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裴宴匆匆赶回了东宫。
大步踏进内殿没在榻上看到沈清溶,他又出去问宫人:“太子妃在何处?”
宫人战战兢兢道:“太子妃还在书房,尚未回殿。”
裴宴皱起眉头。
这个时辰了怎么还在书房?
他又大步赶去书房,见灯火通明,眉头拧得更紧。
守在外头的明秋见到裴宴来了,忙躬身行礼。
裴宴摆手迈进书房。
沈清溶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明秋跟在他身后进屋。
“昨日孤不在,发生了何事?”
好端端的怎么跑书房看书来了?
裴宴压低了声音问明秋。
明秋也小声回道:“太子妃听完封太傅讲学之后便不太对,这一宿都待在书房里,方才累睡着了。”
看来问题出在封太傅身上。
裴宴面色一沉,定然是那老头子跟清溶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他几乎能猜到是什么。
无非是纳妾一事。
原本他是不打算和沈清溶提的,毕竟这种事还没定论,若是说了恐怕会让她心生不安。
两人的感情刚刚有了点进展,裴宴不想因此生出嫌隙。
没想到还是让她知道了。
如他所料,她还是感到了不安,否则不会做出这般举动。
裴宴放轻了脚步,走到沈清溶身边,同时也看清了桌上她写的东西。
这一夜她写了不少,层层叠叠的纸张上面都是她的字。
如今的字与最初见她之时迥然不同,许是仿着他字迹的缘故,字里行间都有他的身影在。
裴宴唇角微扬。
再看那纸张上的内容,皆是一堆药名。
写这么多药名是赶着炼药送谁上路吗?
裴宴的视线转到沈清溶脸上。
她的双手伏在桌案上,小脸枕在双手拢起的臂弯里,侧对着他,脸颊上蹭了些墨汁,像是一只小花猫。
小花猫凶起来,也是能咬死人的。
裴宴眼底笑意更深,伸出手轻轻地把人从椅子上抱起来。
刚把人抱上,一个巴掌甩到了脸上。
“啪”的一声。
站在不远处的乘风和明秋见到那一幕都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裴宴怔愣了一瞬,还以为沈清溶醒了,低头看她,人还在昏睡,只是那爪子甩到了他脸上,给了他一个巴掌。
裴宴无奈一笑。
沈清溶往裴宴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嘟囔了一句:“殿下。”
裴宴见她依旧阖着眼,梦里也想着他?
唇角刚刚往上翘起来。
沈清溶又说了一句,这回说得清楚。
她说:“殿下就是个好色之徒!”
说的同时还往裴宴衣襟上咬了一口,看得出来梦里是真生气了。
裴宴:……
乘风和明秋的头更低了。
裴宴黑着脸把沈清溶抱回内殿。
等她醒来,他倒要好好问问,这好色之徒的结论是从何而来?
沈清溶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阴着一张脸的裴宴。
她还没从梦境里缓过来,看到裴宴的时候下意识又抬起了手。
裴宴已经有了防备,握住了沈清溶的手。
“怎么?还要给孤一巴掌?”
听到这咬牙切齿的声音,沈清溶才骤然清醒。
这并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