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溶一怔,诧异地看向裴宴。
“为何?贵妃此举不是……”
那可是有意迫害!
与当初对她动用私刑又不可相提并论。
裴宴抚平她皱起来的眉眼,柔声解释:“你方才说了,是你通过气味判断出来和贵妃有关,但并无实证。”
沈清溶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先听裴宴继续说下去。
裴宴弯了弯唇。
“贵妃在宫中多年,既然敢做出此事,除了有所倚仗,自然是有千百种脱身的法子。你即便找出了证据,她亦能摘得干干净净。”
沈清溶陷入了沉默。
裴宴说得不错,做这种事,贵妃定然会小心谨慎不落人话柄,即便淑妃娘娘到御前告状,最后只会是替罪羊被拉出来接受惩罚,于贵妃来说不痛不痒,甚至还会因为越发嫉恨淑妃。
思及此,沈清溶道:“那淑妃岂不是……”
裴宴又道:“放心,淑妃虽说不争不抢,但也是个聪明人,她能安稳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又岂是寻常之辈?孤能想到这一点,她自然也会想到。”
“那依殿下的意思,淑妃并不会去揭发贵妃?”
裴宴却摇了摇头。
“非也。否则你以为,淑妃为何会找到你?”
“难道不是……”
沈清溶心头一跳,蓦地瞪大双眼:“难不成……”
裴宴见沈清溶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若是孤没猜错,她本意不过是来投石问路,想试探一下你的底细,却不料你和盘托出,倒是称了她的意。她便借着你的手查出了贵妃,如此一来,她也好想出应对之法。”
沈清溶坐直了身子,和裴宴面对面,一颗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她方才在淑妃宫里,淑妃对她百般照顾,沈清溶几乎把她当做自己半个娘亲。
如今听了裴宴这番话,她惊觉自己不过成了淑妃的靶子。
裴宴不必再往下说,她也能猜到后面的发展。
若是淑妃真的去御前告状,等贵妃摘得一干二净了,转头去对付淑妃之时,淑妃又可将她推出来背锅,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她身上。
淑妃依旧是那个不争不抢的淑妃。
而她沈清溶,作为太子妃,有意加入到这后宫倾轧之中,势必要被皇帝严惩。
若是淑妃不去告御状,她便伺机而动,又或者借沈清溶的手除掉贵妃。
毕竟,她不可能不知道沈清溶和贵妃之间曾经有过恩怨。
沈清溶越想越心惊。
她差点就掉进淑妃给她设下的圈套里。
若非裴宴指点,她早就……
沈清溶的身子跟着哆嗦了一下,她咬着牙。
“那淑妃,应当早就知晓无法生孕一事与贵妃有关。”
裴宴把人搂进怀里,轻轻叹了口气。
“清溶,你只需记得一点,在这宫中,谁也不可信。”
这话宋鸾也与她说过,她还自以为谨记在心,但遇到和娘亲有关的人事,她还是免不了上当。
她太过松懈了。
竟忘了这皇宫是吃人的妖怪,处处皆是陷阱。
“清溶记得了,往后定然谨言慎行。”
沈清溶甚至不敢想,自己若真为了淑妃冲锋在前,到时候不单单是她,裴宴也会因此牵连。
储君之位甚至有可能……
沈清溶沉下脸。
她决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