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的脚步骤停,阴着脸看向乘风。
“你说什么?”
乘风低着头,后背已经爬上了森冷的寒意,艰难地重复了一遍。
“自己去领死。”
裴宴撂下这句话便往前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太子妃为何会去淑妃宫里?”
乘风道:“东宫人来报,是淑妃到东宫寻太子妃,二人屏退左右在殿内密谈了半个时辰,太子妃便随着淑妃去了,还带上了阿财。”
裴宴眉头一皱。
“明秋没听见二人的谈话?”
乘风摇头。
“不曾听见。”
裴宴又道:“阿财也跟着去了。”
他想了想,便道:“这回先饶了你这条命,你着人去淑妃宫里打探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属下这便去。”
裴宴回到偌大的东宫,女主人不在,一切都索然无味。
宫人将晚膳呈了上来,裴宴没有半点胃口,他着人撤下,突然看见其中一道菜,皱起眉头。
“那是何物?”
宫人躬身禀报:“回殿下,这是太子妃吩咐我等做的,原本太子妃是打算亲自做的。”
裴宴面色逐渐转好:“当真是太子妃说的?”
宫人吓得跪倒在地。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裴宴哼了一声。
“不必撤了,摆回原处。”
“喏。”
即便不是沈清溶做的,但毕竟是她亲自吩咐的。
裴宴还是静心用完了晚膳。
之后他在书房看了半个时辰的公文,每隔一盏茶便要问乘风沈清溶的去向。
直到外头有人通禀。
“太子殿下,太子妃回来了!”
裴宴当即丢了手里的公文往外走。
乘风见状不由瞠目结舌。
太子殿下何曾为了旁人冷落公务至此?
裴宴快步走出去的时候,看到沈清溶正眉眼弯弯地踏进宫来,阿财已经趴在她肩头昏昏欲睡。
而沈清溶身后还跟着几个太监。
瞧着像是淑妃身边伺候的,几人抬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往里搬。
裴宴脸上的笑意散去,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殿下!”
沈清溶远远见到裴宴出来,快步朝他奔过去。
肩头的阿财被颠得一个踉跄,从沈清溶肩上滚下来,吓得赶紧抓住她的衣袖,扒拉着往上爬。
裴宴看着沈清溶提裙朝自己奔过来,脸色才转好了些。
他迈开步子迎上去,沈清溶扑进了他的怀里。
“殿下!”
“吱哇!”
阿财刚爬上去,就又被颠下来,裴宴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尾巴,丢到了身后的乘风手里。
沈清溶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眸看向裴宴。
“殿下忙完公务了?”
裴宴哼了一声,但还是抱住了沈清溶的腰,目光不露痕迹地在那些抬进来的东西上扫过,这才转到沈清溶脸上。
“孤倒是没想到,太子妃的事务竟比孤还要繁忙,连晚膳都不能与孤一道食用。”
那酸醋味都快要溢出坛子了。
沈清溶听出了裴宴那酸酸的意味,弯唇笑着说:“是臣妾不好,臣妾告罪,还请殿下重重责罚!”
裴宴磨着后槽牙。
“你这是笃定孤舍不得?”