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枪毙了?”
“那还有假?刚听村长说的,法院判决都下来了,立即执行!这会估计已经挨完枪子了!”
“怎么会这么快,边军才被警察带走了个把月,今天就毙了?”
“赶上严打了,据说是在城里公审的!牛老三去城里办了趟差,正好赶上,一眼就认出边老三被绑在车上,背后还插了牌子,跟过去要砍头的架势差不多。”
“活该,谁让他家的娘们那么风骚!都是她克夫,边家老三要不是娶了她,哪来的这么多晦气。”
“别说了,别说了,那家孩子回来了!”
看到边晓声走进村头,两个村妇停止了讨论,各自挎着篮子,回家了。
边晓声说什么不肯和胡悦一起进村,先让胡悦回了家,自己才走入了村巷。村人像是看到了瘟疫一样,见到边晓声就躲到一边去。从边军出事那天起,边晓军就一直饱受着村人的白眼和冷遇,他低着头一步步的走向自己的家门。
边家的门虚掩着,边晓声天生就有一种警惕感,他轻轻推开宅门,蹑步走进去,站在屋门外,偷听里边的动静。
是个男人的声音。
“玉萍,边军其实有机会判死缓,甚至是个有期徒的,但是他死活非说自己只拿了五万,但是大队里一共少了十万元啊!国法面前不坦白,才害了他啊。”
屋里没有回答的声音。
“玉萍啊,你看你以后家里没有个男人了,也不是事!以后有啥事,你就跟老哥说啊!千万别客气啊!”
“滚!”屋中爆发出了一声女人镇定的喊声。
“玉萍,你看,我这好心好意来的!”
“滚蛋!”女人的嗓音再次响起,这次比上次更有穿透力。
接着一个男人跑出了屋子,边晓声认得他,是牛老三!村里的宣传员。女人跟着跑出了屋子,手中抄着一把笤帚在后边追打,牛老三出屋后,看了边晓声一眼,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院子。
玉萍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边晓声,愣了一下,这才罢了手。母子俩沉默了一会,玉萍一把抱起了儿子,她没哭,边晓声哭过了,也没哭!
“妈,爸爸是不是回不来了?”边晓声听到了牛三和母亲的对话,对于父亲的事,他从来不提,但是他心里有数。
玉萍还是没哭,但她把边晓声抱的更紧了,这让边晓声几乎窒息,“声娃,你爸爸是个男子汉!他永远都是个男子汉!”
被玉萍这一抱,边晓声全身的瘀伤都发作了起来,但是他还是忍住了疼痛,因为他知道如果被妈妈知道自己的遭遇,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忍住了,这样的忍耐他已经习惯了。为了推开玉萍,他故意说道:“妈,明天家长会,刘老师说,你可以不去!”
“去!为啥不去?声娃子,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人活着就要有骨气!要直起腰板来,懂吗?再说你爸爸没有做对不起咱娘俩的事!没什么好躲的。”玉萍拼命摇晃着边晓声的胳膊,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怨恨,那股气息让边晓声感到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