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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羞耻”又难忘的旧时光

5岁时,我开始上学了,但这段经历令我感到羞耻。我被送到附近的一所公立幼儿园,它位于某栋建筑的二楼。我只记得自己坐在装着沙子和一个大贝壳的盒子前面,我感到非常兴奋,也玩得非常开心。但我很快就被赶出了幼儿园这个“世外桃源”,原因是我还没有学会如何穿脱裤子,而其他同学都已掌握了这一重要技能。我每次上厕所都会要求忙得不可开交的老师来帮忙。老师教了我几天,可我还是没学会,然后我就被送回了家,从此再没上过幼儿园。我不得不等到1900年9月才重新开始上学,并且进入了小学一年级,那时我差不多有6岁半了。我迫不及待想上学,因为我的哥哥们已经上学了,他们经常谈论起学校里的经历,这种氛围真让我受不了,就好像我在他们前面仍是婴儿一样。有一天,我听莱昂抱怨说,他因为老是“在线上说话” 而受到了处罚。我很想知道,“在线上”是什么意思?站在线上说话多有趣啊,哪怕这么做会招致处罚!

最后我终于入读了一年级,事实证明,我是一个好学的优秀学生。我们既学习单个字母,也学习简单的词语,包括蝙蝠、猫等。老师会把印着单词的卡片展示给学生,让他们辨认。这项任务我完成得非常好,于是我很快就从一年级上学期跳级到了一年级下学期。那个年代,一个学年分成两个独立的学期,分别在9月和2月开课。我上的第一所学校位于圣尼古拉斯大道第123号大街157号。因为我们每天都回家吃午饭,所以在家与学校之间每天会往返两次。让我的上学路变得有趣的是,我发现圣尼古拉斯大道的有轨车是由两匹马牵引的。来自其他城镇的人经常嘲笑纽约居然是最后一个保留动物交通工具的大城市,当然,纽约也有很多有轨电车线路。事实上,我们的圣尼古拉斯大道马车是古老习俗的最后幸存者,后来这项服务改为每天空驶一个班次,以作为传统保留,并向公众展示。

事实迅速证明,我是一个好孩子,也是一名好学生,可这也没什么用。我身体健康,但个头偏小,我的身高远低于同龄人的平均值。在那个年代,好学生并不一定要求体育也优秀。然而,老师还是要求我参加所有类型的运动和比赛。我付出的努力与其他同学一样多,成绩却远不如他们。因此,我的自尊心总是受到伤害。由于我的身体协调性很差,我总是笨手笨脚的。我手里的物品时常会掉落地面摔坏,我还时常撞坏东西,有时还会伤到自己。此外,我经常心不在焉,总是沉溺于遐想或者白日梦中。因此,他人质疑的声音经常在我耳边回响,“为什么你不能专注于你正在做的事情”或者“为什么你不能注意你正在行走的方向”。

这些都不是真正的问题。其实我完全可以尝试向别人解释,一个小男孩的脑袋瓜里很可能充满在他人看来完全是稀奇古怪的有趣想法,而这些想法使得他没法儿关注他周围的物质世界。毫无疑问,我被人们视为造梦人,就像年轻时的约瑟被他的兄弟们视为造梦人一样 ,也许,我本来就配得上这一称号。

当我们的法国女管家休假时,我们三兄弟就会自己找乐子。有一次,我们决定去看看位于第五大道第65号大街的中央公园里的小火车头,它拖着小孩儿们乘坐的一节节小火车厢。后来,火车轨道被占用,成了骑马的场地。显然,我们是步行了约5 000米才到达目的地的。我们盯着喷气火车头和小车厢来来回回行驶了无数次,那一两个小时真是既慵懒又美妙。当然,我们不可能成为小火车上的乘客,因为我们身上没钱,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我们的快乐情绪。然后,我们又沿着来时的长路走回了家。当我们到达家门口时,天色已晚,我们也已筋疲力尽。我们停下脚步开始商量对策,因为我们知道自己犯了严重错误,严厉的惩罚正在家里等着我们。我们三兄弟都满9岁了,大哥莱昂是我们名义上的监护人,他自觉自愿勇敢地第一个走进家门,而我和维克托则猫腰躲在莱昂身后。不出所料,急坏了的家人等回了3个淘气的儿子。在这之前,家人报了警,母亲担心我们被绑架或出了事故,她已经吓坏了,而警察也爱莫能助。

我能记得的是,莱昂和维克托都受到了严厉批评,而我作为年龄最小的一个,本应是两个哥哥理想的替罪羊,但我几乎没受到任何处罚。也许,这算是对家族中地位最低之人的某种补偿吧。

在那个遥远的年代,用来牵引高架轻轨的是和中央公园里那种小火车头很像的火车头。它们带着响亮的轰鸣声越过人们头顶。在冬日的夜晚,轨道摩擦迸出的火花清晰可见。后来高架轻轨被电气化,但我们还是能透过沿线轨道的加高围栏看到很多堆放在一起的这类小型蒸汽火车头。最终,它们被卖掉了,从此销声匿迹。我想应该是被卖到了某个南美国家。

直到很久以后,公园大道上的纽约中央线路才实现电气化。在这之前这里一直使用蒸汽火车,它们在每个街区穿过过街天桥。四五岁时,我经常来这些桥上,好奇而愉快地俯瞰蒸汽火车朝我开来,然后从我身下穿过。不仅所有这些或大或小的火车头都从纽约消失了,而且所有的高架轨道线路都消失了,那些曾在高架桥下的街道上投射出带有纹路阴影的巨大厚钢柱和交错的钢筋建筑物也都消失了,就好像它们从未存在过似的。我一生中见证了许多诸如此类甚至更惊人和更具影响力的变化。当我青年时期上大学时,我有幸读到了龙沙 十四行诗中的著名诗句:

时光逝去,时光逝去,我的爱人;

唉,时光永存!唯有我们会逝去。

我们会逝去,但时间和世界依然如故。尽管这一点千真万确,但我还是经常觉得我曾经熟知的那个世界,以及那个不太复杂的世界中的闲情逸致已经不复存在了,唯有我自己对它的记忆尚存。事实上,尚存的记忆也是短暂的;然而,无论龙沙怎么吟诵,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我自己,既埋葬了时间,又让时间得以永存。

价值投资的启蒙

小时候,我经常沉溺于遐想或者白日梦中,脑袋瓜里充满着在他人看来完全是稀奇古怪的有趣想法,而这些想法使得我没法关注我周围的物质世界,所以我总是笨手笨脚的,时常撞坏东西,有时还会伤到自己。毫无疑问,我被人们视为造梦人,就像年轻时的约瑟被他的兄弟们视为造梦人一样,也许,我本来就配得上这一称号。 BO/rGsxJuYpzdLv+1pfYivexgeDFnbCMV5+HbCC8I0eUYUNgulq+beaIf57C31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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