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唱)
太湖岸边百花开,
花儿朵朵惹人爱。
寻得春天花间曲,
入诗作画展风采。
男、女:送礼之中花一朵,
今朝为它乐开怀。
男:(表)话说我俚庄桥镇,远在无锡城南几十里外的太湖岸边,底下有个叫赵阿二的村民,今夜让老婆桂花拉着奔到市里风荷小区,来向法庭的刘庭长送礼了。
众:哟!为啥呢?
女:(表)说来一包气哉!阿二是个直性人,小混混张豁嘴竞聘村主任时,阿二不但不投他的票,而且还邀另外五个村民投了反对票,但张豁嘴最终还是当上了村主任。
众:哎呀呀,那末糟糕哉!
男:(表)上任后,张豁嘴就找个理由强行毁掉赵阿二的蔬菜大棚,并把土地转包给了别人。双方为此打得头破血流,各有损伤。张豁嘴又抢先来到设在乡下的市民事法庭,说赵阿二妨碍公务,想要个彻底了断。
女:(表)拿到传票时,阿二气末气得嘞浑身直抖,桂花更急了,他们哪有门路打官司哟,最后只好来打听民事庭刘庭长在市区的家庭住址,希望通过送礼求公正。赵阿二不肯答应,桂花便横说竖劝,硬把阿二拉到了今晚这送礼的路上。桂花说——(唱)
法律准判三年到五年,
他独判五年怎么办?
法律准赔三万到五万,
他独判三万赔偿谁又管?
随你不服上诉去,
框框里厢护原判!
男:去归去,转归转,
阿二想法不改变。
判得好,就圆满;
判得差,咱不依不饶对着干。
送礼求饶女人事,
阿二不扯这个蛋!
众:呀呀呀!蛮干可不行啊……
女:(表)说话间,夫妻俩来到了刘庭长的门口,阿二却怎么也不肯敲门。没办法,桂花只好来把门敲开了。
男:开门是位美少妇,
夜晚打扮仍妖艳。
项链耳环身上挂,
眉目夸张失真颜。
未曾开口先咬牙,
拿腔拿调惹人嫌!
男:(表)无疑,她就是刘庭长的妻子了。(学女声)“真烦人哪,又来了一个。保姆介绍所也真是的,告诉他们老阿姨回来了,还往这里推荐!你走吧走吧。”说罢,就要关门。
女:(表)桂花忙叫道:“哎!大姐,我不是做保姆,是来找刘庭长的。”妇女一顿,便来打量桂花手上的大包小包,似乎明白了什么,就让夫妻俩进门了。
男:(唱)进门后,也是难,
冷冷冰冰面孔板;
不让座,不沏茶,
有口声难言。
低人三分自讨来,
手脚失措呆呆站。
(表)赵阿二哪里憋得住啊?瓮声瓮气地开口道:“你家刘庭长在家吗?”
女:(表)这一问不要紧,妇女立即不高兴了:“哎呀!你们是啥个法子称呼人的嘛!”
男:(表)桂花一惊:“我们……怎么了?”
众:是啊,没错啊……
女:(表)妇女说:“人家都喊我家老刘是刘老大、刘老大的,你们也太不懂行了吧?”“管庭长叫老大?”“少见多怪!单位的一把手,不喊老大喊什么?!”
众:——啊。是这样的呀。
男:(唱)绕绕又弯弯,
弯弯又缠缠。
多少可笑事,
说穿不值钱。
女:(表)放着好好的官衔不称呼,叫啥个老大、老大的,好像黑社会嘛!桂花忙赔礼道:“我们不晓得,你千万莫怪、莫怪……我们有事情找你家的刘庭……刘老大……”妇女说,巧得很,他不在家。桂花问什么时候能回来?妇女说一般是半夜一、二点。
男:(表)“这么晚?”阿二意外了,说道:“我们这事儿好办,先跟你说说,到时吹吹枕边风就行了。”妇女就让赵阿二说说。阿二说,他是庄桥镇花树村六组的村民,叫赵阿二,让妇女把他的地址和姓名告诉刘老大就行了。桂花也在一旁重复了一遍。赵阿二怕妇女记不住,就拿出一张早就备好了的纸条,让妇女到时候转交。待妇女收下纸条后,赵阿二就准备告辞。
女:(表)桂花一看,觉得太简单了,忙凑上前去:“是这样的,我家为了……”可刚一开口,赵阿二就粗暴地打断了她——
男:(表)“插什么嘴啊?啊?啊?哆嗦这么多做啥?该哪哼说,我早就想得一清二楚了。”桂花头一犟,坚持地:“不说清楚,人家怎么办事?”赵阿二反驳道:“人家当领导的,有你这么笨吗?一点就通,一触就灵,是电脑,知道吗?”桂花气鼓鼓地非要说不可。
女:(女)赵阿二这下彻底火恼了,随即舞动双手:“嘿,你有王法了没有?你眼里还有我了没有?好,你说你说吧,你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地说个够吧。我走了,我走了!”一旁的妇女也在埋怨他们太吵了,把她的头都吵大了。桂花还能哪样呢?只好憋住自己,赶快见风落蓬,不做声了。夫妻俩就这样草草地离开了刘庭长的家。
男:(表)桂花气啊,刚出门就直骂阿二是憨包、犟头、杂种。说这礼送得哪哼用呢?真正丢到狗窟窿里去了,几千块钱啊……赵阿二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份,便一声不吭,任凭桂花骂她的好了。这样,各自的心里或许就都好受一点。
女:(唱)送礼送得怨翻天,
男:(唱)气上加气差点脑血栓。
女:(唱)百姓办事多曲折,
男:(唱)一个疯子一个癫。
女:(唱)老婆疯子要送礼,
男:(唱)阿二癫子搅局面。
女:(唱)疯疯癫癫全无奈,
心有不平对谁言?
众:是啊!是啊!
男:(唱)
眼睛一眨日月转,
案子开庭也自然。
女:(唱)
是非曲直怎么样?
各位观众耐心看。
男:(表)阿二的案子顺利开了庭。不知是送礼的原因还是其它什么的,刘庭长威严得很,把阿二的案子审得真是个公正明白,道道水清,让张豁嘴服服帖帖,没有一点儿脾气。这么一来,阿二心中的怨气全都烟消云散了。他耐不住大叹,这刘庭长还真应该叫做刘老大呢!于是,就决定要再来送礼答谢刘庭长。这天晚上,带着老婆提着礼物,阿二又朝刘庭长的家赶来了。
女:(唱)
上次送礼不情愿,
这次送礼笑开颜。
男:(唱)
人之常情可理解,
全因公平在心间!
女:站在刘庭长的家门口,赵阿二侧耳一听,里面竟传来了“哗啦哗啦”的麻将声。阿二一怔,觉得刘庭长是不能搓麻将的,他这样的人应该跟麻将搭不上啊!
男:桂花猜测,可能有人遇上了为难事,跟刘庭长联络感情呢。阿二觉得也有可能。是啊!谁没个三亲四眷、五朋六友啊?阿二还准备跟刘庭长喝上几杯呢,一直以来,阿二还没有跟刘庭长说过一句案子之外的闲话呢。看来,今晚又不行了。想到这里,赵阿二就“叮咚……叮咚……”按响了门铃。
女:(唱)吱呀一声门打开,
一位男子走出来。
一只麻将手中拿,
眼光如刀能切菜。
看罢阿二夫妻俩,
翻脸作色如精怪!
(表)中年男子冷冷地问:“啥事体?!”
男:我找刘庭长刘老大。
女:桂花附和着:“对对。就是法庭里做庭长的刘老大。”
男:中年人皱了皱眉:“法庭里的?啊,就是那个刘法官么?”赵阿二说:“是的。”
女:“你们找错了。”说着,中年人迅即就要关门。
男:赵阿二忙将门抵住:“什么?!说什么?我们找错了?”
女:“对。”中年人道:“他家在那边,沿这条走廊到底,就是他家。”
男:啊?!赵阿二和桂花大惊。
众:哪哼会错呢?
女:“那,那……那别人怎么说是这一家呢?”
男:中年人说:“这是刘总经理的家,知道吗?刘总经理的名字叫十里长亭的亭,锦绣文章的章,刘亭章!你们搞错了。”这时,屋里人在喊中年人,让他快一点,要杠上开花了。中年人骂了声:“乡巴佬,神经病!”就“砰!”狠狠地把门关上了。
众:啊!真的错了,错了。
男:(唱)
赵阿二,干瞪眼,
不敢相信这事件。
女:(唱)
妻子桂花呆着站,
嗫嗫嘴巴难出言。
众:(唱)
夫妻一时如木鸡,
百感交集在心间。
错了错了真错了,
真真切切无争辩。
男:(表)唉!赵阿二叹道: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曲呢,城里弯弯绕绕的事太多太多了,稍不留心,就会坏事的啊。
女:桂花说,阿二,这礼物要不要再送到刘庭长家去?
男:“再送?”赵阿二一愣,继而摇头,把头摇得由慢变快,尔后肯定地:“不要了,送了也没用!”
女:桂花刹时也醒悟了过来:“对,对。我知道了,刘庭长一定是不会收的……”
男:“刘庭长,咱是门缝里瞧人——把你瞧扁了。我向你赔个不是……”对刘庭长家的方向,夫妻俩深深地、深深地——
男女(合):鞠了一躬。
(齐唱):太湖岸边百花开,
花儿朵朵惹人爱。
寻得春天花间曲,
入诗作画展风采。
送礼之中花一朵,
今朝为它乐开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