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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好奇的邻居

18000年前的某个夏夜,欧洲中部。克罗马农猎人和他们的家人在篝火旁借着火光用餐。他们将吃剩的驯鹿骨头扔进漆黑的夜色,周围可能没有开阔地,抑或下面的斜坡就是天然悬崖。火焰升腾跳跃,人们只见狼的眼睛闪着亮光,在不远处注视着他们。大家明白,野兽就在附近耐心地等着人们入睡。过了一会儿,人们将鹿皮裹在身上,慢慢进入梦乡。饿狼悄悄地叼起被丢弃的骨头,又悄悄地离开,可是人们并不感到害怕。他们并不担心狼会把他们当成猎物,因为这群狼一直生活在他们的附近,世代以他们丢弃的剩食为生。甚至连孩子都能根据外形认出个体动物。人和野兽的行为是可预见的,对彼此都不构成威胁,二者都是社会性动物,不知不觉就形成了相互依赖的关系。

某种程度上,在寒冷的大地上和气候温暖的各种地理环境中与人类共同生存了数个世纪之后,一些狼加入人类的行列,进化成狗。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这些问题使人们争论不休。不过,我们知道,很可能在15000年前,这样的事情就已经发生,此后过了很久,我们才变成农民,定居在永久性村落里,开始放牧家畜。

所有专家都认为欧亚灰狼(Canis lupus)是家犬的原始祖先。遗传学最能说明问题。 狗的线粒体DNA(脱氧核糖核酸)通过雌性遗传,和狼的最大差异仅有2%,然而,狗与近亲野生郊狼的DNA居然相差4%(见插叙“狗、狼和DNA”)。实际情况很可能要复杂得多,因为犬科动物之间的杂交司空见惯,导致它们的祖先更加复杂多样。

15000年前,地球正处于冰期最后一股寒潮的控制之下。巨大的冰盖覆盖了斯堪的纳维亚和北美的大部分地区,地球海平面比今天低大约91米。空旷无垠的无树大草原从大西洋一直向西伯利亚的腹地延伸,寒冷多风的大陆桥将东北亚和阿拉斯加连接起来。9个月的冬季实属常态,欧亚大陆为众多耐寒哺乳动物提供了栖息地,包括原牛、欧洲野牛、驯鹿和野马。大小不一的捕食者比比皆是,其中包括灰狼和人类,二者捕杀的动物种类繁多。那里的人类是熟练机敏的猎手,俗称克罗马农人,他们被以法国西南部的一个洞穴命名,该洞穴于1868年首次被发现。 43000年前,他们以极少的人口散居在整个欧洲。在几万年的时间里,狼和人共享一个充满挑战的环境,二者不一定相互竞争,但都仔细观察着对方,彼此的距离常常近得令人吃惊。这种毗邻的生活导致两者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狼有那么坏吗?

狼一直背负着坏名声,这可以追溯到很早以前,很可能是因为它们捕杀牛羊。它们是贪婪、凶猛的杀手。狼对羊圈里的羊大开杀戒,攻击小孩,在村子边上的黑森林中游荡。虚构的大坏狼是人们对狼的长期刻板印象,根植于中世纪的民间故事中。在北欧神话中,斯科尔狼(Skoll)吞噬了太阳,世界毁于诸神的黄昏 ,暴力斗争和自然灾害接踵而至。大坏狼已成为一个危险的反面角色,一个通用的警世故事,甚至被搬上了迪士尼电影和《芝麻街》 (它在那里为自己的罪恶忏悔,并养成了吹泡泡的嗜好)。 实际上,我们现在知道,许多狼颇为胆小,甚至很友好,并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大量负面的宣传集体抹黑了狼的形象。15000年前,我们与狼为邻,共同生活,虽然必须小心谨慎,但也相安无事。在有些地方,人与狼共处肯定是司空见惯的现象,正如我们今天见到的人们在城市街道上遛狗的场景。然而,一旦成为农民,我们就要掉过头来对付我们的食肉邻居,保护我们的牲畜不受伤害,因为狼的传统野生猎物变得稀缺。随着牛羊数量的激增,人们定居在更加拥挤的场所,他们尽其所能,把狼赶尽杀绝。统治者和政府也加入了这场杀戮。很久以前的公元前6世纪,一旦有狼被杀,雅典立法者梭伦都要提供赏金。最后,狼还影响了宗教教义。基督教的象征主义把狼描绘成魔鬼和邪恶的动物,它们追踪并挑唆那些忠诚的信徒。为保护牛羊,欧洲的国王支付赏金,让人们猎杀野狼。亨利七世统治末期的1509年,狼群因被认为是羊的克星而遭到无情猎杀和诱捕,从而在英格兰绝迹。这种仇杀跨越了大西洋。到1930年,美国本土48个州实际上已经没有狼的踪影,西部连一匹也没有。然而,灰狼仍然是地球上除人和家畜以外分布最广的大型哺乳动物,尽管它们目前占据的地盘只有古代的1/3。幸运的是,几代人的研究教会了我们很多关于狼的知识,也使我们懂得它们对地貌景观的影响。

群体捕食者

灰狼有点像德国牧羊犬,但是头更大,腿更长,爪更宽。它们身材修长,体格强壮,移动迅速。腿长的优点使它们能够在积雪中行走,而它们的大部分领地经常被积雪覆盖。除了人类和俄罗斯远东地区的西伯利亚虎,狼没有其他天敌。它们曾经是世界上分布最广的哺乳动物,数量仅次于人类和狮子,习惯与人类为邻,并和人类分享共同的猎物。

和人一样,狼也是群居动物,生活在组织严密的狼群中。大多数狼群包括一对父母和它们的孩子,偶尔会有兄弟姐妹或其他成员。 狼群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处于顶层的是繁衍后代的一对雌、雄头狼。成年下属是头狼的助手,但通常会离开原生家庭,并组成它们自己的繁殖狼群。狼的社会等级不断发生变化,支配和从属地位可以通过身体形态来衡量,如耳朵或尾巴的位置。狼群不断迁徙,通常排成单列行进。在跟踪迁徙中的驯鹿或其他猎物时,它们能够行走很远的距离。它们凭借灵敏的嗅觉进行捕猎。据说它们能发现7千米以外的驼鹿及其幼崽。它们小心翼翼,悄悄而快速地接近猎物,然后全速追击,力图在最短的距离内将其扑倒。专家们认为,狼捕猎的成功率大约只有10%,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驼鹿和麝牛这样的动物在陷入险境时能够有效地保护自己。相比之下,卡里布鹿、鹿和驯鹿则依靠速度逃生。实际的攻击需要狼群协力包围猎物,全力撕咬,将其扑倒。之后群狼立即开始享用杀死的动物,尽可能充分填饱自己的肚子,以弥补长时间缺少食物所造成的饥饿。狼通常是食腐动物,因为它们捕食年老体弱的动物以及幼兽,特别是当猎物经过漫长的冬季,身体孱弱不堪、营养不良的时候。

狼是所有捕食者中最具团队精神的动物之一。这种习性可能是源于其在冰期形成的集体捕猎行为,因为这样它们才能对付野牛和驯鹿等体型高大的有蹄动物,特别是在实际捕杀的时候。它们的这种做法很像早期的人类,将投机和食腐相结合。开始的时候,狼比人类更为成功,因为人类的武器不过是用烈火烧制或用石块打磨的矛,要尽可能接近猎物才能成功。从尼安德特人 骨架上留下的伤情可以判断,50000年前的猎人有时候要跳到大型动物的背上,把矛刺入它们的心脏。这一点,狼和人何其相似。狼依靠速度追击,然后近距离攻击。

15万年前,随着智人,即现代人,在热带非洲出现,狼和人类之间的竞争差距开始缩小,因为人类逐渐改进了狩猎技术——前端装配鹿角的矛可以用发射器助推发射,提高了射程和攻击的准确性。后来又出现了弓和毒箭。30000年前,人类和狼是欧亚大陆上的近邻。两者都生活在结构严密的群体中;狼和人都生儿育女,并把自己的后代作为小群体的一部分。在很多情况下,猎人和狼甚至可能共同狩猎。当彼此熟悉又不害怕对方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并非天方夜谭。

从洞穴中的壁画我们可以看出,30000年前的猎人对猎物和其他捕食者充满了敬意。狼从来没有出现在岩洞壁画中,但它们是如此普遍,人们肯定会对这些近邻敬重有加,并将它们纳入狩猎知识和神话故事中,作为宇宙起源剧本中的重要角色。当然,这仅仅是个假设。但是,当今的北方猎人对待狼的方式肯定来源于古老的传统。阿拉斯加的纽那米特(Nunamiut)因纽特人崇拜狼在捕杀驯鹿时的狩猎技巧。北极地区的因纽特猎人把狼视为向导,甚至认为这种动物以前就是人类——因此将它们作为兄弟一般对待。但是,也有些故事把狼描述成危险动物和创世神话中的邪恶力量。在多数情况下,人和狼之间是这样一种关系:人给予狼的是尊敬,而狼有时对人充满好奇。双方都有各自的优势。

在冰期晚期捕食者繁多的地带,狼肯定是一种司空见惯的动物。与狼为邻的人类对狼群十分熟悉。比如,他们知道,除了春天和初夏的穴居季节,狼群为了寻找猎物会不断迁徙。 狼群也知道捕猎的战略位置,它们在这里跟踪并追杀迁徙中的驯鹿——常常与人类伏击集群动物的地点不谋而合。两者都是十足的社会性动物,习惯于投机和食腐,甚至分享对方捕杀到的猎物。人类将杀死的猎物搬到狩猎营地时,会丢弃那些无用的部分。对狼来说,捡食人类丢弃的骨头和肉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几个世纪以来,这种食腐习性已经成为第二天性,将人类和动物带入一个更为紧密的共生关系。狼利用人类的宽容,获取人类提供的食物。人类和狼都已习惯两者之间的合作,在狩猎、观察周围环境和社会关系方面,合作无处不在。多年的捡食行为导致了一种默契的关系,甚至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有些更善于社交的狼趴在投食的猎人身旁,发出个信号,可能是一个眼色或其他肢体动作,就能表达它们对废弃食物的需要。后来,你也可以想象,猎人和这些狼跟踪驯鹿群;狼充当向导,可能还负责包围猎物,而猎人使用高效的武器负责捕杀。几只狼,或整个狼群,可能和狩猎团队联手,它们对其他捕食者的出现发出警报,对猎物进行侦察,最后打扫战场,捡食腐肉。在这种合作中,双方可以各取所需——狼可以获取可靠的食物,而猎人得到了保护和情报。

狗——狼?

狼是什么时候变成狗的呢?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必须求助零散而又极不完整的考古发现,年代越古老的发现,越会给我们带来复杂的科学挑战。简单地说,狗和狼的骨骼究竟要如何区分呢?我们已知的可能由早期的狗留下的遗骸,最多也只是些残片,无法为研究人员提供清晰的线索。这些残片为我们提供了诱人的动物形象,而它们可能是半狼、半狗的动物。

最早的家犬骨化石可能是比利时戈耶洞 的头骨残片,据称可以追溯到大约32000年以前;另外还有西伯利亚南部阿尔泰山拉兹博尼奇亚洞(Razboinichya Cave)中距今33000年的牙齿和下颌骨残片,据说其基因与古代的狼只有细微差别。 然而,不幸的是,戈耶头骨和人类的居住没有紧密联系,价值不大。所以戈耶狗就是家犬的结论仍然值得怀疑。研究拉兹博尼奇亚洞骨化石的遗传学家对他们的发现颇为谨慎,但是狼和人类的紧密互动可能比我们已知的年代要早得多。

幸运的是,我们还有更多发现。在欧洲的中部和东部,我们发现了10多处冰期晚期的考古遗址,里面有无数猛犸骨化石。大多数化石位于较高的河道台地上,或水边的低矮山区。这些体格庞大的动物提供了大量食物以及制作工具和装饰品的材料。人们在修建圆顶房屋时,用它们的骨骼做成坚固的框架,再用猛犸皮搭建屋顶。10万年前的尼安德特人食用猛犸肉,但他们只能偶尔逮到猛犸,可能采用伏击的方式或趁它们陷入沼泽时将其擒获。然而,大约45000年前,现代人带来了更加小巧、效率更高的武器,他们能够从更远的距离攻击猛犸。研究古代动物骨骼的专家帕特·希普曼(Pat Shipman)推测,猎人可能也使用了另外一种武器——一种体型较大、形态上有别于狼却类似于狗的动物,其骨骼残片在猛犸屠宰场与猎物骨骼散落在一起。希普曼将它称为“狗——狼”,这种犬科动物有着不同寻常的线粒体DNA,在现代犬类或现代及古代的狼身上都未曾发现过。该物种单体型的雄性可能与母狼杂交,它们产生的后代可能就是现代犬类或狼的祖先。这可能就是在驯化方面的早期尝试,但即使留下过后代,数量也很少。

在撰写本书时,希普曼的“狗——狼”推论仍然具有很强的不确定性,她只是通过研究欧洲各地的骨骼残片得出了这一结论。如果这种“狗——狼”确实存在过,那它们对于追求更大猎物的人类肯定是无价之宝。像狼一样,它们可能会包围笨重的猛犸或其他大块头猎物,大声吠叫,使猎人能够近距离捕杀。它们也可能像看门狗那样,让其他捕食者远离宰割好的鲜肉及附近的居住地。“狗——狼”可能并没有经过专门的狩猎训练,但是它们会像狼那样跟踪并包围猎物,以便有效地猎杀猛犸和其他难以对付的动物。另外,它们也能更好地控制杀死的动物尸体。结果可能导致更多的食物和不断增长的人口,更多的猛犸屠宰场就可以说明这一点。体型更大的“狗——狼”也可能将肉食从屠宰场运回营地,不过这纯粹只是一种推测。

希普曼的假设以及遗传学家对早期犬类的研究认为,狼的驯化经历过一段很长的过渡期。其间,狼是人类的紧密合作对象,而不是整天生活在人们身边的家畜。这种假想的“狗——狼”在冰期末期就已经灭绝,因为它们与后来的家犬有着显著的区别。无论它们和人的关系有多么紧密,在那种必定松散的相互依存关系中,它们为自己的人类邻居带来了显而易见的好处,而这种关系建立在相互尊重和对肉食共同需求的基础上。

狼是如何被驯化成狗的?

除了“狗——狼”之外,我们永远无法得知充分的驯化是如何完成的。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人们收养被遗弃的狼崽,后来它们成为宠物,最后就变成了狗。它们和人类的孩子一起被人抚养长大,然后开始在自己的种群内繁殖“狼宝宝”。经过一代又一代,它们变得越来越像狗。这种假设认为,人们曾经抓到过数量众多的狼崽。但它很少考虑狼在人们身边的行为,以及它们作为社会性动物的与生俱来的、强烈的好奇心。

人们抚养抓来的小狼崽,借机将它们驯化到一定的程度,使它们对人更加亲近,特别是在狼崽只有3个月到8个月大的时候。狗和狼的主要社会关系就是在这几个月中建立起来的。根据生物学家雷蒙德·科平杰(Raymond Coppinger)的研究,驯化的狼会在人面前吃东西,而野狼不会——这是一个重大区别。 并不是说驯化的狼崽就会变成狗,因为要真正变成狗,还需要其他关键的适应过程。首先,动物必须在家庭环境中找到自己的位置,这需要它们把自己当成家庭成员,而不是野生动物。同时,狗对压力的忍耐力比狼要强得多,这就意味着,只有极少数狼崽能够成功适应。但是,早期的抚养并不意味着必须将它们完全驯化或防止它们逃跑。人和狼都有非常相似的等级森严的社会组织,这种组织的运转以家庭生活和有效的交流为中心。这种生物特性可以帮助有抗压能力的狼更好地适应家庭生活,与人和谐相处。并不是所有的幼狼都能轻易融入由人而不是狼主导的社会中。那些无法适应的好斗分子肯定会被杀掉,或者被驱赶到野外。

狼变成狗的过程既是生物进程,也是一个社会进程。转变过程部分涉及饮食的改变。狗和人都是杂食动物,但是驯养的幼狼必须适应由碎肉和素食构成的饮食。它们无法学到对野狼来说再平常不过的集体狩猎技巧。它们的食物要么来自人的施舍,要么来自被随意丢弃的剩食,要么来自自己捕捉的小型啮齿动物和其他动物。这种独自狩猎的嗜好很可能成为与人类合作的关键技能。从不同来源获取各种不同的食物,需要费尽心机和耐心恳求。这样的饮食状况很可能导致体型变小,以适应环境,减少对营养的需求。

就个体而言,狼很容易适应狗那样的生活,但是,它们要怎么延续自己的血脉呢?它们和野狼交配的机会极其有限,特别是因为大多数狼群不允许外来者与头狼和其他成年野狼交配。那么,几乎可以肯定,它们只能在人类的屋檐下和同属于家养的狼进行交配。最早的狗进入了新的栖息地,并得以迅速传播,填补了一个新生态位,这也是性早熟带来的优势。从严格的生态角度来说,我们可以把这看成一种狼向人类社会殖民的行为,而后来它们就演变成了我们所说的狗。家犬进入性成熟期比野狼要早得多。因此,与狼相比,它们的个头逐渐变小,外表也更显稚嫩,这种趋势随着数量的增长进一步加快。人类学家达西·莫里(Darcy Morey)雄辩道,对早期的狗来说,最好的策略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多的数量繁殖健康的狗崽,然后让它们到外面去传播”。

狼加入人类社会,变成驯养的狗,并在欧洲、欧亚大草原、东亚,甚至喜马拉雅等广阔区域(见插叙“狗、狼和DNA”)的许多地方及不同场合与人类建立起紧密的关系。狼的驯化是一个扩散的过程,是一个直接和不可避免的结果。因为,人和动物世代为邻,共同生活,相互依赖,形成了非正式的紧密关系。人们通过仪式和对其他生灵深深的敬意,进一步强化了这种关系。

狗、狼和DNA

自从ABO血型体系在20世纪早期确立以来,遗传学在动物和人类进化的研究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现代分子生物技术能够使我们对狗、绵羊和牛等动物身上的每个细胞核里的遗传信息进行研究。在活的动物身上进行细胞核DNA研究非常容易,但是在动物死后,难度会迅速增大。在细胞核外叫作线粒体的微小结构中有一种线粒体DNA,只通过雌性遗传。近年来,对这种线粒体DNA的研究为追溯不同动物的祖先带来了新的希望。线粒体DNA在遗传的过程中,以稳定、独特的比率发生改变,而且是随机突变 。一些惊人的发现包括,早在哥伦布之前,安第斯山地区鸡的基因特征就与波利尼西亚鸟的基因相吻合。这表明,在欧洲大发现时代之前,两地之间可能已经有过联系。

我们对狗的遗传史仍然知之甚少。 通过将亚洲、欧洲和北美洲27个狼种的DNA与67个品种的140只狗的DNA进行比对,结果毫无疑问,狼就是狗最早的祖先。然而,驯化只发生过一次,还是在很多地方都发生过呢?2002年,一家颇具影响力的研究所提供的线粒体证据表明,东南亚是犬类的一个发源地,但是那里最早的考古发现只能追溯到7000年前,比欧洲要晚得多。最近一项对世界各地151只狗的Y染色体(通过雄性遗传)所做的研究显示,其中一个发源地位于东亚的长江以南。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了一个东南亚种群,该种群已传遍全世界。然而,已知最早的家犬来自欧洲和西南亚。遗传学家指出,欧亚大陆的犬类与狼有过很长时间的杂交史,而东南亚的犬类一旦被驯化,就远离狼群而居。因此,它们形成了自己的进化路径。澳大利亚野狗出现于大约4200年前。通过计算100只澳大利亚野狗的Y染色体遗传标记突变率,研究人员计算出欧亚大陆的犬类和东南亚犬在7000年前便分道扬镳。随后,东南亚犬以这样的路径演化:当农业在广阔地区落地生根的时候,它们开始向西传播 ,并凭借数量的不断增长,取代了西方品种。

研究和争论仍在继续,但似乎可以肯定,狼和人在很多地方都相互融合,在有些地方,这种融合至少可以追溯到15000年前。 G0z3HAfrAclDhUPO7QVQ0Zksma+ZyupKijNQol1jAXAmf3TEC6e5FVbdqwwkpY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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