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礼记》
A
B
C
D
E
F
G
《礼记·曲礼上》:“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禽、兽并举。
先说禽,甲骨文字形 A ,这是一个象形字,上面是网,下面是网的柄,因此“禽”的本义是捕捉禽兽的工具。金文字形 B ,在网具上面添加了一个表声的符号“今”,变成了一个形声字。也有人说上面是一个盖子,表示将捕捉到的鸟儿放到封闭空间里。金文字形 C ,网具的长柄左侧添加了一只手,表示以手持柄。小篆字形 D ,从金文演变而来,变得异常复杂起来。段玉裁认为下面像禽兽的足迹,中间的“凶”字像禽兽的头。这种解释很牵强,跟原始字形差别过大。
《说文解字》:“禽,走兽总名。”这是“禽”的引申义,本义是捕捉,当动词用。“禽”用作名词后,添加了一个提手旁,变成了“擒”来作动词。《尔雅·释鸟》:“二足而羽谓之禽,四足而毛谓之兽。”两条腿都长羽毛的叫禽,四条腿都长毛的叫兽。古代有六种供膳食的禽类,称作六禽。六禽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雁、鹑、 、雉、鸠、鸽。鹑( chun )是鹌鹑的简称; ( yàn )通 ,也是鹌鹑的一种;雉( zhì )是野鸡;鸠( jiū )是鸠鸽科部分鸟类的泛称。另一种说法是:羔、豚、犊、麛、雉、雁。羔是小羊;豚( tún )是小猪;犊是小牛;麛( mí )是幼鹿。
三国名医华佗还创了一种健身术,名为五禽之戏,这五禽是:“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早就不专指鸟类了。
再说兽,甲骨文字形 E ,这是一个会意字,左边是捕猎的工具,像长柄上用绳索缚以石块,右边是一条狗,会意为带着猎犬和工具去捕猎。金文字形 F ,狗和捕猎工具的样子更加形象。小篆字形 G ,变得复杂了,但还是能看出来自金文字形。简化后的字体失去了“犬”,完全看不出造字的原意了。
《说文解字》:“兽,守备者也。”这其实也是“兽”的引申义,本义是捕猎。如同六禽一样,古代也有六种供膳食的兽类,称作六兽,分别是:麋、鹿、熊、麇、野豕、兔。麋鹿是今天的通称,但是古人分类很细,麋是冬至时脱角的鹿;麇( jūn )就是獐子;野豕( shǐ )就是野猪。
今天的日常用语“衣冠禽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贬义词,骂人是穿戴着衣帽的禽兽,指品德极坏,行为像禽兽一样卑劣的人。但在明代却是指官员的服饰制度,文官官服绣禽,武将官服绘兽。品级不同,所绣的禽和兽也不同:文官一品绯袍,绣仙鹤;二品绯袍,绣锦鸡;三品绯袍,绣孔雀;四品绯袍,绣云雁;五品青袍,绣白鹇;六品青袍,绣鹭鸶;七品青袍,绣 ( xī chì ,一种水鸟,体形大于鸳鸯);八品绿袍,绣黄鹂;九品绿袍,绣鹌鹑。武将一、二品绯袍,绘狮子;三品绯袍,绘老虎;四品绯袍,绘豹子;五品青袍,绘熊罴( pí );六、七品青袍,绘彪(虎纹);八品绿袍,绘犀牛,九品绿袍,绘海马。此之谓“衣冠禽兽”,本来没有贬义成分,后来因为官员们贪赃枉法,多行不义,老百姓切齿痛恨,“衣冠禽兽”才变成了贬义词,一直沿用至今。
这是一幅具有肖像性质的雅集图卷,描绘了正统二年三月初一,时值休沐,内阁大臣杨士奇、杨荣、王直、杨溥等九位当朝重要官吏以及画家谢环本人在京师城东杨荣的府邸——杏园聚会的情景。其中,杨士奇、杨荣、杨溥均为台阁重臣,时人合称“三杨”。《杏园雅集图》不止一个版本,这是“大都会本”,另有藏于镇江博物馆的“镇江本”。
这部分画卷中,描绘的是“傍杏花列坐者三人:少詹事王英、大宗伯杨溥、学士钱习礼”。一人在案前持笔构思,二人在品评一幅立轴。画面人物衣冠齐整,各依品第,笔法工细,赋色浓艳。史载“三杨”中杨溥被称为“南杨”,为人廉直宽静,性情恭谨,官至内阁首辅、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他位于画面正中,绯袍玉带,神态雍容,胸前的绣禽虽看不太清,按其品第,当为锦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