋向平淡。但我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一天阿智的表妹过来这边,我们请她吃个饭,在本地美食城。那天人来人往,很热闹。点了餐,三个人一起说说笑笑。一个高跟鞋女人,蹬蹬走过来,拿起桌子上一杯水泼到我脸上,她怒目圆睁地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为什么勾引我老公,你又不是没男人,你要几个才满足?
我又气又急,大庭广众之下,面子全无。但想想在这里牵扯,事情更加复杂,我一拉阿智迅速走掉。回家路上,表妹知趣地说我在外面逛逛,你们先回去。
我知道我没做过出轨的事情。所以我心里很坦荡,我也猜测,是有人报复我。我叫着阿智的名字说:张智,这是有人报复我,你要相信我。回去我跟你解释。他的表情很复杂很茫然,我能够了理解。
我终于把这段时间以来的内情,原原本本告诉了阿智。他先是羞愧,然后是愕然惊讶,最后,才说:我对不起你。一切都是我引起的。那天别的男人找上门,我心里有鬼,拿钱塞了他的嘴巴。我现在坦白说,我什么心思都没有,只想和你长长久久过下去。
只要阿智相信我,什么都好说了。
带着万分狐疑,我回头再去找徐嘉她们。这次阿智在一边旁听。她们显然已经知道了内情,但本着合作结束各不联系以避免嫌疑,根本不会主动告诉我。
那个小狐狸琪琪两头被甩,也有了怀疑。居然反过来跟踪我,发现我请了调查公司做手脚。她现在谈不上爱情什么了,只有报复的仇恨,于是以牙还牙。她找她的好姐妹扮演了又一出戏。
她不过是出口气而已,想让我和阿智不得安宁。现在报复成功了也就无所谓了。
只要我和阿智不遂她的愿,也是落空了。这一场折腾,我觉得心力交瘁。婚姻里出了二心,带来的就是无数的麻烦。
我看了一眼阿智,他也看着我。我在他眼里读出一种东西来。经过这么多的事情,我们已经明白,两个人婚姻的内部稳固了,彼此信任和忠诚,外来的那些破坏也就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