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初性的实例中,持续时间是因为集体需要与它掩埋的过去保持联系而被确定的场所(Coulanges,1864)。这种过去、传承或传统,包括埋葬在遗址上的祖先是必须被维护或爱护的,在某种程度上,这把永久性看作集体生活的一个根本性问题。集体的连续性与场所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这个场所是一个印刻着集体关系的埋葬地。从根本上说,它与死亡的社会关系是模棱两可的,因此它与其属地的集体关系既是物质的,也是想象性的。库朗热的“圣火”概念表达了这种模糊性,即这个集体与自身的关系,集体与自身在时间上的继承性和连续性的关系(Karatheodoris,1979)。这个群体将会生存下去还是会消失呢?对于这个集体来说,物质存在在其生命的每一个决定性阶段都会提出这个紧迫的问题。这个问题需要一种狄俄尼索斯和阿波罗式的直觉,持续时间既是在一切都要灭亡的直觉中宣布的,也是在通过创造出经得起时间考验和检验的集体作品以战胜这种无情命运的渴望中宣告的。
集体生命的永恒存在既作为需要和渴望的物质性而存在,也作为生命和死亡的物质性而存在,这是一种怪诞的双头形象。同样,文明与其持续时间问题的相遇不能与城市的地方性举措分离开来。在这方面,这个问题必须以不同的方式表现为这种相遇的镜像。对于现代人来说,持续时间中的这种张力可能最恰当地反映在了沃尔特·本雅明的工作中,他一直坚持不懈地注意到新与旧的共同存在,但是,这种冲突似乎是城市重建中的一个永恒特征,人群和活动的运动和迁移引起了对忠诚于过去的关切,不同民族的融合经常会造成新居民和常住居民之间的分歧以及在习俗方面的冲突,艺术、技术和信息、地区、权利和机会,都不断地提出陈旧过时的价值和意义问题,以及一切实践和举措中的最新问题。在城市里,当下时刻与过去和未来的关系被戏剧性地体现在如下各个方面,在被城市预算永恒固定了的规划、节俭和稀缺性的意识形态中,在由未来市场繁荣前景的梦想所激发的企业家精神中,在标准的代际划分及其相关的音乐和场景的地方鲜明特征之中,在确认每一个城市相对于其过去的束缚所拥有的“新”自由之中,以及在持续不断的万花筒般的城市叙事之中,无论是官方的叙事还是地下的叙事,都会让我们回忆起这座城市的过去,想象它一定会出现的未来。从城市幸存者和常住居民的证词,到市政机构和博物馆的档案,在每一个当下时刻,城市的记忆都在被重塑、被持续和被毁容。在这方面,对于城市的生活质量以及它如何可能与未来的幸福相联系,有关当下时刻的话语总是提出各种各样具有挑战性的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