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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场
哥哥上位

【无锡县衙。

【周贵“哈哈哈……”大笑,上。

周贵:(念)非常手段非常事,

小试牛刀便知底。

乾坤虽大手中握,

洒家为奴勤勉力。

(白)哈哈哈……大功告成,水落石出。这样陈年旧事,洒家在苏州、无锡两地同时摸查,能摸准查清,实在不易啊!哈哈哈……

姜知县:(上)(唱)

别人一旁看热闹,

我是步步心筋跳。

京城风云笼天地,

定要细心看风潮。

周贵:姜知县——

姜知县:周公公——

俩人:(相视齐笑)哈哈哈……大功告成!

周贵:吴花脸在哪里?

姜知县:他来了。(对内)来人!(对上来的衙役)带吴花脸。

一衙役:带吴花脸!

【吴花脸,上。

【衙役,下。

吴花脸:(跪地)周公公、县老爷,饶了草民我吧……

周贵:哈哈哈……你蒙在鼓里,洒家暂且不表。吴老太婆呢,以罪赎身、罪有应得!

【吴阿春内唱:“脚步飞心疑惑知县传见”,上。

吴阿春:(接唱)说的是要紧事不能怠慢。

姆妈暴死太可怜,

让我心痛泪涟涟。

知县为何要唤我?

有何隐情要盘点?

健步来到县衙堂,

细探究竟细察看。

小心无大错,

马虎惹祸端。

(白)可怜的姆妈啊,毕竟把我养大成人……(哭泣)

姜知县:吴阿春,快快进来。

周贵:快快进来。

吴阿春:(进门后,跪下)县老爷请安,周公公请安。

【玉兰妹内喊:“阿春、阿春——”,拎装有一碗汤药的竹篮。上。

玉兰妹:(端出药碗)阿春,先把这药喝了。

周贵:嗯?!喝药?吴阿春有病吗?

玉兰妹:哼!你才有病哩!

吴阿春:不得无礼。

吴花脸:回公公,我们匠人做泥人,总是低着头。(拍后颈根)阿春这里时常痛得厉害,汤药是治颈根痛的。

吴阿春:是这样的。

周贵:(明白地)啊!

姜知县:吴阿春,周公公给你训话,听好便是。

吴阿春:小民谨记。

周贵:吴阿春,恭喜、贺喜!贺喜、恭喜!洒家现已彻底查明:你就是当今皇上遗落在民间的皇子!

吴阿春:(大惊)皇子?我是皇子?!

玉兰妹:皇子是阿春了?!

周贵:对。

吴阿春:那……那、那他(指吴花脸)呢?

周贵:嘿!吴老太婆,偏心偏爱,指鹿为马,推出个吴花脸,险些贻误皇家大事。她以死谢罪,得其所得啦!

吴阿春:啊?!(悲痛地)姆妈……

吴花脸:姆妈……

玉兰妹:阿春……

【周公公在吴阿春面前跪下。

【姜知县陪在一旁跪下。

周、李:皇子在上,奴才向您请安了。

吴阿春:这、这、这……

【周贵、姜知县站起。

周贵:吴阿春,按照洒家作法,洒家首先要卖你一个人情的。

吴阿春:像花脸几天前一样吗?

周贵:自小以来,你一直不得吴老太喜爱,受吴花脸欺负,不容易啊!这次还差点坏了大事。这样怠慢当朝皇子,罪不可恕!

吴阿春:这、这、这……

周贵:只要你一句话,吴花脸此刻是死是活,洒家就帮你办到、办好!

吴花脸:(大惊)啊?!

吴阿春:(扶花脸站起)花脸,你听见了吗?

吴花脸:哼!

玉兰妹:周公公,请你首先打折吴花脸两条腿,帮我消除心头之恨!

吴花脸:要打要剐,随你了!

周公公:(对玉兰妹)你的话,能算数吗?

玉兰妹:我能当这个家!

周公公:(喊)来人,给洒家首先打折吴花脸两条狗腿!

【俩衙役立即上前,按倒吴花脸,就要开打。

吴阿春:(大喊)慢!住手!

吴花脸:吴阿春,你不要可怜我!要打要剐,随你了!

吴阿春:花脸啊……(唱)

一句要打要剐随你了,

说得我心颤脸害臊。

你我虽说非同胞,

也曾苦乐在一道。

你我虽说有矛盾,

也曾一锅抡饭勺。

你我一奶养大的哥弟俩,

苦水之中共长高。

谁家兄弟不吵架?

吵架才能互开窍。

谁家父母不训子?

训子根基才牢靠。

(白)周公公,我是不会打骂花脸的,更不会惩罚他!

周贵:哟?你是不是心太软了?

吴阿春:不!花脸是情同手足的弟弟!

周贵:哈哈哈,你还是心太软哦!心太软,死得惨啊!

吴阿春:我今生今世对花脸,永远心太软。

周贵:啊!好了、好了,那……这个吴老太呢?她刁钻尖刻,死有余辜,应该把她挫骨扬灰才好!

吴花脸:(大骇)挫骨扬灰?

周贵:对!

吴阿春:周公公!俗话说:生母丢一边,养母大如天。我永世感恩把我养大的姆妈呀……(唱)

感恩姆妈把我养,

否则我不知尸骨在何方。

感恩姆妈养大我,

否则我四处流浪天天把心伤。

感恩姆妈挡风雨,

我跟玉兰才成双。

没有姆妈就没我,

何必计较她的脾气犟?

没有姆妈就没我,

千错万错全在我身上!

(白)周公公,原谅我的姆妈吧,她死得够惨了,让她入土为安吧……

姜知县:吴阿春,你真的想好了?!

吴阿春:(坚决地)想好了,永世不会改变的!

【周贵杀气腾腾地踱步。

玉兰妹:阿春,我……我就听你的。

吴花脸:(哽咽地)阿春……

吴阿春:(紧握着花脸的手)好兄弟……

吴花脸:(哽咽地)阿春……

吴阿春:花脸,你打我一顿。我这个阿哥没做好,不配作哥哥!打我吧!打吧!

吴花脸:(哽咽地)阿春……

吴阿春:花脸……(拉过玉兰,三人抱作一团)我想姆妈,姆妈死得太可怜了……

吴花脸:姆妈!……嫂子,我错了。

玉兰妹:我听阿春的。

周贵:(不耐烦地)得了、得了,你们别闹了。吴阿春听着,三天之后,洒家将带你上京城了。

吴阿春:这么快?

姜知县:京城路途遥远,耽搁时间长久,要早做准备!

吴阿春:这、这……哎呀——我真的要离开无锡了吗?(唱)

眼一眨小鸟成了大花鸭,

咕隆咚我要走进皇帝家?

好突然没想到接受不了,

心忐忑一时不知说点啥……

(发泄地喊)呀——我不去京城,我就要呆在惠山脚下……

周贵:一定要去的!

姜知县:不能随心所欲!

吴花脸:阿哥,你去吧,我会记住你的好……

吴阿春:周公公,我突然想到我亲生姆妈了。你要告诉我,那时她在苏州是哪哼死去的?

玉兰妹:你要告诉我们!

吴花脸:一定要说,我也要听清楚。

周贵:据我所知,灾荒、瘟疫,是病死的!

吴阿春:(哭)我可怜的亲生姆妈啊……(接唱)

我像稻草抛河岸,

随波逐流随浪翻。

幸亏命大未死去,

终究落脚在惠山。

无锡米饭喂养我,

怎能撒手就走远?

还有乡风和民俗,

时时将我魂儿牵!

此时特别舍不得,

好比割肉又割肝……

(喊)我不去京城,我就呆在惠山脚下作罢……

玉兰妹:阿春……

吴花脸:阿春,往后多回无锡,是一样的……

周贵:嘿嘿,去了京城,忘了无锡也说不准啰!

吴阿春:(接唱)

无锡泥人我本行,

一走之后便撂荒。

丢了手艺实可惜,

伤心伤肺伤肝肠。

(喊)我不去京城,我就呆在惠山脚下做泥人……

姜知县:做泥人的家私,你一并带到京城去好了!

吴阿春:一个人做泥人,没有意思……

周贵:京城好玩的东西太多了,到时你玩都玩不过来呢!

吴阿春:(一本正经地)周公公,我要作一间惠山泥人馆,再去京城。

周贵:泥人馆?

吴阿春:让惠山泥人同行,有个喝茶、学艺的地方。

玉兰妹:让花脸守着泥人馆,好吗?

吴阿春:再好不过了!

周贵:我赞同,洒家也来出一份子钱。

姜知县:我也凑上一份子钱。

吴阿春:多谢了。

吴花脸:多谢阿哥、阿嫂……

【收光。

【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光启。

【“惠山泥人馆”落成。

【众乡亲聚集在泥人馆前,簇拥着吴阿春和玉兰妹,热热闹闹。

众乡亲:阿春、玉兰妹,谢谢啊!我们有个聚会的地方了。

吴阿春:多谢大家!多谢了!(至花脸旁)花脸啊,你专心做泥人吧,功夫到了,一定会开窍的,我支持你!

吴花脸:等你回无锡时,看我做泥人的手艺好坏吧。

吴阿春:一言为定!

吴花脸:一言为定!

吴阿春:(至张水泉旁)水泉啊,多来无锡走走,把大吴泥人和惠山泥人串起来,一同做得更好!

张水泉:我记在心里。(拉过吴花脸)我还要跟花脸哥一起,去天津卫学艺。

吴花脸:我们准备马上动身,快去快回。

吴水泉:我们让阿三跟着一起去。

吴阿春:好。太好了。你们多保重。(转身对大家)乡亲们,再会!我要去京城了,再会!无锡,再会……

玉兰妹:叔叔伯伯们,再会!婶娘阿姨们,再会!

【夫妻俩向众人告别。

众人:再会!我们等你再回无锡……

【众人含泪,向吴阿春夫妇俩挥手不止。

【吴阿春夫妇俩依依不舍地挥手,渐行渐远……

幕后唱:依依惜别故土情,

心中茫然泪沾襟。

路途凶险未知晓,

长留善恶赋诗文。

【切光。 YoOYhpTSiAXzXKqB0TagTtNn9g8dPvaRBgu/SxG3VVigY4A6Mm2nsWky4+RLd0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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