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我就听见车厢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嚎声!
我看向来处,没想到老钱这个狠人居然直接用手伸进申小雨的伤口为他缝合肠子。
这下我终于明白了老姜的那句话,老钱这个人当真是把钱看得很重要啊。
偏偏老钱还师出有名得教训申小雨:“叫什么叫?这一刀差点要了你的命,知道吗?”
“我现在必须争分夺秒得缝住你的肠子,不然一路颠簸,满肚的肠子都给你颠出来了。”
老钱这句话刚说完,居然已经鬼斧神工般缝合好了申小雨的伤口。
接下来,他开始用小刀一点点得剔除申小雨枪伤外的毒肉,并大声埋怨:“为什么你每次受伤,都要用火烤焦出血的地方?”
老钱居然像训孩子一样在训斥着申小雨。
申小雨支支吾吾得将视线挪开,不敢直视老钱的眼睛,含糊道:“当时事出紧急。”
老钱冷笑连连:“就像你出老千的时候一样紧急吗?”
申小雨也是嘴硬得很,此刻还在打嘴仗:“这个时候咱们能不能不谈钱?谈钱伤感情。”
对此,老钱只是在一边静静地磨刀:“不!谈感情伤钱。有钱治百病,没钱埋黄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紧接着,小刀滑过,又是一阵惨绝人寰的哀嚎声。
这惨嚎声就跟一把凿子在我心口敲击一般,听得我都有些头皮发麻,于心不忍了。
这时申小雨也终于扛不住了,他撕心裂肺得尖叫着:“我还,连本带利得还!”
“早说嘛。”老钱将小刀瞬间收了回去,终于露出了和蔼的仁医笑容。
申小雨的第一道枪伤,就在这么一阵求饶声中迎来了结束。
而老钱很快就盯上了申小雨第二道枪伤!
“哥,这里就不用你出手了。”申小雨一脑门的热汗,生怕再经历一遍刚才的惨绝人寰。
哪料老钱却只是吐出六个字:“给我好好坐着。”
奇怪的是,这次老钱停止了磨刀剔肉,而是用一种碧绿的药膏涂抹在申小雨的伤口上。
“什么情况?”
申小雨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老钱微笑得解释:“欠我钱的人是一种治法,不欠我钱的人又是另外一种治法。”
“放心,我用了麻沸散加生肌膏,接下来你不仅不会疼,事后还不会留疤。”
我望了望身上的伤口,想到申小雨刚才的惨状,忍不住一把拽住老姜:“师父,你没欠他钱吧。”
老姜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这回申小雨真的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出,反而饶有兴致得跟老钱聊东聊西,看来是药起了作用。
在治好了申小雨之后,老钱又去给向万里教授等人处理了伤口,最后才走向我们。
好在我跟老姜受的都是一些皮外伤,并不打紧。老钱在我们的伤口洒了一些药粉,那药粉是淡蓝色的,洒上去冰冰凉凉,一瞬间我就没感觉自己疼了。
最让我担心的是伴伴,他现在还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中间醒来过一次,但很快就又晕过去了。
当我求助式得看向老钱时,老钱下意识得用手去搭伴伴的脉搏,随即两眼一瞪,吃惊的看向我:“惊煞老夫也,这人怎么没有脉搏?”
我当下含糊得开口:“那个……那个……”
一时间我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解释伴伴的来历,老姜倒是附在老钱的耳边耳语了一番。
老钱的瞳孔越来越大,最后猛地一缩,居然露出了一丝兴奋的表情:“老夫治过人,治过动物,但还真没治过僵尸,你这也太有挑战性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哈哈大笑:“等回去,回去让我翻遍古籍,一定能找到办法!”
我看向老姜,又望向老钱:“可是这时间会不会拖得有点久了?”
说句实在话,伴伴几次舍命相救,在我心里早已将他视作最亲的伙伴,更何况这一次他受伤还是为了我。
就这么一直等着,我实在放心不下。
老钱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放心:“据我观察,他只是损耗了大量的尸气,跟你们一样都需要恢复。你只要不一遍遍得把他摇醒,问他好不好,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关心则乱,一边去!”
我被老钱打发到了对面坐着,老钱倒是饶有兴趣得坐在了伴伴的一边,他对伴伴的存在似乎非常好奇,一路上都朝着我问长问短。不知情的人,估计还以为我们俩一见如故,结成了忘年之交。
当他得知伴伴居然还会说话,会写字,甚至拥有人类的部分情感时,嘴巴里都能塞进去一颗鸡蛋了。
他诧异得问道:“莫非之前麒麟食堂的偷肉贼,便是此尸?”
我点了点头。
“惊煞老夫,惊煞老夫也。”
老钱双眼放光得瞪向伴伴,一会左看看一会右摸摸,就跟眼前放着一具活标本般。
我偷偷扯了扯老钱的衣袖,暗声询问:“这个老钱平时都这样吗?”
老姜摇了摇头,告诉我:“老钱平时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人,除了打麻将赢钱以外,很少露出这样的神色。估计终于遇到了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奇闻吧?不,用挑战来形容或许更合适。”
“总之,伴伴以后的专用大夫是有了……”
我看向还在对伴伴上下其手的老钱,心里想着,如果不是伴伴正处于昏迷状态的话,老钱估计早已经投胎好几遍了。
在呜呜的汽笛声中,我们休息了三天三夜,这一趟沙漠之行把我们的体能都榨干了。
自由公社的人跟沙门三圣坐在一起,月月一直看着窗外,没有说话。此时的她褪去了初见时的傲慢,再也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或许,就算之前她嘴上再怎么不认雕爷,却在无形中默认着走沙门大小姐的身份。
可是那个一直默默庇佑她的人,不在了。
那个为她遮风挡雨的父亲,不在了。
上官揽月在一夜之间长大了,因为从此以后,她要自己撑开那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