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时代呼唤伟大的思想,伟大的思想引领伟大的时代。马克思主义是有关无产阶级和全人类解放的科学学说,是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具有科学性、人民性、实践性、开放性。因此,它只有与各国具体国情相结合,才能产生科学的指导作用。历史实践证明,马克思主义也正是在与各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过程中,才实现了自身理论的不断发展和飞跃。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一个重要领域就是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是如何与各国的具体历史条件和国情相适应而不断发展进步的。这种研究使我们能够更好地吸取马克思主义在各国发展的经验和教训,更好地进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研究和实践。法国马克思主义是国外马克思主义的重要研究领域,至今仍以其活跃的左翼思想和运动而闻名,并呈现出独特的理论和实践形态。研究法国马克思主义发展所独有的历程和特征,不但有助于我们加深对马克思主义本质和内涵的认识,而且能够为我们将马克思主义与本国具体国情和历史条件相结合提供有益的经验借鉴。
进行法国马克思主义发展史相关研究,离不开对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法国特殊国情相结合的具体条件和历史进程的研究。法国马克思主义发展之所以呈现出与别国发展(比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同的形态和特征,正是因为法国所具有的独特的客观情况和社会历史条件。这些独特的社会历史条件对于马克思主义在法国的产生、形成和发展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法国马克思主义正是在法国特殊的社会历史实践和马克思恩格斯等革命先辈实践与认识发展的双向互动中产生的。马克思恩格斯在马克思主义科学思想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中,与法国结下了不解之缘。比如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理论、无产阶级革命和专政理论,都是直接以法国的理论和实践为基础创立的。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要想搞清楚法国马克思主义的产生和发展,就必须对影响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展的法国因素,即法国独特的民族历史文化等因素进行详尽的研究。这些独特的法国因素既影响了马克思恩格斯科学思想的创立、形成和发展,也对法国马克思主义的兴衰成败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马克思恩格斯作为德国人,法国因素能够对他们科学思想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方面是因为马克思恩格斯很早就树立了献身于无产阶级和全人类解放事业的远大理想并为之奋斗终生,这是能够产生影响的主观前提;另一方面是因为在当时法国具有相对发达的经济条件和先进的思想文化,尤其是拥有先进的社会哲学政治思想和活跃的政治实践,为马克思、恩格斯的科学理论探索提供了丰富的资料来源和实践基础。可以说法国因素进入了马克思恩格斯理论发展和社会政治实践内部,对其科学理论的形成有着重要的影响作用。比如,在革命理论方面,马克思恩格斯极为重视暴力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在他们晚年才开始注意对合法斗争作用的分析,其中缘由就是法国在18—19世纪中后期激烈的阶级斗争实践为这种理论发展特点的形成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但法国因素作为一个异国因素,究竟有哪些具体因素对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展产生影响?怎样产生影响?为什么会有这些影响?这些问题在目前并没有明确的答案。本书拟从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展过程的实际出发、以马克思恩格斯经典文献材料为依据,并结合当时法国的社会历史文化状况,对这些问题作出初步的回答,希望能有抛砖引玉之功。
历史是一面镜子。在理论发展长河中寻宝拾珍,能深入理解并丰富它的发展,能挖掘出新的发现,更能转换角度有所创新。目前对马克思主义在世界各国发展的研究从国别视角研究的较多,例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苏联社会主义发展研究、英国马克思主义研究,等等。但在对马克思恩格斯科学思想创立和形成的研究方面,从国别视角研究的则不多,学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从理论本身或其主要组成部分发展方面,而且从国别视角研究的大都是对一国中某一种思潮或实践对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展影响的研究,而不是从一国总体特征和状况对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生的影响视角来研究。因此,从法国因素对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影响的角度进行研究,一定程度上能够丰富对马克思主义发展史理论的研究,尤其是马克思主义形成史的研究。
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各个国家和民族组成了世界,世界的发展包括各国的发展,尤其在各个时代具有引领作用的国家、民族,更是在世界发展舞台中占有重要一席。法国是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国度,文化底蕴非常浓厚,充满着艺术气息,自中世纪以来,一直在欧洲乃至世界上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因此在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形成过程中,探寻法国因素对其的影响作用,有着重要的价值和意义。具体来看:
一是可以为法国马克思主义发展研究提供理论、文化和现实的材料,以及实践论和方法论的借鉴。通过对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创立和发展中的法国因素进行研究,探索马克思恩格斯在思想形成中法国独特社会历史文化实践所提供的原因和条件,就能够进一步深入认识法国具体国情和历史条件的独特性,为法国马克思主义的发展研究积累一定的研究基础和准备。
二是可以为其他国家马克思主义发展研究提供一定的启示。法国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法国实际相结合的产物,融合了法国的各种因素,包括民族历史、政治、经济、文化特性在内的各种原因条件。揭示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和法国因素的双向互哺,探寻法国马克思主义形成和发展的本国因素,认清这些要素并掌握它们的系统性、有机性、历史性、关联性和因果性,才能把握法国马克思主义的形成发展。从而为其他国家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尤其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和完善,提供重要的启发和借鉴。
三是一定程度上深化了对马克思恩格斯科学思想的认识,拓展了从国别角度分析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史的研究视域。
因素是指构成事物本质的成分,或决定事物成败的原因或条件。 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无产阶级和全人类自由和解放学说的形成和发展的因素就是促使马克思恩格斯科学理论创立和发展的原因和条件。这些原因和条件是多方面的,主要包括马克思恩格斯当时所处的社会历史背景、理论思潮和马克思恩格斯本人的积极理论探索及社会实践。这些因素根据不同的标准还可以有不同的归类。从对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展所起的作用的不同性质的视角可以区分为基础性因素、核心因素和一般因素等。从地域视角来看,马克思恩格斯是吸收当时世界先进文明的精华,特别是总结当时欧洲先进理论和实践经验的基础上创立和发展自己的科学思想的。而近代以来,民族国家成了世界地域划分最重要的特征和标准。因此,国别因素也必然成为影响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展的重要因素。显然,马克思恩格斯虽然出生在德国,但是他们并没有仅仅止步于对德国历史文化和社会实践的学习和探索,而是吸收了当时全人类,尤其是欧洲各国先进理论和实践的精华而形成了自己系统的科学理论。
本书根据实践对认识具有决定性意义的马克思主义认识论观点,把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展中的法国因素界定为法国存在或发生的,以某种方式作用于马克思恩格斯理论和社会实践,从而成为其科学思想形成和发展的原因和条件。根据马克思恩格斯作为认识主体的不同活动类型,主要可以分为以下五种法国因素:成长环境、居住生活实践、人际交往、学术思想研究、革命运动总结。
具体来说,成长环境的法国因素是指出生后至青年早期马克思恩格斯受到成长和教育环境的熏染,潜移默化地习得一些法国文化等因素,从而对其人生价值观、社会政治倾向产生一定的影响。这些影响一般是通过家人、老师和朋友等作用于马克思恩格斯的心灵,为马克思恩格斯思想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并对他们的信念和追求有持续一生的影响。
居住生活实践的法国因素是指马克思恩格斯到法国居住,从而在生活和各种活动中直接感受到法国文化、阶级斗争、民族心理等法国社会状况,这些直接体验成为马克思恩格斯对法国历史实践的感性认识,成为马克思恩格斯主要观点转变的原因和催化剂。
人际交往的法国因素是指马克思恩格斯虽然不在法国,但通过直接跟法国朋友、亲人或崇尚法国革命精神和实践的人进行交流而获得法国社会实践、民族特性、文化传统的了解,从而对其思想发展产生重大影响的因素。
学术思想研究的法国因素是指马克思、恩格斯通过观察或直接参与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革命运动进程并总结经验教训,从而直接在实践中检验他们所创立的科学理论并不断丰富和发展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的学说。
根据这些法国因素对马克思恩格斯认识发展所起的作用,还可以分为三个层次,即基础性因素、关键性因素和一般性因素。基础性因素是指影响马克思恩格斯认识发展过程的基本要素,比如成长环境因素;关键性因素是指对认识发展过程起着关键性的、独一无二的作用的国别因素,甚至影响了他们认识方向和理论呈现形态的要素,比如法国18世纪和19世纪阶级斗争的理论和实践;一般性因素是指对认识发展过程起着一般补充性作用的法国因素,这些因素为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展提供了论据支撑或观点验证,比如法国政治经济学理论、经济现象、军事文学等要素。
这里说的马克思恩格斯思想也有特定含义。马克思恩格斯在一生中有很多思想,但在本书中特指他们有生以来至其逝世,所创造的有关无产阶级和全人类自由和解放的科学理论和学说,主要包括唯物史观、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剩余价值学说,另外也有军事理论等。
本书拟从分析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展的过程出发,以其思想发展的主要发展阶段为基础,重点分析法国因素具体是如何作用于马克思恩格斯认识发展过程并对之产生重要影响的。通过对法国因素影响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展的具体机理的分析,总结马克思恩格斯思想中法国因素的总体特征,从而探索异国文明对个人科学思想的产生和发展的影响规律。
目前,学界认为马克思恩格斯创立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过程大致可以分为三个大阶段。 这三个阶段分别为马克思主义的形成、马克思主义的丰富和系统化、马克思和恩格斯晚年对马克思主义的深化。本书为了更加具体地研究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形成和发展中的法国因素,主要分为七章来进行论述。前四章主要是分析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启蒙、世界观的转变、科学思想形成中以及在1848年革命中的初次检验和发展中的法国因素。后三章主要是分析马克思恩格斯科学思想形成后在多方面展开中的法国因素,主要是从政治经济学突破和第一国际法国支部的活动指导中法国因素分析、巴黎公社革命对革命理论的新发展和马克思恩格斯晚年对法国工人党的指导对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展的促进作用。
有关马克思恩格斯思想中法国因素的直接研究很少。知网上以法国因素为关键词搜索,结果文献数为零。在读秀网上搜索外国文献数据库,结果也很少。但有关本课题的相关性研究很多,主要是马克思恩格斯思想来源和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中的相关研究。这些研究中有些是探讨法国社会意识如启蒙思想、社会主义思想、18世纪唯物主义等对马恩思想形成的影响,有些研究法国阶级斗争实践对马恩思想发展的重要作用。这些研究总体显得比较分散,系统、全面研究法国因素对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影响的论著不多。
相关研究都肯定了法国启蒙思想对马恩思想形成的重要作用,并对卢梭等人的政治思想对马恩思想的影响进行了具体分析。启蒙运动是西欧历史发展中的一个大事件,而18世纪的法国则是西欧启蒙运动的中心。法国启蒙思想的特征是将唯物主义和理性思想运用到社会政治方面。它对法国后来的历史发展甚至对全世界都有着深远的影响。马克思恩格斯在创立自己科学世界观时充分吸收了体现当时启蒙精神的精髓。美国当代马克思主义哲学家悉尼·胡克断言,马克思“是一个真正的启蒙运动的产儿” 。马克思主义哲学与启蒙思想都有着解放人类的共同梦想,只是在解放的内涵、实现途径及实际结果方面有所区别。
在马克思恩格斯接受启蒙思想途径方面,学界也有不少分析。科尔纽和梅林等人都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的故乡德国莱茵省由于与法国接壤并曾受到拿破仑的10年统治,因此马克思恩格斯在这里习得了自由主义、理性主义和人道主义思想。他们早期思想中对自由民主的追求、对封建专制的痛恨和批判、对普通人民疾苦的同情就是启蒙思想影响的明证。同时许多学者还分析了卢梭的政治思想对马克思的影响。有学者认为马克思对卢梭的政治理想进行了批判的继承。马克思对卢梭的有关人权、人性、自由的思想进行了批判分析。以“平等”这一思想为例,马克思充分肯定了这一口号的解放意义,但也发现了它的局限性,因为“追求幸福的欲望只有极微小的一部分可以靠理想的权利来满足,绝大部分却要靠物质的手段来实现” 。另外卢梭对私有制的辩证分析也极为高明,给了马克思恩格斯一定的启发。
许多学者包括马克思恩格斯本人都肯定18世纪法国唯物主义对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点形成的积极作用。马克思恩格斯在《神圣家族》中指出法国唯物主义思想直接导致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想的产生。庄忠正和李淑梅等人还具体分析了法国唯物主义思想启发马克思恩格斯从现实的感性活动开始思考问题,启发他们对科学实践观的探索。法国唯物主义者对物质利益需要的研究和对环境、教育、意见的重视都给予了马克思恩格斯有益的启发和推动。
当前学界大都认同马克思恩格斯从法国大革命中汲取了营养,从而促使科学世界观和革命理论的发展的观点。马克思主要是通过在克罗茨纳赫时期和巴黎时期对法国大革命史的研究加深了对资产阶级自由、平等等政治概念虚幻性的认识,并加深了对无产阶级革命必然性和无产阶级历史使命的认识。
马克思通过对法国封建王朝的更替和法国大革命时期法国政局的变迁的研究实现了对财产所有制的深刻认识,实现了对自由、革命、平等、议会制和人权等抽象政治概念的超越。例如,马克思在仔细研究了法国封建社会的更替后发现,财产的所有制才是制约社会结构或政治变更的真正基础。同时他对自由的看法也有了新的认识,因为自由是建立在财产所有制基础上的。
对法国大革命史的研究也促使了马克思从唯心主义向唯物主义的转变。通过对路易十八时代国王与宪法之间关系的分析,马克思认识到国家并不是绝对精神的体现,而是处于被支配的地位。这表明马克思对国家观念的认识已经超越了黑格尔的唯心主义理解,逐渐转向了历史唯物主义。
同时在研究中,他对无产阶级历史使命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马克思看到当时不少作者,例如吉拉廷和洛贝尔图斯把当时斗争着的无产者比作历史上古罗马帝国时期的野蛮人。虽然他们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无产阶级的鄙视,但也显示了无产阶级在历史上可能是一个推翻并代替资产阶级的阶级。马克思从这些分析中加深了对无产阶级重要作用的认识,最后形成了关于无产阶级是新世界创造者和资产阶级掘墓人的历史使命学说,从而实现了从激进民主主义向共产主义的转变。
马克思在认真研究法国大革命史中还得出了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革命的必要性的结论。马克思在克罗茨纳赫手稿中分析了法国大革命的性质和特征,即法国资产阶级在革命中往往把本阶级利益和人民群众利益等同起来,同时赋予自己思想以普遍性的形式,其实质是一场政治革命,而不是社会革命。政治革命只能使资产阶级获得解放,而不能使无产阶级和全人类得到解放。马克思由此得出阶级斗争的理论和无产阶级革命的必要性的结论。
马克思在对法国大革命进程分析的基础上还提出了不断革命的概念。在法国大革命中,立宪派、吉伦特派、雅各宾派一个接替一个掌握政权,而且执政的派别也越来越激进、越来越革命,使得革命呈现出不断上升的特点。同时在革命进程中,为了革命胜利,广大下层群众也被发动了起来,并受到了政治民主的启蒙,因此对革命的进程也发挥出越来越重要的作用。马克思据此提出不断革命的概念。
有研究认为法国复辟时期历史学是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来源之一。法国复辟时期是指1814年到1830年的波旁王朝的复辟时期。经过大革命的洗礼,法国思想文化领域极为活跃,各种资产主义和社会主义倾向的思潮不断涌现,尤其是法国当时的历史研究呈现出极为繁荣的局面,出现了梯叶里、基佐、米涅等著名的历史学家。
蒋大椿和李占一等人都认为复辟时期历史学对马恩唯物史观的形成有重要的作用,甚至是马克思主义的来源之一。他们认为复辟时期历史学对财产关系、阶级斗争和群众重要性的认识对马克思具有有益的启发作用,从而促使了唯物史观的形成和创立。恩格斯认为法国历史编纂学家找到了理解中世纪以来法国历史的钥匙,这把钥匙就是阶级的观点。马克思认为梯叶里是法国历史学派的“阶级斗争”之父。普列汉诺夫在同马克思恩格斯的谈话中也了解到法国历史学派的思想对革命导师思想的助益。基佐等人认为君主立宪制是最完美的制度,但1848年革命摧毁了他们的美好愿望。马克思正是在他们思想受到限制的地方,在梯叶里等人在19世纪50年代逐渐停止写作的时候,写出了关于法国阶级斗争的历史名篇《法兰西阶级斗争》和《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王猛则指出马克思的阶级理论实现了对法国复辟时期历史学家阶级观范式革命的超越。
相关研究充分肯定了法国18世纪和19世纪各种空想社会主义对马恩思想的启迪和促进作用。随着法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对资本主义的弊端的反思和劳苦大众对社会不公的反抗使得社会主义的思想和运动在法国产生和发展起来。学界主要研究了18—19世纪初法国空想社会主义、空想共产主义,以及19世纪三四十年代后出现的各种社会主义思潮和运动对马恩思想的影响。
列宁认为法国空想社会主义是马克思主义的三大来源之一。虽然法国空想社会主义有诸多的弊端,也没有给马克思直接的理论指导,但是它们和马克思都面临着超越启蒙理性的困境和构建理想未来社会的目标,因而其理论必定会对马克思产生影响。18世纪的摩莱里和马布利的社会主义思想建立在工场手工业时期,这种思想就不免带有平均主义和禁欲主义的色彩。他们非常推崇斯巴达式的节俭和平等的生活方式。恩格斯对这种禁欲主义色彩的言论总结为“苦修苦练的、禁绝一切生活享受的、斯巴达式的共产主义” 。对于法国大革命中出现的巴贝夫主义,沈立邦认为马克思恩格斯虽然批判它的肤浅成分,如“普遍的禁欲主义和粗鄙的平均主义”,但是他们对之也有充分的肯定,认为它是“法国革命超出整个旧世界秩序的思想范围的思想”,即共产主义的思想,这种思想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和实践,就成为“新世界秩序的思想”。
而在大革命后,直到19世纪初期涌现的圣西门主义和傅立叶主义更是成为马恩思想形成的重要思想来源之一。圣西门以客观实证的态度分析社会有机体,并探寻其内在运动的规律。虽然他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上得出的结论也带有唯心主义的空想性质,但他的研究方法则被他的学生孔德继承,马克思也不免受到有益启发。而傅立叶的社会改造思想也对马克思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七月王朝时期,法国涌起了形形色色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潮,都对马克思和恩格斯有所影响,这在《共产党宣言》中他们对各种共产主义理论的批判中就可以表现出来。
另外黄楠森、庄福龄、陈先达、郝立新、顾海良、张一兵、陈学明等马克思主义专家学者,还重点分析了蒲鲁东、弗洛拉·特里斯坦和路易·勃朗等法国社会主义代表对马克思恩格斯的影响。蒲鲁东的所有权、劳动、货币、分工及政治经济学研究方法的理论都对马克思恩格斯有所启发。特里斯坦对无产阶级成立独立组织、自己解放自己及妇女解放的观点也推动了马克思恩格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形成。而路易·勃朗的社会主义观点则对过渡时期社会主义的形态有所助益。
当前顾海良等学者主要从商品价值理论、货币理论、资本再生产理论、消费学说、农业基础地位理论、阶级划分理论、人口理论、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起点和方法等方面来分析法国政治经济学思想对马恩思想形成和发展的重要作用。法国政治经济学主要包括18—19世纪重农学派思想和19世纪中后期的庸俗经济学家思想。马克思恩格斯在创立自己的政治经济学说时不仅继承了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的理论成果,也从法国政治经济学思想中吸收了有益的成分。
相关研究主要围绕马克思恩格斯总结法国1848年革命经验、19世纪50年代的法国政局变化、巴黎公社起义经验、第一国际斗争经验及法国工人党成立和发展经验而发展自己的思想而展开。这些经验对马恩思想的发展,对马恩无产阶级革命和专政理论、国家理论、无产阶级政党理论、军事斗争理论的形成及社会教育理论都有着积极促进作用。
总之,有较多学者研究了18、19世纪法国社会思想和实践对马恩思想发展的影响,但零散研究较多,进行思想和实践相统一的系统研究不多。而且对于有些启蒙思想家如伏尔泰、孟德斯鸠对马恩思想的影响研究,对19世纪三四十年代后出现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者的某些代表人物,如勒鲁、路易·勃朗等对马恩思想的影响不够充分。
本书主要运用文献分析法、比较研究法、逻辑与历史相一致的方法、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相统一的方法。
难点:一是获得尽可能多的马克思恩格斯与法国相关的原始一手材料。二是对这些杂多的材料进行提炼梳理,对影响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展的法国因素进行界定和归类,并探寻这些法国因素的整体特征、深层渊源以及与马克思恩格斯思想的内在联系。
创新点:尽可能更加系统和更加全面地研究法国社会历史文化等因素对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展的内在联系,从新的视角研究马克思主义创立和形成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